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死了男人無所謂,死了女人他也不高興,但見到妙星這模樣,還是略微起了憐憫之心,鶼鶼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別哭了,事已至此,即來之則安之,還是先到哪裏避一避,我去為你買件衣服來換上,免的這一身鮮血惹人非議。”變幻的那些東西都是虛無,隻能算是障眼法,所以衣食住行這種事上,能辦實事的還是不用障眼法的好。

“鶼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妙得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囁囁的,一臉不安的抬起淚顏,求證似的祈求鶼鶼的苟同。

“嗯,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別哭了,嗯?”鶼鶼哄了哄她,妙星這才勉強止住哭聲。

快入城時,鶼鶼脫了她那身血衣擦了擦她臉上沾到了血液,將她的衣服丟掉後,脫了自己的衣袍覆在她身上拉緊寬大的領口:“先去買衣服,別哭了,眼睛腫的像桃子似的,別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唔,對不起……”妙星乖巧的擦了擦眼睛。

鶼鶼沒有說話,兩人騎著牛又進了城,這回妙星因為心情陰鬱,對什麽都失了興趣,一路走過,隻是垂著頭,默不作聲,鶼鶼摸了摸她脖子上掛的那串朱色的像鮮血一樣的紅豆:“我們不進方才那家了,隨我進去換衣衫吧。”

“唔。”妙星神色淒淒被他抱下了牛,進了衣飾店,鶼鶼隨意挑了一件,兩人一齊進入內裏換了衣衫,剛出來,妙星便撞了一個人,硬硬的,腳步一個踉蹌,妙星直愣愣地就往後摔,幸好,鶼鶼在她身後摟住了她才避免摔在地上。

原以為是一般人,都不曾在意,鶼鶼扶著妙星向左走,那個人也向左,他們向右,那個人也向右,鶼鶼皺著眉道:“兄台讓讓路。”

那人拱手答應,眼睛卻灼灼盯著妙星審視,半響,有些試探地喚了一聲:“妙星?”

妙星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發現對方是個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模樣俊朗,沉穩,大概有三十多歲的模樣,她的腦子有些疼,覺得

這人似乎在哪兒見過,但一時又記不住:“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果真是妙星?”那人的神色很是奇怪,大驚大喜的,兩隻大掌一握便捉住了妙星的肩:“你沒有死嗎?小星星!”

喝!她可是木頭的身體,妙星怕被對方摸出異樣來,一邊害怕的退後,一邊問:“你是誰?”

“我是戚雲,戚雲叔叔啊!”戚雲現在的心胸像有巨浪打過,波瀾狂潮直往上湧,伸指觸摸著妙星的臉,激動的眼眶紅了一圈:“耿叔突然跑去找我說是見到了你,我不信,與他分頭尋找,沒想到果然是你……真想不到,你已經這麽大了。”

妙星有些愣愣地盯著他看,這人滿臉推心置腹,連眼跟漾著的都是喜悅,似乎是真認識自己,難道她不是孤單一人,在人間是有親人的?與她一模一樣的人,妙星打起精神:“你真認識我嗎?”

戚雲怔了怔:“你……不記得?”

妙星瞄了瞄身後的鶼鶼,發現對方正在觀察自己,她有些蹉跎的扭過了頭,遲疑道:“我不記得了。”

戚雲的表情一下子有些難受,謂歎的摸著她的頭:“……”越過妙星便發現身後站著一臉意味深長的鶼鶼,見對方朝自己麵露微笑,也微微回了個笑容:“不知閣下是?”

“在下鶼鶼,是妙星的朋友。”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方才甩了那老頭,現在年輕的撞上了,是推脫不了了,索性就讓他們相認吧,不外乎就是擔誤點時間,而他現在心情不好,正好有空去找相好的慰藉慰藉。

“承蒙你照顧,不知小星星是住在何處?”

“呃?”鶼鶼伸指戳了戳妙星:“你住在哪兒?”

總不能說實話吧,妙星垂頭撒謊:“我沒有地方住,剛剛遊**到這裏,就遇到了鶼鶼……”

“哦。”戚雲不極細想,難掩多年不見的歡欣,捉著妙星的手兒就往前邊走:“這些年事兒太多,我先帶你回舊宅,待稟明了老爺,再為

你安排,小星星你看可好?”

“呃?”雖然他說認識自己,不勉還是感到陌生,妙星有些試探地去看鶼鶼,發現對方也跟了上來,有些安心的就隨著戚雲走了。

戚雲方才一直在重逢的喜悅中並沒有注意,抱著妙星的腰將她放在馬上時便覺得,這孩子的身體怎麽這麽堅硬,這般輕,圓鼓鼓的沒有絲毫起伏,他雖然很少觸碰到女孩子,但小姐的身體多少是扶過的,並沒有這麽硬啊:“小星星的身體是怎麽了?因為太緊張麽?”

身體?妙星這一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連忙七手八腳開始掙紮,眼神不停瞄著後麵坐在牛上的鶼鶼,可憐兮兮地想跟他坐在一起,可是鶼鶼故意將目光凝高別處,裝作沒有看見她臉上的無助。

戚雲見她膽怯的模樣,不禁又是一陣心疼,這孩子浮生大起大落的,也不知那天到底出了什麽事,竟然便不見了,大家又見那一地血沫,都以為是遇害了,也害得她娘一病不起,差點也送了命,隻可惜這八年,劫數太多,她現在完好無損的回來,便真的成了孤兒了。

“小星星,別緊張,戚雲叔叔不是壞人。”戚雲溫和著聲音,撫了撫妙星的腦袋:“在外麵受了不少苦吧,你回來了,戚雲叔叔會照顧你的,你以後都不必再流浪,會有安定的生活。”

戚雲柔和的聲音成功慰籍了妙星,她有些不確定地再次問:“你真的認識我?”

“是的。”戚雲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忍著她身體的那股怪異,策馬前行。

鶼鶼便騎著那隻牛兒一步也不落下的跟隨著。

走了不多遠便在一處宅子前停下了,宅子並沒有什麽特別,隻是前門有一株粗大的垂柳,柳葉兒翠綠翠綠的,雖然是晚秋,卻長的很是鬱鬱蔥蔥,樹皮上縱橫的溝壑,有些晃眼的印入眼簾,妙星半眯了眼睛,似乎在什麽時候,她不止是見過,也有觸摸過。

戚雲將她抱下了馬,上前去推開了門,妙星就站在原地打量四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