第六百二十一章 舊友

對於被抓的千多人來說,三撥殺神走掉兩撥,還剩最後一個,自己的生死完全捏在這人手中,有人大喊:“前輩饒命。”

張怕冷聲道:“閉嘴。”心說,饒什麽饒?當初你拜師時都做什麽去了?不過轉念一想,這些天沒少殺人,歇歇吧。伸出雙手低頭看看,殺人無算,沾滿鮮血,唉。

除去那些該殺之人,還剩下一千兩百多人,張怕早替他們想好歸宿,既然你們運氣差拜錯師傅,我就送你們去天雷山給黑戰訓練,訓練成工具才好。至於重獲新生的元嬰們,這是群人精,所見所聞比自己還多,也就是現在修為低,等將來恢複實力之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模樣。琢磨著應該給他們簽下心約,像黑戰首領那樣永不敢背叛的血誓。

這個時候一群才奪舍的家夥還在打坐修煉,讓元嬰與身體完美融合到一處。

張怕多等了一個多時辰,兩百多口子人陸續停功。起身後再次向他鞠躬,無論如何是張怕在煉神穀救下他們,又給他們找身體奪舍,贈丹改換體質,以上種種恩德總是要謝的。

張怕擺手道:“沒什麽可謝的,我救下你們,你們就得給我幹活,以前種種全給我忘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天雷山弟子,除非有至親好友出事情,否則全給我在山上老實呆著。”

眾人一聽,條件並不苛刻,甚至十分照顧大家,救下我們不說,還提供修煉場所。

張怕停了下又說句話:“你們都是人精,我也不想操控你們,但是為免日後你們反臉不認人,禍害或連累天雷山,所以麻煩下諸位,以元嬰發個血誓吧。”

這句話才關鍵,誰也不想被別人控製,眾元嬰才重生時的喜悅瞬間消失,琢磨著如何應對。張怕隻是呆站著,不看他們,也不催,耐心等候。

還是南雲機敏,知道如果不種下血誓,估計活不過今天,或者即便活過今天,日後也不見得能有多好,隻要修為不夠,永遠不能反抗這尊殺神,還不如老實認輸,興許會有個美好前程。當下主動走出,朝張怕微微俯首,片刻後一道血紅神識從頭頂飛出飄向張怕。

張怕收起那抹神識,煉化後衝南雲點頭,意思是做的不錯。

眾元嬰見有了打頭的,估計逃不過此劫,隻得紛紛從之凝煉血誓,隻見這片天空瞬間布滿血紅,張怕逐一煉化,待所有人血誓成後,一查數,正好二百二十二人,心道倒是巧的很。

解決掉潛在的不安定分子,張怕帶人南返,讓二百多名新收弟子管理一千兩百多名俘虜,大夥兒迤儷前進。

他很照顧自己人,給大家分發靈氣丹,每一個元嬰分得十枚丹藥。兩百多人就是兩千多粒靈氣丹,一群曾經的高手暗暗歎息天雷山遺徒果然名不虛傳,出手就是大手筆。

張怕本想帶他們北行雪原,現在位於蠻地,再走些日子就能回到丫頭們搞的雪山派。可是被千多名俘虜耽誤,好歹是一千多人,是一千多條生命,即便狗啊貓的也不能隨意處置,決定先送回天雷山再說。

他有許多飛咫,分吧分吧絕對可以裝下千多人,但他就是想讓這些人走路。自己倒弄輛馬車,讓俘虜拉車,他在車內煉化封在金丹元神中的五個元嬰。

從他們所處位置往南直行是宋國,然後拐向東南才是回越國天雷山的方向。交代過南雲前行方向,他就藏在馬車裏不出來。

人多行進慢,共一千四百多名修真者在路上排隊前進,實在太過惹人注意,偶有修真者從天上路過,必定要下來查看一番。張怕全不在意,專心煉化五個鬼徒元嬰,月餘後終於完全煉化,老虎的金丹元神又變強一些。

這時候,隊伍進入越國境內,才一越境,就看到六大正道門派由門主帶隊,各有百多人的隊伍立在道路兩旁,齊刷刷衝張怕抱拳喊道:“見過張掌門。”

關於如何稱呼張怕,實在讓幾大頭領為難,宏悟還是張怕?按說該叫宏悟,一是好聽二是正統,說出來莊重一些,但是有人獻計,這廝從來不以出家人自居,恢複山門時也沒說穿幾天道袍裝裝像。一群首領認為很有道理,於是稱呼為張掌門。

伸笑臉人,張怕雖然不喜歡這幫所謂的名門正派,但是天雷山也算掛名其中,總不能弄的太僵,難不成人家一提起張怕就說,我知道那小子,是個大混蛋,越國沒有人喜歡他,又跑去禍害別國修真者,滿天下都是仇人。

掀簾走下馬車問道:“諸位掌門可是有事?”

