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八)陰謀(上)

吾網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

璿璣挽著雷希瑞的手腕,一路談笑風聲,她並沒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情,好像昨晚她鑽進他被窩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罷了,興許她已經將它遺忘。

雷希瑞想了片刻,兀自笑笑,也許是他多心了。

璿璣隻是越發依戀他罷了。

——如他預料的一樣。

她一直認為,他的手中沾著太多鮮血,一直認為,他是一個真正的殺人凶手,可如果有一天,她的手中,也沾有如他一樣的鮮血,那麽,他們是不是就能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璿璣,也會不會變乖一點?

“四叔,隻有你一定不會嫌棄我,是不是?”雷希瑞正想著,璿璣已經將頭歪了過來,輕輕地依偎著他,小腦袋貼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的溫柔透過衣料,似拂在了肌膚上,真實而溫暖

雷希瑞的呼吸突然有點重,他轉過頭,看著喝對岸露天的咖啡廳,看著咖啡廳裏那些巧笑嫣然的情侶們,他突然覺得一陣寂寥。

“隻要你自己不離開……我就一直在你身邊。”他淡淡地說。

璿璣甜蜜地笑著,更緊密地貼著雷希瑞。

他們就這樣沿著河邊一直走,璿璣偶爾說起福利院的事情,她去的次數並不多,不過,那裏的老人都很喜歡她,璿璣博聞強記,擅講笑話,實在是個開心果,不過,將福利院的見聞全部講完後,她又鄭重其事地宣布道:“我以後不會再去了。”蟲

“為什麽?”雷希瑞奇問。

“留下來陪四叔你啊。”璿璣笑眯眯地看著他,將挽著他胳膊的手抽回來,捂著自己的胸口道:“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好像一刻看不到你,這裏就發慌。”

雷希瑞愣了愣,隨即伸出手,很自然地摸過她的後頸,快步越過她,走遠了。

“小丫頭。”

口中不以為然,可是心中卻有種淡淡的欣喜,連同剛才那刻骨的寂寥,也在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接下來的路途,璿璣都沒有再追上雷希瑞,他也似乎失去了散步的雅興,汽車很快等在了前麵的岔道口,司機下車,將車門打開來。

璿璣先上了車,雷希瑞卻並沒有跟著上去,他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在這段時間,雷希瑞一直很忙,璿璣有一次去他的書房找他,發現他並沒有在書房,她“無意”地翻開了他鎖住的那個櫃子,以及加了密碼的電腦,她知道,他終於決定累了,從他們決定去b市開始,雷希瑞便極力將自己洗白,之前從事過、參與過的生意,都在慢慢地轉行。其中有很多關節需要打通,譬如銷毀賬目,轉讓渠道……他隻是出去會客了十分鍾,她開鎖便花了五分鍾,剩下的五分鍾,璿璣實在不足以查看到什麽,也因此,她並沒有看得太詳細,更加沒有拷貝

再以後,璿璣再也沒有單獨去書房的機會了,他的書房或者任何其他辦公地點,對她,都是設備森嚴的。

所以,在雷希瑞今天關上車門,並且囑咐璿璣:“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晚些時候到家。早點睡。”

他的聲音很平淡,不過,囑咐的事情卻很溫柔,璿璣點點頭,很乖順地上了車,車輛駛遠時,她扭過頭,透過後視鏡,看著漸漸被甩到身後的男子。他頎長的身影即便站在一堆歐洲人中,也顯得卓爾不群。 璿璣覺得自己的心很涼,像深冬初起時,推開窗戶,寒風灌了一身似的。

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見他了,她才扭過身,低下頭,在汽車後座上,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布娃娃。

……原來,那真的不是自己的猜測,也並不是自己的敏感。

她心中其實是有一絲僥幸的。

隻要雷希瑞沒有參與這件事,隻要他確實與這件事無關,她不想做到這麽絕,也不想這麽快動手。

她的世界,早已經與這個惡魔綁到一起了,她想綁得更久一點,可是,他卻那樣逼著她……逼著她不得不,將所有的計劃提前……

陸家夫妻會突然回來,果然,是雷希瑞派人告訴他們的。

陸子建雖然為自己租了房,可是,卻並沒有在那裏留宿過,倘若是陸家夫妻自己去查,一定會查得更仔細,更符合事實一些,不會像那天一樣,隻是初見,就能讓場麵徹底失去控製。

璿璣承認,在這場失控中,自己的處心積慮占了絕大部分原因,可是,陸夫人的情緒也同樣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而他們之所以會那麽生氣,是因為遠在國外的他們,收到了陌生的電郵,上麵,便是各種曖-昧的角度,拍攝的照片,還有一張,是璿璣剛剛洗完澡,陸子建來訪,她懶得換衣服,就直接裹著浴巾大喇喇地去開門,這本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偏偏,那張照片的角度,卻好像陸子建正伸手去解她的浴巾似的,也難怪他們會相信陸子建與璿璣已經同居。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煽動性的言論,將陸子建和璿璣之間的關係編排得很是不堪

。那才是真正的導火線,也是陸氏夫妻在給兒子打電話,通知他們回國時,聲厲色荏的真正誘因。

冷靜下來後的璿璣,已經通過自己頂尖黑客級的是電腦技術,將這封電郵恢複並且追查了來源。它們確實出自雷希瑞之手,或者說,是他屬下人的手,那些ip。她一向是有收集的。

她相信,這些不堪的話,一定不是雷希瑞的授意,雷希瑞是驕傲的,他會使壞,會壞得很徹底,但不會壞得那麽齷齪,可是,即便是他的屬下擅自揣度聖意,畫蛇添足,至少在一開始,也是源自於雷希瑞的默許。

她以為他是真的不管她,卻不想,他一早就預謀了這一招。讓她以後不要再那麽隨便對別人動心……或者,輕易離開他的身邊?

