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聲音的沒有用,秦念再次拔劍衝向褚鬱。
這就是在送死!
不行!
不能讓多年的努力白費!
突然,正衝過來的秦念動作一頓,眼神在瞬間發生了變化,手中的劍揮動出殘影,身法比剛才快了遠遠不止一倍!
褚鬱發現,若不是這具身體的修為限製,“她”還能更快!
所以,你出手了,是嗎?
褚鬱嚴陣以待,拋開長劍,雙手結印,一道道金刃如同細雨一般衝過去,同時蘊含著法則之力。
隻要秦念踏入攻擊範圍,就能被所有金刃鎖定位置!
並且,其中還暗藏著一道神識。
專門攻擊附身在秦念身上的靈魂!
褚鬱的目標,從頭到尾就不是秦念!
已經附身在秦念身上的沐尋笙遲鈍了片刻,才發現褚鬱的真正目的,但她現在已經進入了金刃的攻擊範圍!
不好!
“噗——”金刃如牛毛一般刺入秦念的身體,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傷痕,卻讓她血濺三尺!
這道神識!
這道無比熟悉的招式!
是——
是你!
是那個讓她一直活在陰影之下的夙月神君!
沐尋笙心中的恐懼被激發,沒有任何猶豫,她將秦念身上所有能用的寶物全部用上——
但!
這些寶物當中,有褚鬱的東西。
褚鬱五指成爪,用力收攏,十幾樣靈器就這麽從秦念的儲物袋中鑽出,飛向褚鬱。
該死!
沐尋笙不得不放棄那些寶物,各種加速的玩意全部拿出來,頃刻間消失在原地。
“嘖,讓她們給跑了。”褚鬱冷淡地說,似乎對她們逃跑並不覺得可惜。
莊毅受到的衝擊太大,在褚鬱打傷秦念的瞬間,秦念臉上的霧氣消散,讓莊毅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沒想到還真的是秦家大小姐!
不,或許,他應該稱呼麵前的少女為秦大小姐。
褚鬱不是“褚鬱”,秦念不是“秦念”,而褚鬱是秦念,秦念才是褚鬱。
不對,褚鬱說的她們又是什麽意思?
“吃下去。”褚鬱將玉瓶丟到莊毅的懷裏。
“多謝。”莊毅吃了一顆丹藥,體內的靈氣得到了補充,“這是裂縫種植的靈藥煉製的丹藥?”
“不錯,而且是南中省北部二號試驗區種植的。”
一年前,南中省北部,那片被赤紅眼睛光顧過的地方也開辟了試驗田,種出來的草藥效果也不錯,而且還隱隱蘊含著一股天地法則之力,修士吃了對功法領悟速度更快。
“夙月大師提出的計劃果然不同凡響。”
“你還有力氣誇別人,看來是好了,那就自己回去吧。”褚鬱轉身就走。
“等等!”莊毅叫住褚鬱,“你……你想不想回去?”
“回哪兒去?”
“回秦家,我可以為你作證!”莊毅道。
褚鬱笑了,“你為我作證?你是什麽人?憑什麽為我作證?你覺得秦家會相信你?況且,你身邊還有個站位不清的人呢。”
莊毅知道褚鬱說的是誰,神色複雜地低下頭。
很快再次抬起頭,“對了,秦家所有嫡係都有一塊玉佩,據說玉佩裏存放了一滴秦家祖輩的血,嫡係子弟一出生就要將自己的心頭血與玉佩中的血融合,這塊血玉就成了嫡係身份的象征。玉佩失去光澤,就代表嫡係死亡,而秦家祖輩血液中蘊含的能量也隻能由心頭血的主人利用。”
“秦家一直用這個方法保護秦家嫡係,據說這滴血,是神族的血,你若是能讓那塊玉佩有所反應,也能證明你就是秦家的血脈!”
莊毅說的話讓褚鬱陷入了沉思。
這塊玉佩秦綿也有,褚鬱大概猜到了玉佩的作用,所以對莊毅說的話並不吃驚。
但讓她吃驚的,是玉佩中另一滴血。
那分明就是她的血!
秦家怎麽會有她的血?
