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妙星,住在一個遙遠且深的林子裏,那綠林裏除了有一道衝天的巨瀑,周邊便是一望無際的樹林,她曾無聊試著數著這些樹木,可是仍是沒有數過來,似乎所有樹長的都一樣。

不是她數不清,而是因為她隻能待在原地不能動彈,她住在一個長滿荷花的缸中,缸口很小,隻有她一個半頭的大小,之所以知道裏麵的荷花是因為某天,有條花枝從她脖子下的水中長了出來,開出了一道潔白的荷花,她想摸但是手不能伸,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手,因為她除了一顆頭在缸外,缸內的自己是什麽模樣,她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個很奇怪又很有趣的地方,因為這裏的人是蟲子變的,每天早晨便有青綠的蟲子從樹葉上吊著絲掛在她麵前與她說話,說著說著,那蟲子就會變成一個一身青綠顏色的小人,那人有臉有五官有身子,卻沒有手沒有腳,隻有小手指大小,妙星覺得,她可能也是一條大蟲子,隻不過是長在缸裏的,也不會變身。

這一點讓妙星很是羞愧,但是這裏的人沒人會笑她不會變身,反而對她特別的好。

她每天的任務除了睡就是吃還有跟蟲子們聊天,除了一個長的非常漂亮的人來時,那些蟲子會躲的老遠,平日裏她就跟蟲子作伴。

那個長的很漂亮的人,頭上戴著銀色的蓮花羽冠,耳朵上掛了一隻巨大的藍瑩瑩的寶石,穿著藍色的錦袍,左三層右三層,腰帶上是純黑色的,但是邊上卻是用黃金勾勒的絲線,看起來就賊有錢,隻是他明明是個俊朗的大人了,但是身後總是掛著一隻古裏古怪的布娃娃。

她想看,他就是不給。

除了這個他對自己特別好,妙星還是覺得漂亮人兒是個大好人,但是那些蟲子就是特別怕他,她曾語重心長的跟蟲子們說,那漂亮人兒就跟他的臉一樣,心眼好,人又好,蟲子們均是一臉鐵青的瞪著她,不吱聲。

妙星覺得所有蟲子都是那漂亮人兒養的寵物,包括自己在內,會吐絲的的小青蟲子太多了,而隻有她一個是長缸裏的,物以稀為貴,所以她比較金貴,所以漂亮人兒才對自己好。

唉,其實她是

很羨慕那些長在樹上的蟲子的,他們多好啊,可以吐著絲掛著**來**去,隻有她一動也不能動,每天就站在缸裏幹瞪眼。

唔,那個漂亮人兒,一二三、四,六天來一回,每次來會摸摸她的臉,翻翻她的眼睛,要她張嘴看看她的小舌頭,然後便是眯著眼睛一邊看她一邊躺在巨石上,就這麽看著她,一直看到她哈吹連天睡著了,那漂亮人兒就不見了。

唔,那漂亮人兒叫啥呢?她想想,哦,餛飩……嘿嘿,多有趣的名字,多好吃的名字,她也不知道為啥好吃,但下意識就覺得餛飩是特別香的東西。

當妙星正在幻想餛飩會不會比蓮花還香時,她聽到了蟲子們落荒而逃的聲音,她半眯著眼,咋咋嘴像一隻小貓一樣慵懶的睜開眼睛,朝那個出現在瀑布之上,漂亮的快要融化在日光裏的美人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餛飩,餛飩!”

那個漂亮的美人兒長身一躍,便輕巧從瀑頂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妙星身邊,臉不紅氣不喘地摸摸她愛嬌的小臉,微笑問:“今天乖不乖啊娘子?”

“乖,乖,我很乖的。”妙星首先點頭,然後又小聲提醒:“人家叫妙星,不叫娘子。”

“嘿嘿,你就是我的娘子。”餛飩眯著一雙勾人的綜黃媚眼:“餓了沒?”

“嗯嗯!”

“今天想吃點什麽不一樣的嗎?”

“唔,甜的,苦的,鹹的,辣的,澀的蓮花我全吃遍了……”每天就吃這些味兒,她用腳趾頭都能背出來。

“今天來點不一樣的如何?”餛飩修長的手指自後腰一幻化,玉白的掌中便托了一隻金黃誘人的圓形物體,周邊印著精巧的花邊,灑了五顏六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的碎末點縱,一股誘人的香味立即就飄入了鼻中,妙星的口水馬上就滲了出來:“好香,好香,這是什麽啊?”

“這是香酥餅。”

“可以吃嗎?”原來除了蓮花可以吃,還有別的也可以吃啊?

“就是給你吃的。”餛飩笑容滿麵,似乎很滿意她的狀態,垂頭用手指輕輕剝了一小瓣在兩指中,探到了妙星唇邊:“娘子,這東西雖好,

可惜要慢慢來,若是吃急了,肚子可是會疼的。”

“嗯嗯。”也不知那是什麽,妙星小心翼翼伸出了粉嫩的舌尖,輕輕試探地舔了舔,舌尖上嚐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兒,與蓮味的甜味兒不同,那是一股更為濃重的香味,輕輕觸到便勾動人的食欲,妙星張開嘴將餛飩兩隻手都咬進了嘴裏。

舌頭纏繞過指尖的溫暖的觸感,每個突起的小味蕾都像小刷子一般撩撥著他的手尖,渾沌隻覺得一股熱浪從舌指相觸的地方,一直攀爬進他的全身,他覺得渾身有點對勁起來,熱氣衝動,全身都像有螞蟻在爬,讓他覺得渾身**,唔,他沒這麽髒吧,他可是很愛幹淨的……

見她吞了下去,餛飩滿是審視意味地盯她的眼臉,灼灼的熱線似乎能在她身上灼幾個窟窿出來,甜甜的,又酥又脆,比蓮花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妙星喜歡的不行,連忙點頭,張開嘴表示還要再來點兒。

餛飩又捏了一些碎沫給她,妙星食髓知味,對每次隻吃一些一點表示非常不滿意,吞了嘴口的中立即又盯著他手上的整塊,她不想一點點吃,她想大口大口的吃:“餛飩……”

“能吃嗎?”餛飩的表情有點擔心。

“能,能。”這有什麽不能吃的,她能吃下兩朵蓮花,這個吃不下去?笑話!

餛飩依言,將手上整塊香酥餅遞了過去,妙星狠狠叼了一大口,狠吞虎咽地咀嚼,用力咽下去,再叼上一口,就這麽囫圇吞棗的連吃兩大口,第三口還在口中嚼動,妙星突然隱隱覺得了哪裏不對。

她的唇瓣極緩的蠕動,吞下的那些東西似乎在她的身體裏麵來回衝撞,讓她有些泛疼的皺起了眉,剛要再細致的感受,她的喉下突然一陣湧動,妙星哇的一聲將方才吃下的東西全吞了出來,吐著吐著就不再是酥餅了而是鮮紅的血液。

妙星自己被嚇住了,餛飩也被嚇住了,手忙腳亂伸指聚起一股能量,一掌拍入了妙星腦中,那血液才止住了,妙星哇哇大哭,而餛飩滿臉都是汗,將那香酥餅丟掉伸手要去問她感覺如何,妙星卻躲開了他的手:“餛飩,你給我吃的什麽,你是不是想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