聽著好象不客氣,但以他修為已經是給了極大麵子,六大掌門齊聲道:“恭迎張掌門回天雷山執掌越國修真界牛耳,日後但有差遣,隻管吩咐便是。”

張怕笑笑說道:“若是沒事,我要先回天雷山。”他在逐客,六大掌門卻道:“我等願為張掌門探路。”

這是狗血到了一定程度,張怕心裏暗笑,口中說道:“心意領了,諸位掌門請回,我還有事在身,不能多與諸位掌門敘舊,請見諒。”

地位升到一定位置,他竟然會說話了,字麵意思是你們要諒解我不能陪你們,實際意思是我有事情不想被耽擱,你們若還想廢話,就不知道誰見諒誰了。

六大掌門也是位高權重,這點話還是聽的明白的,大家齊齊一退:“恭送張掌門。”

他們是真不想這麽做,好歹也是一方尊主,卻要如此放低姿態來見張怕,可是不來不行,往日得罪這家夥得罪的太狠了,天雷山覆滅,六大門派不幫忙不說,反趁機發展壯大一統越國修真界,而後又有門人弟子搶奪天雷山靈地。這些事情都很不光彩,上不得台麵,所以六大掌門一聽張怕變成頂階高手之後,馬上想辦法補救。

現在天下間最囂張的傳聞就是張怕一人獨鬥六大頂階修士的故事,短短月餘,除去那些藏在偏僻處專心修煉的修真者不說,滿天下修真者幾乎就沒有不知道的。任一人聽到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人?幾天不見就變厲害?你以為是牛皮球,吹吹就大?

可是說故事的人言之鑿鑿,甚至有人拿生命發誓是親眼所見,根本不可能是假的,於是便相信了,然後再繼續傳播。

至於他獨闖金家的事情,天下間尚無人知曉。那場戰鬥的唯一觀眾修羅不會多嘴,基本上來說,若是金家不覆滅,張怕殺死金家三兄弟的事情永不可能泄露出去。否則天下修真者必定會更加吃驚

千多人的隊伍繼續前進,越國除了六大門派以外,還有許多小門派,這些天也是一一來套交情,不說別的,大家源出同宗,日後若是有別國修真者來欺負我們,我們去求你,也不用你出手殺敵,隻要能幫著說句話就成。

張怕對待他們倒也客氣,寥寥幾句話打發了事,唯一有個門派例外,閑雲穀,隻來了兩個人,是王秒和孫子其,當今閑雲穀穀主便是孫子其。

他與這二人是舊識。當初離開五靈福地一路瞎走,撞到王秒,被帶去越商集,然後又領同門找他玩耍,很是照顧他,大家都是築基和煉氣修為,相處還算融洽,尤其王妙之父,當時的副穀主王合尊曾經想幫他。那時他在越商集外煉器,引來結丹高手覬覦,意圖殺他,王合尊過來說情,隻憑這一點,當王秒與孫子其到來的時候,張怕主動走前幾步迎接。

王秒和孫子其震驚異常,沒想到當初認識的小子現在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沒想到這個第一高手還認他們,居然親自迎接,二人慌忙鞠躬見禮。

張怕攔下二人笑道:“別人這樣,你哥倆也這樣?太生份了吧。”

王秒臉一紅,說道:“道兄這些年遭遇,小弟也嚐聽聞,奈何本事低微無力幫忙,讓兄台一人獨鬥天下英豪,說出來真是羞死人,這一番是壯著膽子來的,還望道兄勿怪。”

張怕笑道:“說什麽呢,我做了什麽我知道,你做了什麽你也知道,咱沒必要說這些客套話,太假,不過既然見到就別走了,隨我回天雷山一聚。”

王秒道:“兄台吩咐,莫敢不從。”孫子其也應聲說是。

張怕對孫子其說道:“你也是一門之主,何必拘謹,這些年還好吧?”

當年孫子其自認是修行天才,在閑雲穀中同輩弟子中排第一,初見張怕時有些傲氣,不以為意,此時再不敢有絲毫倨傲之心,拱手道:“道兄說笑了。”他不喜歡這種巨大落差,哪怕張怕就在麵前,他也不願相信這個比他還年輕的小子是天下第一高手。

王秒不管這些,他是自來熟,當初就是他找上張怕,見張怕性格和以前沒有太大變化,笑著問道:“道兄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威風吧?”

張怕道:“什麽第一高手,我可不敢當。”

“少謙虛了,現在滿天下說的都是你,有靈石,有仙丹,有法寶,現在又有實力,誰不羨慕?你看我,好容易熬到結丹初階,然後就停止不前,再不得寸進,不像孫師兄,早幾十年就是結丹中階修為,隨時有晉升高階的可能。”王秒還是像以前那麽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