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安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第一次對別人有此等非分之想。

此時的雷紫陌睡顏恬靜, 看起來出奇的乖巧,和平時比起來竟是兩幅摸樣。

臨淵安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觸摸的手,他一直都在懷疑雷紫陌是隻熊精, 不然怎麽會有這樣一副圓耳朵。

他的心跳加速,手指逐漸接近雷紫陌,就在長指將要觸碰到那雙耳朵時,雷紫陌砸吧了一下嘴然後轉身換了個睡姿,這時他頭頂的兄耳朵也跟著消失。

臨淵安覺得有些遺憾,這回他又錯失一個機會。

雷紫陌睡得雷打不動,平時他的睡眠就很好,像他這樣的法寶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 所以他也一直沒有什麽防備。

臨淵安看著雷紫陌的後腦勺, 耳朵沒有摸成但他可以實行另一項計劃,他要測試雷紫陌是否有對他做出什麽不好的事, 以至於他每次離開雷紫陌一段距離後都會難受的原因。

他指尖一道真氣傳入雷紫陌的身體,真氣在雷紫陌的身上運行一個周天後臨淵安的眉頭緊皺,因為他根本什麽都查不出來。

這雷紫陌到底是何方神聖?

臨淵安在雷紫陌的床頭試了無數辦法都沒有辦法找到蛛絲馬跡,最後他看著雷紫陌無奈歎氣。

明明是他自己故意要和雷紫陌簽婚契的, 現在怎麽變成了他天天粘著雷紫陌。

雲峰四周的溫度驟降,臨淵安剛踏出雷紫陌的房門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冷氣,而雷紫陌的屋內暖如春日。

臨淵安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人本能會追求溫暖,他再次進入房間把門關好。

心想著既然二人早已簽訂婚契, 那作為另一半雷紫陌為自己暖床也是應該的。

臨淵安很自然地走到踏邊,雷紫陌的睡榻不算很大,但是剛好可以容納兩個成年男子, 臨淵安很自覺地躺在雷紫陌的身邊, 他的手臂觸碰到雷紫陌的後背。

透過兩人身上的布料他能感受到雷紫陌比正常人溫暖的體溫。

屋內的溫度正好, 臨淵安拉過被雷紫陌踢掉的被子為兩人蓋上,若是換成從前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他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現在麵對雷紫陌已經不同於他人。

軟被裏他的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臨淵安悄悄挪了挪身子和熱源雷紫陌挨得更近一些。

很快他原本冰涼的四肢散發出暖意,被子裏還有雷紫陌獨有的陽光香味,臨淵安很快睡熟。

雷紫陌一晚上都覺得熱,他每次睡覺都會把被子踢掉,大清早一起來他發現這回被子居然沒有在地上。

當他轉過身發現身邊有人,他頓時警鈴大作,就在雷紫陌要出手的時候,他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居然是臨淵安?

臨淵安的麵具已經滑到床下,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雷紫陌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人很像臨淵安,估計是那麵具也是個易容法寶,不那麽容易讓人認出來。

此時的他一臉苦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此時的臨淵安睡得很不安穩,就像沒有安全感的小孩那樣四肢抱在一起,睡著的時候眉頭也皺得很緊。

以此推斷看來臨淵安平時一直都是這樣。

雷紫陌本想著自己已經和臨淵安沒有任何交集了,沒想到臨淵安居然跟著他來了萬劍峰。

被子被掀開了大半,睡夢中的臨淵安感覺自己沒有了遮蔽,頓時喪失了安全感,他下意識地去撈被子蓋上。

這一下直接圈住了雷紫陌,感受到溫暖的抱枕,他還滿意地貼了貼,然後繼續沉睡。

可雷紫陌卻被嚇瘋了,這臨淵安為什麽會突然抱住他?而剛才還在他的頸邊蹭了蹭,這簡直就像是在蹭抱枕一樣。

雷紫陌被嚇得動都不敢動,他雖然有些懼怕臨淵安,但是出自心裏他也並不討厭臨淵安。

隻是因為他害怕自己會在臨淵安麵前闖禍欠債而已。

看到剛才臨淵安睡得不安穩的模樣雷紫陌一下就心軟了,回想起他之前和臨淵安做的那些事,他心想著或許臨淵安真的有什麽苦衷,而且這段時間也沒有見過臨淵安的親朋好友。

臨淵安就像天邊的流星一樣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兩人雖是合作關係,但確實也沒有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此時的雷紫陌開始幻想著臨淵安是什麽落難少爺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身份。

