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得的心百轉千回變轉著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緒,她都未看清那人的臉,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快死了一般,快要窒住了呼吸。

妙得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往前走的,隻是她走到那人身邊時,便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般,不能自己的張開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息。

這榻上的人冰肌玉骨,細膩得尤如月華籠身,眉飛入鬢,眼睫狹長,淡紅的唇瓣如櫻花一般鑲在鼻下,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圭如壁。

起舞流光,這聖潔莊嚴的模樣像在皓月下飛舞的花絮一般在妙星腦中滴滴泌入,讓她的呼吸無暢,腦袋渾化。隻是閉著眼睛便讓人覺得脫離了塵世紛擾,那長睫下的瞳子若是睜開,不知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妙星不能自己的輕喘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燭光中。

幾盞愁緒相思釀,她像是認識這人已經幾輩子了似的,這麽熟悉的感覺,但是她卻記不得,這白,這燭光,這容顏,都恍若在夢中一般讓她的腦袋隱隱作痛著。

這人身上有股吸引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牽引著她。

妙星不能自己的一步步端走了過去,

眼光泛花,隱隱一線紅暈綻放在了這公子的指間,妙星眯著眼睛去瞧,卻是一滴血珠,也不知那傷口在何處,隻在那青蔥般的指尖懸掛,像一粒心形的淚珠,螢螢光華閃爍。

嗡嗡振動感,有股欲望在鼓噪,在催促她要做些什麽來。

妙星腦裏頓時浮起了一股欲望,她的眼睛泛紅,舌尖緩緩的探出來,極緩的靠近,將那指尖的血珠卷入了自己口中,甘潤腥甜,她像是脫離了心智一般再次僵硬的站起了身子,像是夜色中遊**的孤鬼兩眼灼灼地盯著這公子。

鶼鶼從那些書中抬起了頭,便看到不遠處的妙星,蒼白的臉掩了那一頭長發下,妖異的可怕,她的腳步虛伏的站在一扇畫屏邊,癡了一般死死盯著哪裏,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放回了書架,邁開步子朝妙星走去:“怎麽了?”

他摟住妙星幾欲摔倒的身子,扭頭順著她的視線也朝那方望去,這一眼便也是怔了怔。

他自認涉美無數,天上的那些神仙,極美的方尊一星君,鳳凰,就是那餛飩

也算的是頂美的了,但是乍見到這公子的容貌,他也不得不感歎,到底是哪一方聖手造就出這脫塵無垢的身子。

怪不得江玫兒會為他發瘋,原來這公子的氣質竟是如此高端清雅,流韻馩曠,比得那天界的神仙也是高勝一疇。感歎了幾聲,鶼鶼將視線落在了妙星慘白小臉上:“妙星,你怎麽了?”

她的神色古怪,若隻是因為驚豔這公子的容貌,隻怕也夠了吧。

被鶼鶼的話揪回了神思,她像才醒轉過來一樣,捂著自己的胸口死緊。

“我,我呼吸好困難,頭好痛……”那痛苦的感覺讓她的身體均開始抽搐,像個垂死的魚兒般倚在鶼鶼身上不停的發抖,她的腦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欲透而出,全身上下都像被螞蟻噬咬一般痛苦難忍。

“怎麽突然就……”鶼鶼再沒有心情研究這公子,玉笛破空劃出,他抱起妙星駕起一道屏障便穿透了閣樓牆臂迅疾地往妙星屋裏趕。

妙星不斷的呻吟,不斷的呼痛,已陷入了昏迷,鶼鶼看著她滿頭的大汗,有些焦慮地伸指點住她的身體,一把舉向了高空,掌心與她的額心相對,讓她倒垂著懸在自己身前。無數到神力打入了妙星體內,就像是打進了棉花內一般,毫無反應,鶼鶼疑惑地皺著眉頭,微一沉吟,劃起一道結果籠住這間屋子。

伸展開自己的左臂‘刷’的一聲,左臂變幻,展開了一道巨大的青黑交錯的羽翅,鶼鶼自上麵拔下了一根羽毛,以笛劃刃割破了手指,讓那羽毛沾上了自己的鮮血,再吟了一道焚火咒,將那沾血的羽毛灼成灰後捏住了妙星嘴巴,塞了進去。

他將妙星的身體平放在**,將玉笛湊在唇邊開始奏笛。

笛聲每一輕揚頓挫,妙星的身體便痛苦的輕振一下,隨著鶼鶼笛聲的漸強,妙星囁囁地聲音便淅晰了些:“公子,好痛,公子,好痛……”

她便一直在昏迷間念著這兩句,別無其他。

怎麽會這樣呢?鶼鶼不死心的再次強勁的吹奏著竹笛,隻見妙星突然便睜開了雙眼,圓睜的,沒有焦點也沒有光澤的烏黑渾濁的眼睛,之後隨著他的笛聲,胸口突然大動了兩下,哇的便吐出了一口血霧,鋪滿了妙星整張臉,笛聲不落,她便不停的咳血,鶼鶼

連忙急急收住笛音,妙星這才平靜了下來,細細囁了一聲:“公子……”便不再吭聲了。

怎麽回事怎麽加事怎麽回事?鶼鶼自慣優雅,但此刻隻想拚命揪著自己的頭發,把妙星晃醒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用自己的鱗羽引化妙星心中的念,怎麽喊的全是什麽公子,若認識隻管喊下去就成了,怎麽偏偏還要吐血,這是什麽回事,妙星跟這公子到底怎麽回事兒?

妙星昏睡了三日。

醒來時,她的旁邊正圍滿了人。

有鶼鶼,有戚雲,更別提周圍擠滿了一室的大小奴仆。

這是怎麽了?在這麽多眼睛的注視下,妙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見她一睜開眼,鶼鶼便坐在了床邊,將她扶到了自己懷裏,柔聲問:“怎麽樣了?還有哪裏難受嗎?”他自然是將妙星的緊張看在眼裏的,隻因她昏睡的太久了,江家人不可能不發現的,所以沒有辦法,她一睜眼看到的自然全是江家人。

“沒有……”妙星動了動自己的手,發現並沒有什麽異樣,便怯怯看了一眼麵前的一群人。

戚雲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輕舒了一口氣:“醒了便好,也不發燒了,應該是大好了。”

“我怎麽了?”妙星茫然地問。

“你吹了風受了寒,昏了三日,今日才醒的,要不要喝點水?”他剛辦完事回來,她就出事了,戚雲自責不已,妙星睡了多久,戚雲便埋怨了自己多久,說是要照顧好她的,結果才過來一日,便病了。

妙星搖頭,有些局促地垂下腦袋:“為什麽這麽多人在這裏。”她不喜歡被這麽多人盯著看。

“嗯,她已醒了,你們先下去吧,按白大夫配置的藥方細細熬製,再端來給她喝。”戚雲朝那些人吩咐,仆人們立即應聲出去了。

“你怎麽照顧她的。”仆人們一出去,戚雲就朝鶼鶼發火。

“我……”鶼鶼無言,反唇相譏:“你不是自己說要照料她,怎麽自己不盡義為,反怪到我頭上來。”

“你……”戚雲氣的臉都黑了。

“鶼鶼,戚雲叔叔,別吵了。”妙星有些困頓的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的腦袋又是隱隱作痛了起來:“我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