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白與葉楓(完,非腐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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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鍾後,葉楓看見了小白的車。

低調,但是價格不菲。

他並沒有過問他的車是從哪裏來的,畢竟,在這個學校裏,有能力購車的大有人在,如果一定要說吃驚的話,就是……他不應該在這棟宿舍樓裏。懶

這個學校有兩種宿舍樓,但凡有點家世背景的,都會在後麵那棟高級公寓裏。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緣由。葉楓不喜歡別人關心自己的事情,那麽,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過問別人的事情。現在的小白,對他而言,隻是一個別人罷了。

葉楓說的那間西餐廳並不算遠,車停好後,離預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鍾。葉楓下車後,大堂經理已經迎到了門口,一見麵便埋怨道:“怎麽那麽遲?如果不是你說可以保證工作時間,我們根本不會聘你……”

小白在旁邊聽不下去,正要下車跟那個經理理論,卻聽到葉楓低聲道:“對不起。”

他竟然道歉了。

小白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委曲求全的葉楓,他驚奇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心口又是一陣澀疼。

明明是那麽驕傲的人……

而且,還病得那麽厲害。

“還等什麽,快點進去。”大堂經理橫眉冷對,急聲催促道。

葉楓這才被允許進了餐廳大門,小白怔了一會,先將車停好,這才跟著走了進去

。在小白進大廳的時候,葉楓已經開始演奏了。蟲

這是一個兩層樓的鏤空西餐廳,鋼琴在一樓的中央位置,周圍隔著一圈花籃,水晶掛燈散發著童話般晶瑩的光芒,靜靜地鍍在鋼琴上,以及,鋼琴前坐著的那個人。

手指按著琴鍵,黑色燕尾服搭配白色的襯衣,恬靜而俊秀的少年,好像藝術之神最驚-豔的靈感。

小白想,他是真的喜歡彈琴吧,

無關商業,無關其他,當音符起來的那一刻,他眼中已經沒有了那個好鬥的,倔強的問題少年,隻有一個優雅的、專注的孩子,一個不需要長大的彼得潘。

小白沒有離開,隻是坐在角落裏,慢慢地喝著咖啡,看著他。手中的咖啡漸漸涼了,音樂漸漸停了,世界漸漸安靜,他漸漸平靜,並且認命。

如果一切是注定,他不想掙紮或者抵抗。

男人就男人吧。

他隻想看著這個少年,喜怒哀樂,地老天荒。

如果他因為一些無謂的理由退縮了,隻怕這個世上,再也不會出現第二個人,能讓自己心動如斯,而心動……這個在醫學領域無法解釋的行為,是那麽可遇不可求,既已遇,為何要失?

葉楓的演奏已經結束,他合上琴蓋,慢慢地站起身,有人送上了花束,葉楓拿起花上的紙條,掃了一眼,然後,朝台下看過去,點點頭,權當道謝。

顯然,台下有不少女孩芳心暗種。

小白自歎苦命:競爭太大,前路漫長啊。

葉楓終於謝禮下台,他一直沒注意到小白,直到出了門,才看見他已經將車停在外麵,正打開車門等著自己。

“你怎麽沒回去?”葉楓有點意外地問,他雖然不得已欠了小白人情,但不想這個人情欠得太多。

“在附近逛了一會,順便回來看看你要不要搭順風車回學校

。”小白淡然道。

葉楓猶豫了一會,還是領了他的好意。

剛鑽進車裏,他便全身脫力,幾乎是癱在了座位上,全身大汗淋漓,剛才一直強撐著,而且,大概是因為太專注的緣故,自己都忘記了身體的不適,現在才被身體反噬,累得手都抬不起來。

小白早已經猜到了他的情形,他並不點破,而是一言不發地將車開回學校。在第二個紅綠燈口,他停下車,耐心地等著綠燈,扭頭一看,卻發現葉楓已經睡著了。

依然是安靜的睡顏,連坐姿都沒有變化,隻是脖子微微歪著,隨著呼吸,小貓釣魚一樣,頭點一點,再點一點,一下下,全部敲在小白的心上。

紅色的指示燈上顯示著尚需等到的二十秒。

小白緩緩地傾過身,幾乎沒有遲疑,輕柔且堅定地,覆上那對幹燥而優美的唇。

因為高燒的緣故,葉楓的唇燙得嚇人,脫水的膚質摩挲著他的柔軟,有著令人心顫的質感。

指示燈在悄然地倒計時。

十八秒。

十七秒。

十六秒。

……

十秒。

小白終於移開,看著那張毫無防備的臉,回味著方才美妙到無以複加的悸動,眉眼帶笑,“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無論需要多長時間,一年,兩年,或者十年,二十年,我一定會追到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依舊心存樂觀,卻沒想到,自己竟是一語成碣。

