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木樓的周圍,很快就多出了二十餘棟大小不一的玉屋石樓,這些當然不是蘇仙童搭的,仙盟修士們也沒誰敢讓他動手,這些都是玉屋石樓都是靈器,雖然材質不一,但有個挺雅致的統一名字:如意居,可大可小,出門在外隨身攜帶,由仙盟中最大的煉製宗門如意金樓出品,基本上,稍有些家底的門派,都會從如意金樓大量訂購如意居,然後當作福利發給在外曆練的門下弟子。
林莫南曾經也有一棟如意居,不過他是淨身出戶,如意居早就還回浩然劍宗,直到看到這些一夜冒出的如意居,他才突然想起,蘇仙童身為三仙宮少主,理所當然也該有如意居。
那麽這木樓……純屬個人愛好?
想想湖邊的那棟草屋,林莫南也就釋然了,確實是個人愛好。
“蘇公子,我想跟你談談。”
完成今日的修煉,林莫南看著興衝衝向他跑來的蘇仙童,決定先跟這位三仙宮少主好好談一談,完成萬明子的囑托。
蘇仙童眼睛一亮,道:“叔,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我也有話想跟叔說。”
林莫南愣了一下,蘇仙童已經拉著他的衣袖,將他拖進了木樓裏。
“四聖,鎮壓!”
木樓四個簷角上,四隻木雕的聖獸瞬間靈影晃動,幻化出青龍、朱雀、白虎與玄武的身影,將整個木樓團團包裹住。
“蘇公子,你這是?”
看到蘇仙童慎重其事,林莫南更加驚愕,竟然借用四聖之力來阻隔別人的窺伺,什麽話這麽重要?
蘇仙童這時卻對他做了個輕鬆的鬼臉,抱怨道:“他們把我看得死死的,說句悄悄話都會被聽去,幸好我修煉的是天地四聖訣,不然什麽**都沒有了。”
林莫南啞然無語,什麽個人愛好,原來這才是真正原因,蘇仙童不是沒有如意居,而是如意居是煉製好的靈器,無法在其中加持四聖之力,隻有他親手搭建的屋子,才能讓他獲得一片自由的空間。
這麽一想,林莫南突然倒覺得蘇仙童有些可憐起來,仙胎的身份固然讓他尊貴與生俱來,但是相對的,也失去了很多舒心自在啊。
“叔,你想跟我說什麽,你先說?”
蘇仙童抱怨完了,就從儲物袋裏往外掏東西。林莫南隻看了一眼,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
“這是?”
一株靈花,被封印在蘊滿靈氣的寒冰中,花不大,一掌可托,斷莖處新嫩欲滴,完好的保存了它被剛采摘下來的那一刻的狀態。
隻從它的保存方式,林莫南就可以斷定,這是天材地寶,何況從花蕊中透出的靈氣是那樣的濃鬱,那樣的生機勃勃。
“優曇花。”蘇仙童雙手的托著它,“叔,你需要它。”
林莫南嘴角一抽,沒有驚訝,隻有複雜滋味,蘇仙童哪知眼睛看出他需要優曇花,難道頭上的金鵬羽,在半仙之體麵前毫無作用嗎?
“叔,你看看你的頭發,都有白絲兒了。”蘇仙童表示,他的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
白頭發……也還好吧,其實自從他修煉出一絲先天元陽後,白掉的頭發,早就黑回來了,隻不過那日被萬明子逼迫,他動用“心劍”,雖然被蘇仙童打斷了,但到底還是消耗了少許,所以又有幾根頭悄悄轉白,隱在黑發中並不顯眼,也不知道蘇仙童是怎麽注意到的。
其實有了先天元陽,優曇花對他而言,已是可有可無,沒有也無關緊要,依靠惡人山的地底熔岩,他自然可以慢慢把先天元陽修煉回來,有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讓他體內的先天元陽壯大一些,省了不少修煉時間而已。
反而是那株紫蘇安神蘭,更是他此時所需,紫蘇安神蘭的功效,至少能讓他每天修煉的時辰再增加一個時辰。
“叔,你不喜歡嗎?”蘇仙童打量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問。
林莫南搖了搖頭,微微笑道:“天材地寶,哪個不愛。隻是林某不過是發間染雪,好好修煉幾日自能消除,何必浪費這等天材地寶。”
“啊?”蘇仙童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很幹脆地收回優曇花,“叔說的對,那我先替叔收著,什麽時候叔想要用了,找我拿就行。”
“公子厚愛,林某感激不盡。”
“叔,早說了,不用這麽見外。”蘇仙童不滿地瞪眼睛,可惜他生得太俊,這模樣不僅不凶惡,反而顯出十二分的調皮。
林莫南不由得笑了,伸手揉揉他的頭頂,就像當年在仙台峰時那樣。
“公子,出來久了,你不想回仙台峰嗎?”
“叔,給點麵子,我已經不是小娃娃了。”蘇仙童被摸得眯起眼睛,如貓兒一般陶醉享受,嘴上卻不無抱怨,“你可別聽他們攛掇,我好不容易才掀翻了仙台峰出來,不玩夠才不回去。”
掀翻仙台峰?
林莫南啞然,半晌方失笑道:“三位仙君與月下仙前輩一定被你氣得不行。”
“才不會,他們自己說的,隻要有一天我能掀翻仙台峰,就隨我去哪裏玩。”蘇仙童得意了沒一會兒,就垮下臉,“可他們沒說要讓那麽多人跟著我。”
林莫南再次失笑,道:“所以你就不定時地偷跑?”
“叔,你試過被人時時刻刻盯著,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做的日子嗎?”蘇仙童一臉嫌惡,“小的時候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我長大了,我連仙台峰都能掀翻……”
也許他的修為是還不如那些渡劫修士,但是他畢竟是半仙之體,還是嬰孩時,就要以一座山峰來鎮壓他體內的仙靈之氣不使之外泄,現在他能掀翻仙台峰,就表示他已經能初步控製體內的仙靈之氣,無論遇到什麽危險,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現在的蘇仙童,想要的是自由,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自由。
“不自由,毋寧死!”
黑衣少年舉起雙手高呼口號!
“真像!”
林莫南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屋頂的木梁,黑鵝正在上麵呼呼大睡。倆吃貨,大概也是倆二貨,高呼要自由的時候,完全一模一樣的激動情緒,也一樣的傻氣。
他突然有種想撫額的衝動,遇上這兩個家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總覺得以後的日子,再也恢複不到曾經的平淡、安寧、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