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煉符

那聲音應該是一位老者口中所出，如梵唱一般，讓人聽了以後，心中氣定神和，比起【水雲齋】門前，施了清音咒的銅鍾音，可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一連串的聲音，飄入了張重的腦海之中，而與此同時，他的麵前，也看到一張細長不大的紙張，慢慢的鋪了開來，一隻金色的大筆，揮舞得蒼勁有力，一筆一劃的在那紙上寫了起來。

濃墨在紙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跡，筆走龍蛇，寫得行雲流水，瀟灑無比。

而就在這金色大筆，完成了最後一劃的同時，那張紙也發出了淡淡的金光，隨著這金光閃耀，紙如飛屑，散作了片片煙塵，這煙塵籠住了張重的全身，登時讓他的全身如沐春風一般，渾身暖洋洋的。霎那之間，所有的疲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哇，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張重大張著嘴巴，看著這一切，他也一下子想道，剛剛那一張，應該就是符了。

而這一筆一劃寫上去的這些步驟，應該就是煉符了。而之後散開的煙塵，便是符使用過後的效果嗎？

原來符竟是這般模樣的。張重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符的樣子，他的眼中，閃現著一種沒有見過世麵的熱情勁頭。

而接下來，隻要他的念頭閃過，便會重新聽到梵唱之音，還有剛剛煉符的畫麵不斷的閃過，一直看到，他想吐的心都有了。

而他在這個時候，也望見了之前見到的紙張和筆墨，這讓他的心中也是一片了然。眼前這架式，莫非便是讓他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的畫上幾張呢？

想到這兒，他便開始走了過去，將紙張裁成剛剛所見到的那般大小，而後，舉起筆，往墨中蘸滿了墨汁以後，又用舌尖將它舔細，這才向著紙上畫去。

剛剛那符，不過十數筆，畫完之後，也才一息的時間。

但是張重真動了手，才發現原來做這件事情，可比看要難上萬倍了。可憐他握筆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才在紙上畫出了一道彎彎曲曲如蝌蚪般的線來，又哪有方才所見到的蒼勁有力一說。

好在通過剛剛看過的無數遍，這符在他的心中，已然爛熟於胸。

一張符好不容易才被張重所畫完，他已是累得如狗一般喘著粗氣，然而看著那張完成的符，從上麵完全看不出和張重所見到的符，有著一星半點的關係。

張重看著自己完成的作品，也是無話可說。

他休息了片刻之後，又重新閃過念頭，再看了一遍關於此符的修煉過程，這一幕再度激勵到了他的心，而他的身體，也是在符使用後的果效之下，立刻從疲累中，恢複了過來。

這讓他，重又以旺盛的精力，投入到煉符的偉大工作當中去了。

一張張的紙片飛舞著，張重的神情，凝重而嚴肅，他揮舞著大筆，在紙張上不停的書寫著。他寫的比起第一張，已經要好上了許多，但是，和他所見到的符相比，卻是差之甚遠啊。

不知不覺間，紙張已用去了大半，張重這個時候才發現，這些紙張並不會因為用完而重新變為白紙，而是直接變作廢紙了。而且也沒有新的紙張，出現在他的麵前。

“唉，哥還真的是窮怕了，連作夢，都作的這般的吝嗇啊。”張重悠悠的歎了口氣，眼下幹淨的紙不多，他也隻好省著點用，於是，便在之前用過的紙上，大加練習，隻在自己的感覺異常良好的時候，才開始用新的紙張。

反正在他累得要死之際，便可以用念頭召出先前那符出來，令到他通體放鬆，如按摩過一般，重又恢複了活力。

所以他也絲毫不吝惜自己的體力，而是大寫特寫，那股倔強的精神又現在了他的麵上。

“哥一定要煉出這張符出來。”他帶著滿腹的雄心，毫不停歇的揮毫潑墨。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紙張用盡的時候，他也煉製出了四張有些像樣的符出來。

“這個夢還真的是長啊。”張重躺在地上，雖是有這前那符不斷的衝洗著他的疲憊，然而體力的消耗，卻也不是這樣的放鬆，可以完全撫平的。

張重可以清楚的感到，自己的體力，有了一種幾乎用盡的感覺。

“還真的是累啊，”張重長歎一口氣，煉符在他來說，是一件新鮮的玩意，這也才讓他在煉製的過程之中，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而在這個時候，他卻聽到了肚皮之處，傳來了一陣“”咕咕“的聲音，與此同時，一種饑餓的感覺，湧了上來，伸手摸去的時候，肚子早已是癟癟的了。

“奇怪了，在夢中也會肚子餓嗎？不過說回來，這個夢倒也真的是挺長的，也不知道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怎麽還不醒過來呢？“

張重剛想到這一句話時，卻見到眼前所有的場景，全都在刹那之間消逝了，他睜開的眼睛，望見的，正是他茅草屋的屋頂。

“醒過來了。”張重真醒了過來，倒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夢中的感覺太清晰了，以致於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回到那個夢中。

而那道煉符的法訣，他也記得無比的清楚，不知道這法訣，在現實之中，真的可以令他煉出那道符出來嗎？

張重想著這些，慢慢的坐了起來，而當他望向旁邊的時候，卻是一下子，驚得呆住了。

牆角的那一推買來的紙張和筆墨，雜亂的堆放在那兒，墨水空空如也，而紙張，全都顯出了用過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張重看著這不可思異的一幕，腦袋也是一下子轟然炸開，令到他不知所措，難道說，那個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他所做的事情嗎？可是那符的煉製過程，分明隻可能在夢境之中出現啊。

難道說，夢境和現實，竟是融合在了一起嗎？

這一切，已然超出了張重所能解釋的範圍，他在**，不停的閃動著念頭，煉符的過程也再不出現。但是，那一堆用過的紙張，卻是清清楚楚的擺在眼前的。

張重跑過去，一番挑揀之後，果然找到了他所自認為煉製得好的四張符出來。這一切，都和夢境之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然而看著這四張符，雖是煉製得極好，然而麵上，卻是普普通通，半點金光也無的樣子。它究竟有沒有用處呢？

六神無主的時候，張重又想到了汪道中。

而汪道中這一次卻是轉了性子，極爽快的答應了幫他這忙。這倒不是因為人性本善的關係。而是汪道中經過一番痛苦的權衡利弊之後，覺得張重他非但得罪不起，反而是他回蜀山唯一的希望。事到如今，他既搶不回主動權，那便唯有好好表現，再靜觀其變了。

但是張重手忙腳亂的解釋了半天，汪道中也不明白他所說的符倒底是什麽？到得後來，兩人都是急得冒汗，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張重看著那符，還有那淡綠色的戒指，心下不禁想著，

“要是這符，能夠進到戒指之中去，那可就太好了。”

正想著這個的時候，四張符竟然在張重的眼皮底下，驀地消失了。

“咦，它們去哪裏呢？”張重驚的大叫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戒指之內，也傳來了汪道中“咦”的一聲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