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纖雲訕訕著微笑點頭,又打著手勢,“我撿的孩子,小柔喜歡,她想收為義子。”

燕蘅冷冷一哼,“如此喜歡孩子,為何不自己去生一個?”他接過孩子,“這孩子歸我了,你想要再去撿一個。”

也不理會夏小柔驚駭的眼神,抱著孩子翻身上馬,朝離得最近的一個護衛說道,“去請劉縣令來,就說我燕某人找他吃茶水。”

又命其他人清理這裏,他朝夏小英點頭,“是姐姐趕馬車吧?勞煩送小柔回家。”

說完,他帶著孩子揚長而去。

夏小英聽到燕蘅喊自己姐姐,驚得腦袋嗡嗡的,想到他的身份和她們父親及外祖家的關係,她心中惶惶起來,走過去扶著夏小柔,“小柔,現在怎麽辦?”

夏小柔心中煩躁,“先回家。”

禇纖雲難過地直掉淚,打著手勢說,“早知道他會抱著孩子離開,我該搶回來抱著才是。”

夏小柔的心情平複下來後,反而不慌了,她不知道燕蘅是真喜歡孩子,還是跟她在賭氣。

但看他對宋遠極好,加上有他的身份加持,孩子在他的手裏,應該會安全。

“上車,我們先回家。”夏小柔看了眼周圍,坐進了馬車。

禇纖雲皺了皺眉頭,也跟著坐了進去,兩人一人摟著一個夏小英那兩個嚇得呆住的孩子。

夏小英爬上馬車,帶著大家回了家。

她把兩個孩子抱進家裏,馬上和禇纖雲一來扶夏小柔。

禇纖雲知道她們姐妹定有話商議,到一屋照看大妮二妮去了。

夏小英扶著夏小柔坐到小榻上,把路上就想問的話說出來,“小柔,孩子被燕郎君抱走了怎麽辦?”

她是母親,深知孩子對母親的影響。

但夏小柔卻神色平靜,“抱走就抱走吧,孩子放在他那裏,我放心。”

夏小英睜大雙眼,“小柔,他很可能是咱們的仇人!你怎麽能放心呢?”

“那孩子的身份,我們都沒有公開,就算我有事,也牽扯不到孩子。另外,聞家今日殺我不成,下次一定還會下手。我可以躲開,可孩子太小,如何躲?放在燕園,至少沒人敢傷害孩子。”夏小柔說著自己的想法。

夏小英想了想,“也隻能這樣了。”

“寶兒目前暫時安全了,大妮二妮今後也要注意,別被聞家算計了。”夏小柔想到另兩個孩子,心疼地說。

雖然她們沒有看到馬車外的打鬥,但聽到了聲音。

一定也嚇得不輕。

夏小英扶著夏小柔,安慰說,“她們大一些,知道會跑了,不會有事的,你別多想。你才滿月子,才該更加注意身子。”

“我知道。”夏小柔微微一笑。

-

聞霞姝的住處。

看看快到傍晚了,聞霞姝估算著,羅娘子的事情已經辦成了。

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羅娘子,她催著身邊的侍女,“羅娘子怎麽還沒有回來?百合,速去查一下。”

百合應了一聲,來到門外,卻恰好看到一個一臉是血的人。

“怎麽回事?你耳朵怎麽被人割了?”百合驚愕地看著來人。

這人可是聞霞姝身邊的大護衛,名叫聞喜。

聞喜沮喪著臉,“我們沒有抓到夏氏,這女人可著實厲害,她居然會些刀法,把我耳朵割了!”

百合睜大雙眼,“她一個女人,割你的耳朵?你們人手不少,居然也抓不住她一個人?”

“不是,是……是燕郎君到了。”聞喜又沮喪又慌張,“他命人把其他人都抓了,連羅娘子也抓了,隻放我回來通知四小姐,四小姐去燕園,燕郎君有話親自問問她。”

百合這下更慌了。

她慌忙跑進聞霞姝的臥房,“四小姐,出大事了!”

聞霞姝被她慌亂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你慌什麽?能出什麽大事!”

“聞喜和羅娘子他們埋伏夏氏,被燕郎君救了。聞喜被夏氏割了一隻耳朵,其他人全被燕郎君的人帶走了,燕郎君要四小姐即刻去見他。”百合急得直絞袖子,“四小姐,現在怎麽辦呀?”

“燕郎君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水仙也驚訝了。

聞霞姝眯著眼,“那又怎樣?夏小柔的姑姑,害死了燕郎君的舅舅,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備馬車,去燕園。”

-

聞霞姝坐馬車來到燕園。

在燕園的門口,她看到不少村裏的女人,正排隊進莊子裏。

“燕園為何要請這麽多的婦人?”聞霞姝看著一群鄉裏鄉氣的村裏女人,嫌棄得皺眉。

燕園的守門人說道,“郎君收了個義子,還在吃奶中,要請兩位奶娘。”

聞霞姝睜大雙眼,“什麽?義子?”

她氣得咬牙切齒,燕蘅收一個鄉下啞巴女人的兒子做學生,已經令人震驚了,這回居然收個義子?

“那是誰家的小娃?莫非是有什麽特別之處,才讓燕郎君如此喜愛?”聞霞姝壓著厭惡,假笑非笑說。

“是遠小哥的弟弟。”守門人道。

聞霞姝又氣又驚,燕蘅這是跟那啞巴女人耗上了?

她冷著臉,氣呼呼甩著袖子到了燕園的後宅。

才走到燕蘅的小園門口,聞霞姝就聽到了小娃的哭聲,和燕蘅的怒喝聲,“奶娘選好了沒有?”

“郎君,荷影正在挑選。挑好了馬上安排來。”竹韻的聲音說。

“再去催。”

“是。”

聞霞姝進了園子裏,就看到趙國最矜貴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小的娃兒哄著。

那畫麵十分滑稽。

但也令聞霞姝十分惱火。

燕蘅就這麽喜歡這處村子?喜歡住這裏,還喜歡這裏的蠢孩子。

“燕郎君——”

“站那裏不準上前。”燕蘅的聲音清冷說。

聞霞姝臉上的笑容僵住,指著燕蘅懷裏的孩子,“燕郎君,你為什麽要收一個這樣的孩子做義子?這可是村裏的孩子,您可是趙國的王爺啊。還是皇上的叔叔。”

燕蘅的冷眸,如寒劍般朝聞霞姝掃來,“聞四小姐在教我做事?”

聞霞姝嚇了一大跳,“不是,沒有,霞姝不敢。”

“我看你敢得狠,都敢帶人截殺我未婚妻了。”燕蘅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