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吟應覺月光寒(一)

之後我又去繁儀宮看望了林如是兩次,她的身體似乎越來越虛弱,僅憑著報仇的意誌支撐著她如殘花般的身體。浩玄也是有情有意之人,雖對林如是沒有什麽情分,卻也命令太醫務必要醫好她的病。

在靜妃的禁足日還未滿之前,又一為妃嬪被禁了足,那便是楚妃,她的貼身宮女煙柔昨日到皇後的鳳儀宮認罪並且指證楚妃做的一切事情,浩玄得知安息香事件居然是她一手策劃,毫不猶豫禁了她的足,要她等待發落。

煙柔作為楚妃的貼身宮女,參與在了其中,但是念在舉報有功,死罪雖是免了,但是活罪難逃,她被皇後分派到浣衣局……或許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至少她的性命保住了。

我差言溪去浣衣局看望過她,才知道她在浣衣局的生活其實也不好,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被貶下去的人,自然沒人會對她有好眼色,言溪特地關照了浣衣局的張嬤嬤好好待煙柔,她的日子才算順利了一點。

浩玄每日來翠微宮總是神色凝重,他沉重地歎息道:“我一直都知道帝王的愛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麽恐怖,我多麽想在世人麵前裝作我並不那麽愛你,可是我為何就是做不到呢!”

我靠近他安慰他道:“玄哥的心,元元明白就行,並不是玄哥裝作對我不在意就不會發生這麽些事情的。就蘇惜晚擁有與先皇後一模一樣的容顏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招來怨恨了吧!”

浩玄深情地望著我的眼道:“你一點都不怪玄哥嗎?這些日子發生那麽多的事情,我慶幸你還在我的身旁,不曾離開過。”

聽他如此說,我主動環住他的腰道:“此生你我永不分離,元元要一輩子與玄哥在一起。”

他忙輕輕將我推離他的身邊,我一怔,沒有明白他什麽意思。

他卻關切地撫摩著我的腹部道:“小皇子在裏麵,可千萬不能碰著他。”他說著便將我扶到榻前坐下,自己像個小孩子那般將臉貼近我的腹部,溫柔地說道:“皇兒,父皇在這裏,想不想快些見到父皇呢?那就快些出來吧!”

我微笑著將手搭在他的肩膀,“玄哥,說不定是個帝姬呢!”

他微微抬起頭道:“如果是帝姬的話,應是像你,一定是位國色天香的公主。”

“其實,玄哥。”我遲疑著開口說道:“我寧願她是一位帝姬,如此她便可以安安穩穩過一生。”

他直起身子,將我擁入懷中,溫情地說道:“元元,玄哥理解你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玄哥想要我們的孩子將來治理這個國家,因為我隻相信我們的孩子。”

我其實明白他的想法,如今的他隻有一個皇長子,必然是希望我腹中這個是皇子,隻是……誰都不知道他或者是她究竟是皇子或是帝姬。

“這個是什麽?”浩玄突然從榻上抽出一張紙,望著紙上奇怪的文字問我。

我微微一笑,這個便是煙柔所說的詛咒,我將紙從他手中拿過道:“這個是言溪從元元的褥子下麵發現的,據說這是一種很靈驗的詛咒。”

“什麽?詛咒?”浩玄的臉色立即變了顏色,怒氣衝衝地站起身,“是誰?究竟是誰那麽大膽,居然敢……”

“玄哥!”我柔情地拉住他的手道:“元元雖然不知究竟是誰,但是據言溪所說,應是在我不在翠微宮期間被偷偷放進來的。”

他的臉色在此時變得更加陰沉起來,聲音猶如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平日與你交好的人並不太多,究竟會是誰?樟貴人……靈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