臨淵安抱著溫暖的抱枕,這是他第一次睡覺這麽有安全感。

雷紫陌回想著在雲鏡裏看到的那些家庭倫理狗血大戲,瞬間就把臨淵安帶入了進去。

“好吧,讓你抱抱也無妨。”雷紫陌輕聲說完隨即為臨淵安拉上被子,自己被人箍著也不能隨便動彈,雷紫陌準備睡個回籠覺。

頭一次臨淵安睡到日曬三竿才起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無防備的一宿好眠。

陽光撒進屋內,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緊抱著雷紫陌,甚至把頭埋進了雷紫陌的頸窩,臨淵安頓時覺得懊惱,自己平時睡覺明明不會這樣不老實。

還好此時雷紫陌也還沒有睡醒。

臨淵安躡手躡腳地輕輕掀開被子,他撿起床底的麵具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

還好回去的路不遠,一路返回得非常順利,中途也沒有遇上紀硶鋒,臨淵安關上房門,此時他的臉上掛著羞紅,他感覺自己怎麽像個偷偷從別人閨房出逃的賊...

——

雷紫陌的回籠覺睡到了晌午,直到紀硶鋒下了早課他才磨磨蹭蹭起床。

這回他醒來發現臨淵安已經離開,雷紫陌坐在**打了個哈欠,紀硶鋒念念叨叨的聲音從堂屋裏傳來,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起床那一會紀硶鋒就要衝進來說教個沒完沒了。

雷紫陌平時起床的時間就不固定,紀硶鋒平時不會打擾他清夢,但若是雷紫陌賴床得太過分紀硶鋒就會發飆,就如今天都快午時了雷紫陌還沒有出來。

紀硶鋒在堂屋的餐桌上布菜,若是雷紫陌再不出來一起用餐他就準備進去掀被窩了。

就在紀硶鋒準備放在菜盤進屋的時候,看見雷紫陌身著單衣頭發睡得蓬鬆,眼角還掛著困珠,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慢悠悠從屋裏走出來,他一邊打哈欠胸口還露出大片春光。

看到這番景象紀硶鋒先是愣住,幾息後他的臉紅成了熟透的櫻桃。

“雷紫陌!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紀硶鋒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小院,當然同樣在堂屋裏看書的臨淵安也看到了雷紫陌此時的模樣。

“啊——好困!多久開飯啊?”雷紫陌靠在門邊一邊打哈欠一邊說,他的餘光掃視著堂屋,此時臨淵安又戴上了他那麵具,估計以為自己身份沒有暴露,不過雷紫陌也不準備拆穿。

紀硶鋒紅著臉衝上前把一套白色法衣罩在雷紫陌的身上,“快給我穿上!成何體統?!”

雷紫陌被裹得嚴嚴實實,他正準備反駁說紀硶鋒是個老古董,結果就被紀硶鋒一腳踢進浴間,然後門被紀硶鋒重重地關上。

雷紫陌聽著屋外紀硶鋒的略帶羞澀又正兒八經的聲音,“把自己打理幹淨了才準吃飯!”

雷紫陌不明白為什麽紀硶鋒今天反應這麽大,他平時不都是這樣嗎?他心想著難道是因為今天有臨淵安這個外人在?