這一生的糾纏,都不過,是追逐著他的腳步罷了。

二十年後

葉楓剛剛參加完東南亞商界聯盟會議,走出機場大門,便看到了小白。

此時的小白,早已經不是學校那個戴著厚厚的眼鏡,凡事力求低調的書呆子了,他早已經不戴眼鏡,時光並沒有消損他的秀美,反而為他增添了一抹迷人的風塵與成熟,他穿著灰色的風衣,手插在衣兜裏,風卷起他的衣袂,揚起一片秋色。

“等了很久?”葉楓毫不客氣地將行李箱塞給他,一麵漫不經心地問。

“沒有,順道路過而已。”小白微笑,將箱子放進後備箱,再回到車內,葉楓已經靠著椅背,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懨懨欲睡。

他隻有在此時才可以毫無防備,讓自己徹底放鬆。

小白兀自笑笑,盡可能將自己的動作放得很輕很輕,唯恐吵到他。

車開得很穩,葉楓熟睡了一路,到了葉楓的家後,小白將他叫醒,葉楓上了樓,打開門,隨手將西裝脫到一邊,然後爬上床繼續睡覺,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這次開會,唇槍舌戰,耗時耗力,實在讓他消損不少。他現在隻想不管不顧地睡一覺,至於其他事情,葉楓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大概,是習慣了吧。

習慣了在累極的時候,總有小白為自己善後。

小白唉聲歎氣,再一次感慨自己命苦,可是看到葉楓蜷縮在**的模樣,笑容分明又是寵溺的。

他為他脫去鞋子,將被子拉上來,然後關上房門。

客廳裏一片狼藉:行李箱的東西需要整理出來,這次會議的資料需要及時記錄,房間空了好幾天,需要散一散味道,飲水機上沒有水了,冰箱是空的……

又是好一陣收拾。

小白的工作其實也很繁重,可是,他總是壓縮著自己的時間,以至於在葉楓麵前,他似乎從來沒有忙碌過。

這樣毫無意識的付出,並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持續二十年的堅守與不怨。

他幾乎以此為樂。

無論當初那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怎樣一個老道、睿智、叱吒風雲的金融大鱷,葉楓在他麵前的模樣,始終是當初那個倔強的、長不大的少年。

葉楓醒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小白早已經離開了,餐桌上是已經做好的飯菜,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櫃裏,牙膏擠好,擱在裝水的漱口杯邊。筆記本旁邊壓著一張紙條,交代著會議文檔的存放位置。

葉楓一麵看著那些條理清晰的文檔,一麵吃著用微波爐加熱過的飯菜。他又開始工作,吃了一半的飯擱在一邊,漸漸變冷,而東方漸白。

小白離開葉楓的家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住處,他去了錦衣夜行,自從錦夜與伽夜低調結婚後,那裏更加成為了他們這一群人的常聚之地

。行駛在寂靜的城市裏,看著萬家燈火從身邊輕盈掠過,小白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早已無處可去。

他進酒吧的門時,早已經是淩晨三點,經理正吩咐服務生收拾整理,他們準備打烊了,見到小白,他們好歹認得是老板娘的朋友,其中一位服務生給錦夜打了電話。

錦夜反正在看午夜場電影,閑來無事,索性趕過來,陪他喝一杯。

錦夜一坐定,便對小白道:“你什麽都不用說,我知道你在鬱悶什麽。葉楓今天回家。”

小白苦笑。

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有那個當事人,任性地裝著糊塗,保持著他們已經曖昧到不能再曖昧的朋友關係,遲遲不肯點破。

“你想不想聽我的意見?”錦夜搖著手中的紅酒,神秘地說。

“嗯。”

她喝了一口,然後,很認真,很智慧,很冷靜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敢冒險,但是……人生不就是一場冒險麽?”

“你到底想說什麽?”小白滿頭黑線

“借酒亂-性吧。”錦夜一字一句,淡淡道。

小白含著的一口酒水差點噴了出來。

“最好還要讓他主動。”錦夜卻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葉楓那個人……其實,有時候,是和自己鬧別扭。”

小白聽得冷汗涔涔,不過,並沒有斷然拒絕。

人一生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呢?也許,有時候,需要一點點瘋狂的推力。

“要……怎麽做?”沉默良久,小白開始虛心請教。

錦夜的笑容有點陰險的味道。

待天色大亮,葉楓直起腰,為自己衝了一杯咖啡,他一麵喝著咖啡,一麵拉開落地窗戶前的窗簾,讓陽光灑進來。錦夜的電話便是在此時如約而至。

“昨晚小白在這裏喝醉了,你能不能幫忙把他弄回去?”錦夜如是道。

葉楓一愣。

小白喝醉了?