她可不記得她收過姓秦的弟子——
不,也有可能。
她毀了神魔兩族,她活著的弟子定然不會被接納,改名換姓也有可能。
但是,想要得到她的血,卻很難。
就算得到了,何不直接用了,一朝飛升?搞這麽複雜幹什麽?還分給所有嫡係子弟,真的會有人為了子孫的延續而無視這麽大的**?!
褚鬱不信。
莊毅現在傷勢好了許多,她走到褚鬱的身邊,“我不知道秦念用什麽方法騙過了玉佩的鑒定,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褚鬱笑出了聲:“你倒是對我很有信心。怎麽,不生我的氣了?”
“呃……”想到一年前的爭執,莊毅板著臉,“當然生氣,你都兩世為人了,怎麽還有這麽幼稚的想法?不管你上一世發生了什麽樣的事,都不能拿人命來冒險!”
“所以呢?”褚鬱沒有糾正莊毅的意思,“你的建議有人聽嗎?不還是不願意把修真界的資源用到凡界?”
“……”莊毅無力反駁。
“地下城還是用的凡界的材料,就這脆弱的東西,能抵擋得了裂縫?”
褚鬱歎了口氣,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我啊,從來不是一味否定地下城計劃的意思,我要的,隻是讓修真界被抬到明麵上來,這樣才能招攬到更多的修士,才會讓地下城更堅固。
我們甚至都不用大費周折地搞地下城,地麵照樣能平安無虞!”
“小鬱,你不能……”
“不能什麽?你覺得不讓他們遇到更大的危險,他們能意識到危機的嚴重性嗎?現在的聯盟壓力大不大?人啊,最缺的就是人啊!這一年有多少人因為吃了靈米覺醒靈根被秘密帶走?你確定你們還能瞞得住?”
“你——”莊毅想起了夙月大師說的話。
真被夙月大師說中了!
“不狠很讓他們吃一次虧,又怎麽能下定決心?”
“……”
“你不必在我身上下工夫了,你還是好好勸勸你的領導們,讓他們盡快公開修真界的存在吧!”
說完,褚鬱轉身要走,又被人拽住褲腿。
瀕臨死亡的郝桂芬借由秦念的手段,居然忍著疼爬到了褚鬱的身邊。
褚鬱俯視著她,仿佛在看一隻螻蟻,抬腳就要踹開,褚麟又跪在了她的麵前,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注視著她。
郝桂芬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抓著她的褲腿,每說一個字,就有一口血往外噴,“我……我知道你……你恨我……褚麟……替……替我彌補……你……你拿他當狗……泄憤……”
斷斷續續的話傳達出郝桂芬的意思。
她想讓褚麟當褚鬱的狗,彌補褚鬱。
說得好似是在賣兒子,但褚鬱和莊毅都明白,她是在托孤。
“你!答應我!”郝桂芬嘔出一攤血,嚇得褚麟都片刻失聲了,無聲地哭喊。
充斥著血絲的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道:“答應我!”
喊完,郝桂芬便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居然還能為了兒子,憑著最後一絲力氣爬過來,這份母愛,還真是天地可鑒呢。
可褚鬱又有什麽義務替別人養兒子?
褚鬱踢開郝桂芬的屍體,轉身就走。
“小鬱——”
“姐姐!”褚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和速度,居然打斷了褚鬱施法,“不要丟下我,我不想離開姐姐,姐姐,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嗚嗚……”
“我沒救你父母,你不恨我?你覺得我會在身邊養一頭狼?”
褚麟猛地搖頭:“姐姐,我不是狼,我是狗!我可以做你的狗,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再丟下我了!嗚嗚嗚……”
“嗬,我的狗,多著呢,不缺你一個,撒手!”褚鬱再次施法。
“姐姐!”極度的恐懼和求生欲望激發了褚麟的潛能,他似是用盡了力氣,卻又不知道他的“力氣”用在了哪裏,隻知道原本阻攔他觸碰褚鬱的東西消失了,他趕緊用力抱住褚鬱,“姐,我求求你了,我害怕,我不想一個人。”
褚鬱目不轉睛地盯著褚麟,忽的黑瞳一閃,噗哧笑出了聲:“哈哈,真是歹竹出好筍啊,秦念兩輩子都想不到吧,她的好弟弟居然有如此體質,可比她這個廢物好用多了!”
“什麽?”莊毅沒看出什麽來。
褚鬱一把抓住褚麟後背的衣服,將人提起來,“先行一步,再會。”
說完,就提著褚麟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