浴室裏隨時隨地都有幹淨的山泉水,雷紫陌退掉身上的衣物一腳踏進冰冷的山泉水中清洗,

他和紀硶鋒都是至陽類型的法寶,所以兩人從來不用熱水洗澡。

因為這有著循環山泉水的水池沒一會就會被他們變得溫暖。

等雷紫陌收拾妥當後再次走進堂屋,此時臨淵安和紀硶鋒正在飯桌前等著他。

意識到自己好像讓別人等了雷紫陌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衣擺,“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紀硶鋒撇了一眼像個老媽子一眼,“知道就好!還不快過來吃飯?”

“嗷嗷來了!”雷紫陌像個被教訓的小孩一樣迅速上桌子。

午餐的氣氛還是和昨晚差不多,雷紫陌隻顧著炫盤子裏的肉,這回臨淵安知道雷紫陌喜歡吃肉了,他給雷紫陌夾了幾塊。

經過昨天晚上兩人一同就寢的事後,雷紫陌也沒有那麽排斥臨淵安,他心想著臨淵安也是個苦命有錢人,不然他這麽財大氣粗怎麽會身邊沒有護法,之前還找到自己當護衛。

肯定是和家族鬧了矛盾以後自己跑了出來,就如雲鏡裏演的那樣,雷紫陌直接把臨淵安代入了那些在家族不被待見還要被嘲笑的少爺形象。

這回他主動把臨淵安給夾的肉吃掉了。

臨淵安看著雷紫陌的樣子,表情上麵不改色其實心裏莫名地雀躍。

就在雷紫陌吃飽了消食的時候,對麵的臨淵安發出一聲很輕的:“阿嚏!”

對於自己打了個噴嚏臨淵安也是不敢相信的,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傷寒了,他立刻側過臉避免自己不要過於尷尬。

雷紫陌也沒想到臨淵安居然會傷寒,臨淵安和他睡了一宿不應該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啊?

他突然想到或許是浴房裏冰冷的山泉水導致了臨淵安受涼。

雷紫陌:“你傷寒了?要不要叫個醫修過來?”

臨淵安輕咳了幾聲,“不必...”

不過就是小小風寒,他還沒有到請醫修的地步。

雷紫陌一聽就知道臨淵安在逞強,畢竟這萬劍峰的冷泉他比誰都了解,就是因為雲峰有天下獨一無二的冷泉,極度適合紀硶鋒修煉所以紀硶鋒才會選擇在這裏做洞府。

這冷泉對與烈陽屬性的法寶或是修者來說可以稱之為無價之寶修煉利器。

而對於其他人,確實致命的存在,一不小心就會寒氣入體落下病根。

看著臨淵安打死不肯承認自己需要醫修的樣子,雷紫陌無奈。

和臨淵安相處了好幾個月他明白臨淵安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的,而且及其要臉麵,絕對不會把脆弱的一麵展示給別人。

或許就是因為此時紀硶鋒不在臨淵安才咳嗽了幾聲,又聯想到之前他救過臨淵安,昨晚他還那麽依賴他,又特意從無塵山跑過來找他,雷紫陌產生了錯覺,難道臨淵安真的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雷紫陌越想就越覺得是這樣,麵前臨淵安已經回房休息,看著臨淵安的背影,雷紫陌小聲嘀咕:“瞎逞強什麽,既然你那麽依賴本大爺,那本大爺就關照關照你吧。”

屋內。

臨淵安隻是覺得自己不過是洗了個冷水澡,這種小風寒對他來說並無什麽大礙,他盤下腿開始打坐準備逼出自己身體裏的寒氣。

靈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後,臨淵安表情痛苦吐出一口黑血。

“怎麽會這樣?”他虛弱地開口,強烈的眩暈感蔓延。

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腦袋感覺很重頭疼欲裂,他站起身想要為自己找到治療風寒的丹藥,還未起身就感受到整個人不聽使喚地失重感,然後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雷紫陌看著懷中的人無奈搖頭:“就知道你在逞強。”

作者有話說:

臨嬌嬌:嗚嗚嗚,媳婦比我強壯怎麽辦?

錘錘哥:我愛吃肉每顆米使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