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嶺地處羅家莊所在的金橋鄉後山處,嶺高林密,地形陡峭。
不過,有一處狹小的,隻有一扇門寬的山道通入嶺內。
但幾乎沒有人敢從小山道進入去打獵或采藥。
因為不少人都說,那山道後麵,住著不少土匪。
縣衙門曾派人去剿匪過,但進去多少人,再沒人出來。
好在他們也沒有騷擾嶺下的百姓住戶,縣衙門便也不管他們了。
村裏人害怕他們,隻得近而遠之。
從不敢靠近這裏。
今日夏小柔大膽前來,陳大夫和宋岩柏都苦著臉相勸,“小柔,還是不要進去了吧?”宋岩柏看了眼小山道,一臉擔憂。
眼前的山嶺,比他想象的還要陡峭荒涼。
陳大夫聽著四處的烏鴉叫聲,更是嚇得肚腿子打哆嗦。
“你們隻管跟著我進去,保管你們性命無憂。”夏小柔推了把兩人。
可宋岩柏和陳大夫還是不肯進去,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站在原地糾結著。
“要不要我護衛你們?”善良的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
陳大夫和宋岩柏雙雙朝身後看去。
他們認出來的是燕蘅身邊的護衛,雙雙大喜,“善護衛?你是來保護夏娘子的嗎?”
有善良在,他們就不怕了。
善良可比夏小柔厲害多了。
夏小柔再怎麽下保證,也隻是個弱女子,殺隻山羊都費勁,哪裏能保護他們?
保護人,還得是善良這等大個子男人。
善良打馬走到近前,翻身下馬朝夏小柔抱拳行禮,“夏娘子,善良路過這裏,看到夏娘子在此,便走來問安。”
陳大夫和宋岩柏聽說善良隻是路過,心中失望,“啊?你隻是路過?夏娘子可是你主子的未婚妻,你不護衛她?就想離開?”
“在下沒說要離開,如果夏娘子有吩咐,在下一定聽從吩咐。”善良看了眼兩人說道。
夏小柔挑眉,“也行吧,有勞善良跟我進野牛嶺吧。”
“是,夏娘子。”善良行禮。
陳大夫和宋岩柏,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馬車走不了狹窄的山道,善良建議解下馬兒讓夏小柔騎馬,陳大夫和宋岩柏步行。
他們將馬車藏在密林裏,跟在夏小柔後麵,進了山道。
走了一裏來路,眼前豁然開朗。
雖然也是山道,卻比剛才的路麵寬上好幾倍。
又走了一二裏路,出現了不少錯落有致的房舍。
屋子齊整幹淨高大,大多是磚房或木屋,沒有一間泥坯房,可見這裏的人生活條件不差。
有不少人在屋前屋後活動。
房子的旁邊,有片平整的開闊地,圈養著成群的馬兒。
宋岩柏指著馬兒,問夏小柔,“小柔,原來你是想借他們的馬兒?”
“可他們是土匪,怎會輕易出借?”陳大夫驚訝問。
“他們不是土匪,陳大夫,一會兒見了他們的人,咱們就跟村裏人一樣相處。”夏小柔提醒。
陳大夫還擔心前方那些人會殺人越貨,忙閉了嘴巴,“知道了,夏娘子。”
三人跟著夏小柔,往那排房舍走去。
宋岩柏和陳大夫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壞了草兒葉兒,被這裏的人抓住砍頭,善良則是一臉好奇地四處張望。
隻有夏小柔,像走在村裏一樣,神色閑適。
很快,有人發現了他們這幾個闖入者。
“你們是什麽人?膽敢闖入我們的莊子!出去出去!再敢往前走,休怪我們不客氣了!”有幾個漢子,抓著種田的家夥什,一臉凶相朝他們衝來。
這些人全都個子魁梧,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陳大夫和宋岩柏嚇得慌忙往夏小柔和善良的身後藏去。
善良打馬向前,攔在夏小柔的身前,拔出刀來指著衝來的五六個人,“放下東西,好好說話!”
“你叫我們放下武器?你怎麽還提刀?”打頭的大個子漢子,揮著鋤頭,冷笑著指著善良,“退出去,再敢往前,我可不客氣了!”
“善良,我們是來找人幫忙的,你怎麽拔刀了?快放下!”夏小柔打馬走過去,朝善良擺手。
“夏娘子小心他們手裏的東西。”善良忙去攔夏小柔。
“你退後,我跟他們說話。”夏小柔沒理會善良,朝那個打頭的大個子漢子點頭,“胡莊主,我小時候誤闖進你們莊上,承蒙關照,沒讓我淋雨,今日我是來還恩的。”
胡魁睜大雙眼,看向夏小柔,“你小時候來過我們這兒?”
“是啊,我八歲的時候。”夏小柔微微一笑,“你娘子還好嗎?那日,我吃了她送的大餅和米湯,一直到現在都沒忘記那味道,那是我平生吃過的最好吃的大餅和米湯。”
夏小柔朝胡魁微笑點頭。
胡魁撓撓頭,他實在想不起來,幾時救助過一個小姑娘,不過,他們莊上救的人不少,也許哪年真的救過這個娘子吧。
他擺擺手,“小事小事,不值得一提。”
“對你說是小事,可對我說是大事,你們莊上不救我,我那日早凍死了。”夏小柔說道,“我聽說胡莊主的兒子阿寶一直咳嗽不好,一直在找大夫,恰好我認識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想帶他來看看阿寶的病。”
胡魁又聽夏小柔說起他兒子的名字,更加深信夏小柔小時候來過這裏。
他朝夏小柔點了點頭,“你有認識的厲害大夫?那可太好了?對了,哪位是大夫?”
“這位陳大夫,醫術十分了得。”夏小柔指著陳大夫說。
胡魁的兒子,一直咳嗽不好,什麽大夫都請過,一直看不好,他急得都想求神仙了。
聽說有大夫,也不問年紀和看過多少年的病了,喜得將陳大夫往裏迎,“那太好了,快進來吧。”
他朝身邊人擺擺手,“都退下吧,是老熟人。”
大家雖然不喜歡善良的粗蠻,但見夏小柔是個柔弱的女子,也不像是來鬧事的,便紛紛讓了道。
胡魁帶著夏小柔他們,來到自己家的屋子前。
屋子前的小石頭凳子上,坐著的十歲出頭的孩子,一直咳嗽著。
陳大夫看到那孩子,馬上急走了兩步,“可是這個孩子?果然咳得厲害。”
“唉,一直看不好,陳大夫,隻要你看好他,在下定出高價診金。”胡魁豪爽說道。
夏小柔的目光,望向屋子旁空地上的馬兒,“胡莊主,若是陳大夫看好了你兒子的病,能不能借些馬兒給我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