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是奪舍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癡傻齊文鳶的影響,走出閣樓的春桃春杏長長舒了一口氣。外麵天瓦藍瓦藍的,鳥兒也分外歡暢。
“桃子姐,你叫我出來,是?”春杏有些迷茫的開口詢問。
平日裏就算有什麽事兒,春桃也會等著小姐午睡時才跟她講,怎麽今日就如此心急。
要知道,雖然齊文鳶是個傻的,可她們照樣不敢輕易糊弄。畢竟齊府的人不是傻的,要是她們敢怠慢了小姐,被捉到的話可是照罰不誤。
話又說回來,春桃和春杏從前得過太太的恩惠,那可是個菩薩似的人兒,當初對她們也不是一般的好。因此,對於齊文鳶,這兩個丫頭也沒有取巧欺負的心思。
做人得憑良心,她們兩個擱在府裏,也就是兩個任人打罵的小丫頭,能被抬舉做個一等丫鬟也是燒了高香,哪怕伺候的小姐是個傻的。
正值半晌,院子裏靜悄悄的。春桃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特意壓低了聲音,湊到春杏耳邊輕語一陣。
春杏凝神聽著,愈聽愈驚訝,最後嘴巴一張差點驚呼起來。
這可真是個了不得的消息,春杏將帕子一角塞到了嘴巴中,防止自己驚叫出聲。好端端的,齊二太太怎麽會病危,真叫人心驚膽戰的。
這消息如今傳到了莊子裏,更叫人害怕。外人對於齊二老爺家裏的事兒不清楚,春桃春杏作為丫鬟,對於其中的彎彎繞繞知道的可是門清兒。
別看現在齊府現在家大業大,在京城這種地方也勉強站住了腳。言情小說吧若往前推個二十年,齊家在齊二老爺的嶽家麵前,可真是不值一提。
那時齊家根本算不上名門望族,連年紀最長的大老爺也僅僅剛剛嶄露頭角。更別提剛剛經曆殿選,被安排在翰林院的齊仲梁了。
名滿京城的莫家小姐,最後聘給了家底不算豐厚的齊仲梁,這絕對能稱得上世事無常。
就在兩個人訂婚消息傳出之前。坊間八卦熱聞還是,莫家掌上明珠到底會選擇哪位皇子,或者是哪個公侯子弟。
這場婚事,在二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後,怎麽都稱不上門當戶對。齊仲梁也曾被人取笑過,靠著嶽父家的萌庇往上爬,是個吃軟飯懼內的。
誰能料想連十年都沒到,曾經威加海內的莫將軍,會在平叛過程中,出師不利埋骨沙場。更慘的是,他一門盡被喪心病狂的亂臣賊子屠戮殆盡。
那場戰爭,如今讓人提起來也是不盡唏噓。累累白骨之下,最後成就的也就隻有一人。
隔著輕薄的蛟青紗幕,齊文鳶趁著沒人在身邊,拽著帳上垂著的明珠把玩。這麽漂亮的的珠子拿來壓帳,真是暴殄天物。
剛穿來沒多久的齊文鳶,對於身邊的一切事物還擺脫不了看古董的心情,唯獨門外兩人的竊竊私語聲讓她有些苦惱。
由於精神力敏銳的緣故,齊文鳶的聽力強於常人。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她依舊能聽出春桃和春杏正在外麵說悄悄話。
可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她快把兩隻耳朵豎起來了,也沒聽出個所以然。
困擾齊文鳶的問題有很多,原主到底是從小一直裝傻呢,還是近一年多來才恢複。此外假設原主是真傻過,那在她恢複健康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別人呢。
這一切就像重重迷霧,遮擋在齊文鳶的眼前,而不把這些搞清楚,她甚至不敢輕舉妄動。
“唉,齊二太太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小姐該怎麽辦?”春杏蹙著眉,不無憂慮的說著。
她們兩人的命運,和五小姐息息相關。若是小姐沒人護著,她們兩個的安穩日子,也就過不下去了。
或許是一時失言,春杏這句話並沒壓低聲音,齊文鳶聽的正著。也不知怎麽的,她心頭大慟,身子一軟就往桌子上倒去。
哐當一聲巨響,桌子被齊文鳶碰到了地上,她驚呼一聲後,手抱著胳膊紅了眼圈。
這結結實實的一磕後,齊文鳶可以預見,她的胳膊一定青了。
屋內的動靜讓春桃臉色煞白,她倒不是擔心,齊文鳶聽到了她和春桃的談話。而是怕兩人不在,小姐不小心傷到自己。
兩個人提起羅裙,三步並做一步往房內衝,眼見齊文鳶還好好的坐在**,隻有桌子掉在地上,才鬆了口氣。
春桃趕緊偎上前去,安慰著吃痛的齊文鳶。不用問她也能看出來,估摸著是小姐好動,不小心磕著桌子了。春杏也不用人說,彎下腰,收拾著一片狼藉的地麵。
耳旁的安慰並沒讓齊文鳶定下心來,這一刻她隻是直衝衝的發愣,也沒言語的心思。
剛才那一下真是嚇到齊文鳶了,難道說原主的靈魂並沒消失,還在她腦海深處藏著麽?不然,在聽到二夫人不好的消息後,她的身體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修真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奪舍,齊文鳶剛醒來的時候,就猜疑自己是否無意間奪了無辜之人的肉身。隻是幾天下來她並沒感覺到體內還有其它靈魂,才放下心來。
仿佛是為了證明些什麽,齊文鳶伸出十指比劃了幾個手勢,確認自己對身體的控製沒出問題。
春桃正軟言安慰著受驚的齊文鳶,見她麵色寡白,手上又做起奇怪的動作,不由搖搖頭對春杏說:“這可怎麽是好,再過兩日,鳳翔就來人要將小姐接走了。在這節骨眼兒,小姐又被驚魂了。”
剛剛將地麵打掃幹淨的春杏,見齊文鳶這個樣子,又想起了齊二太太,心中生出許多憐憫來。
“這大概是母女連心吧,可憐我們小姐,渾渾噩噩的。要是太太見了,怎麽忍心丟下她。”
齊二太太,原主的娘親,齊文鳶壓下心中疑慮,卻浮現出更多擔憂。
眼下還不到她糾纏自己是否奪舍的時候,在修真界,若是遇到那種無緣無故奪人軀舍的人,
自然是當做邪魔歪道格殺勿論。
可她根本沒有殺人奪舍的心思,若不是如今年紀太過青幼,齊文鳶會懷疑她是整個人都穿過來的。
既然得了便宜,沒淪落成孤魂野鬼,齊文鳶心中計較過後,也生出了代原主盡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