離開自己的房間後,他竟然無端端地跑去喝酒,葉楓有點困惑,隱隱覺得與自己有關,但又不願意多想。

小白越是那樣鍥而不舍地告白,葉楓越是沒辦法將這件事當真。或者說,拒絕當真。對於性別問題,葉楓始終是別扭的,他並不是不開通之人,可是,喜歡的第一個人明明是女性,如果換成男人……他無所適從。

盡管小白不是別人。

心中暗自責罵著某人貪杯,人卻已匆匆地趕往錦衣夜行,大清早,酒吧還沒有開門,隻是打開了旁邊的一個側門供人出入,葉楓趕到的時候,小白果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倒在錦夜的肩膀上,叨叨咕咕地說著什麽。

見到葉楓,錦夜如蒙大赦,她趕緊站起來,將那隻醉貓塞給葉楓,“你的人,趕緊弄回去。”

葉楓一哂:什麽叫做我的人?

“今天下午影西家有一場小聚會,我要趕過去幫忙,就不管你們了

。”錦夜說著,已經急匆匆撤離戰場,丟下那兩個人在包間裏,大眼瞪醉眼。

葉楓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無可奈何地走過去,歎道:“我送你回去。”

小白朦朦朧朧地看著他。

小白本就長得很美,尤其眼睛,雙眼皮,清亮柔美,染上酒暈後,更是漂亮至極,葉楓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醉酒後的樣子。小白是醫生,醫生總是會很自發地注重養生,至少,在葉楓麵前,他一向周到而克製,極少讓自己如此狼狽。

葉楓的喉嚨有點發幹,他不自然地扭開視線。

手則向小白伸了過去,試圖將他扶起來。

可是,那個人卻並沒有領受他的好意,葉楓的手被重重地打開了,小白扶著沙發,踉蹌地站了起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冰冷地對待過他,“不要你管。”他吐著酒氣,頗為哀傷,“我已經受夠了。”

葉楓一愣,“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以後什麽不幹了。”小白說著,自己歪歪倒倒地朝門口走去,“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讓你為難,你……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纏著你了……”他的語序淩亂,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個兒在說什麽。

葉楓怔忪地看著他,小白的反應讓他無措。

“再見,我一定是天底下最輕-賤的人。到了今時今日,才肯說一聲再見——”小白苦笑,臉色淒惶悲愴,口中說得瀟灑,可是神情,卻好像舍棄了一件對自己至關重要的東西。

眼見著他就要走出房去,葉楓不能繼續無動於衷,他緊走幾步,到了小白的後麵,伸手抵住房門,另一隻手則抓住小白的胳膊,沉聲道:“別發酒瘋了,我先送你回去。”

“誰跟你發酒瘋!”小白伸手,奮力地將他一推,葉楓猝不及防,往後退了一步。他臉色微沉,重新走上前,拉住小白的手臂,將他重新拖到沙發上。

“坐好,我給你衝一杯醒酒茶

。”

小白卻不肯安穩,他仍然要出門去,眸底亦劃過一絲狠絕,“我不想醒酒,如果酒醒了,很多話就不會再有勇氣,在你麵前,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死心塌地的像一隻狗,我可以為你變成小醜,變成任何人,可是還不夠,你根本不需要我,你明明不需要我,卻始終不把我推開,看著我在你麵前表演,真的那麽好玩嗎?看著我的心在淩遲,看著我在刀刃上微笑,真的能滿足你的成就感嗎?我受夠了,我放了你,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想死在你的麵前,你總是在我麵前擺上一個希望,我就是跟著胡蘿卜跑到累死的蠢驢子!”

小白其實知道自己的遷怒毫無道理,這些事情,明明是他心甘情願做的,他並沒有埋怨過葉楓一絲一毫,可是,到底不甘心,到底意難平,他需要一次徹底的宣泄,整整二十年,九曲回腸,癡戀與無望,他越墜越低,那個人卻始終在岸上冷冷微笑。怎能甘心!

葉楓不是傻子,他聽得懂這番話後麵的意思。隻是這一次,小白用這種決然的姿態說出來,早已經容不得他無視。

“如果你不想留住我,就讓我離開吧。不要再讓我回來,就算我涎著臉不要自尊,自己跑回來了,你也要把我趕出去,趕出你的生活。”小白丟下這句話,好像重新恢複了神智,他重新向外走了去。葉楓則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臉沉思。

小白心中滴血,絕望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全身,他也知道,一旦走出這個門,從此以後,他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可是,不能不走,即便隻殘存著那麽一絲絲自尊,卻也是自尊。

房門拉開,走廊外空無一人,小白苦笑,眼睛澀痛,他就要出門,腰卻突然被人抱住,在最後一刻追出來的那人,伸手霸道地扳過他的臉,絲毫不溫柔地吻了下去。

“你以為,二十年前的那個偷吻,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他聽到葉楓恨恨的咒聲。

小白怔了怔,然後微笑,細膩的微笑,終於隨著那個越來越綿長的吻,一起沉淪……

——這一次,你可再也不能賴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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