雷希瑞這樣變態的占有欲,她從很久以前就發現了。隻是從前的懵懂的,而在看見那封信的時候,她卻忽而清晰了,連同自己懵懂的依戀,也同時冰冷了——真正冰到無可融化的那一刻,卻是在查知,查知那輛卡車的來曆時。

車禍發生之後,陸家的人也追究了卡車司機的責任,一切都是那麽天衣無縫,卡車司機剛剛喝了一點酒,那是一家物流公司,車是裝貨的,一切都宛如一場意外,可悲的意外。

可是,在她潛入他的書房,查看那些洗錢資料時,璿璣突然在眾多雷希瑞用以洗錢的公司名單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詞。

他是那個物流公司的真正股東。

如果這是巧合,那未免……太巧太巧了。

查得那封電子郵件,是在醫院的電腦裏操作的,這才是她真正決定離開顧延卿的庇護,跟雷希瑞走的真正原因,她想知道真相,鮮血淋漓,剖骨剔肉,但是最後的、唯一的真相。

到了法國之後,她一直努力想獲取他的信任與疏忽,用柔弱的姿勢,換取雷希瑞對她的忽略,這才有了那十分鍾單獨在書房的機會,也因此,發現了那輛卡車的秘密。

昨天,就在昨天,璿璣打電話回國,詢問之前延請的私家偵探,匯報那名肇事司機的近況,那名偵探的結果,也終於有了眉目

那名司機還在收押中,毋庸置疑,可是,他的親屬,卻莫名地得到了一筆巨額的款項,已於這幾日移民了。

一切不言而喻,當時的璿璣,穿著厚厚的睡衣,躺在**瑟瑟發抖。她腦子很空,聽著雷希瑞回來的聲音,聽著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她突然心煩意亂,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這樣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於是,便有了昨晚的那一切。

在他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她躺在他的**,手一直捏著那把水果刀,她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隻是胸口有什麽在燃燒,燒得那麽裂,好像要爆炸一樣。

她需要做點什麽,一定要做點什麽,不然,她會死,自責而死,笨死,惡心死。

可是,當浴室裏的水聲淅淅瀝瀝傳來的時候,璿璣突然又平靜了。

以她的能耐,拿著一把水果刀,赤-身-裸-體地鑽在他的被子裏,便能殺得了他嗎?

太可笑了。

雷希瑞是誰?

她跟著他七年,這七年的時間裏,他們一起走南闖北,一起經曆過許多生死陷阱,一切見過太多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見識過黑吃黑,也吃過黑,躲過圍剿,笑過那些失手的暗殺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並不是旁人眼中的貴公子。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做那些無謂的冒險呢?

這場貓與鼠的遊戲,從七年前,便用一場最慘烈的爆炸拉開了序幕,是她淡忘了,是她自己忘記了自己的角色,甚至一度……一度被他的溫柔迷惑過。

現在,遊戲仍然在繼續,她又輸了最慘烈的一戰,那麽,她就要想方設法,將這一戰再掰回來。

如此而已。

璿璣很快讓自己變得平靜,她深深地呼吸著,讓那股怒火靜靜地燃燒在自己身體最深最深的地方,小心地隱藏好,然後,離開了他的房間。

雷希瑞出來的時候,便隻看到了那滿地的衣服,璿璣則不知所蹤……

……

現在,璿璣坐在汽車後座裏,望著手中的洋娃娃,淡淡地回想著昨晚的情形,突然想起另外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如果她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留在那裏,殺了他是不大可能的,那麽……雷希瑞會要自己嗎?

他會真的要了自己嗎?

璿璣的臉突然有點燥熱,她抬起頭,看著前排司機座上的那個後視鏡,鏡子裏,映著一張魅力非凡的臉,清純而妖嬈,非常奇怪的混合體,但是,又有一種致命的魅惑力,宛如毒藥。

雷希瑞留在原地,目送著汽車慢慢走遠,他能感覺到璿璣在看他,那種專注的目光,宛如實質,他也靜靜地望過去,直到汽車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目光,轉而問一名剛剛出現在他身後的保鏢

“小姐手中的那個布娃娃玩偶,是怎麽回事?”

他並不是大意之人,如果他真的那樣粗心,那麽,世上早已經沒有雷希瑞了。

璿璣手中的那個布娃娃明顯不正常,老人手邊一向沒有這種玩意兒,而她對娃娃之類的東西又沒什麽喜好——即便真的是別人送的,璿璣從小就漂亮討喜,一直以來,收的禮物,大到鑽石,小到鮮花,她稀罕過哪一樣?還不是隨收隨丟。

可是,剛才,她明明將它抱得很緊,這便更加現實出這具布娃娃的非比尋常了。

他要知道原因。

那個保鏢便是一直跟著璿璣的保鏢之一,那人思索了一會,道:“布娃娃確實是從福利院裏拿到了,王老太太交給她的。”

王老太太,便是陸子建的外婆。

這個答案,讓雷希瑞微微蹙眉。

難道,是陸子建的遺物?他小時候留下來的玩具?

可是,陸子建明明是男子,小時候竟然玩這種女孩子的玩意兒,卻也不合常理。

他若有所思地念著“布娃娃”三個字,可無論怎麽想,都想不通這件東西,與璿璣到底有什麽關係。

她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新年快樂,2011年1月1日第一更,查收~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是我們唯一的域名喲!

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簽";記錄本次((四百零八)陰謀(上))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