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究

翌日,言溪說她已經打聽出來給軒昭容把脈的太醫,她看起來有些興奮,卻也有些不安。

“娘娘,給軒主子把脈的是太醫院的趙允趙大人,可是據奴婢所打聽的情況,他並非是婦科的能手。”

我淡淡地問:“上次軒昭容小產後過來這裏把脈的和診出喜脈的是同一個人嗎?”

言溪點頭道:“並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奴婢卻還打聽到另外一件事情……”她停了下來,望了望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輕輕地附在我的耳邊說:“那個趙太醫是儀妃娘娘同姓趙,這其中似乎有些蹊蹺,據說那個趙太醫是儀妃娘娘的一個遠親。”

“當真?”我吃了一驚,趙允,趙心悠……我默念著這兩個名字,仿佛明白了些什麽。

儀妃!趙心悠!我的手緊緊地拽著衣角,原來一切都是儀妃。我大膽地假設,軒昭容懷孕可能是假的,儀妃讓太醫把脈然後對外宣稱軒昭容已懷有皇嗣,接著楚昭儀和軒昭容來找我,故意讓我撞倒軒昭容以製造我讓她小產的假象, 如此一來我便落個謀害皇嗣的罪名,最後來把脈的太醫雖和儀妃無任何關係,但是卻也會因為發現脈象平穩而不敢多言,隻能說是小產。不難想象,她們就是要置我於死地,原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著我往她們給我設的圈套中跳。我聽聞楚昭儀和儀妃關係一向不和,這次兩人看來卻是很和睦,原來是很多人都急著置我於死地啊!楚昭儀這種人有的時候比儀妃更可怕。

“娘娘在想什麽?”言溪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是否在想儀妃娘娘和趙太醫的關係呢?”

不可否認,言溪很聰明。我點點頭,突然說:“你去看看什麽人在外麵。”我說地很小聲,為了避免被外麵的人聽到。

言溪輕盈地快步走到門邊,突然大力拉開門。門外的人被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嚇了一跳,手中端著的茶具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龍井茶撒了一地。

“冬梅?”我和言溪同時驚呼。

冬梅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身體微微顫抖,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嘴唇也在發抖,“奴……奴婢……奴婢是來給……娘娘送茶水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那你在緊張什麽呢?”我的目光犀利地盯著她的臉,一刻也不曾離開。

她低下頭,不敢看我的眼,畏畏縮縮地回答:“奴婢……剛剛嚇了一跳,驚擾到娘娘了……娘娘千萬不要責怪奴婢,奴婢不是有心的。”

我隨即將視線離開她的臉,懶懶地說道:“知道了,你收拾一下下去吧!下次小心點,萬一皇上在的話擾了聖駕才是大事。”

冬梅顫抖著開始撿地上茶具的碎片,此時的我看都不看她,看她一眼我都覺得心煩。

待冬梅下去之後,言溪謹慎地視察了一下周圍,直到確定沒有別人的時候才關上門,有些不解地問我:“娘娘,剛剛為何不問清楚呢,冬梅那丫頭有問題。”

我聞了聞桌上放著的鮮花,漫不經心地回答她:“我倒要看看她們想玩什麽花樣。”我說的這個她們,不但指儀妃她們,同時也包括了冬梅。

言溪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站起身,走到言溪旁邊,輕輕的說:“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意圖對我不利的人。”然後我笑了,在言溪詫異的目光中,我看到了自己笑得傾國傾城。

言溪看著我的目光竟有些癡癡的,許久她才說道:“奴婢必定為了娘娘盡心盡力。”

我滿意地點頭,“你在敬事房可有熟悉的內監?”

她緩緩點頭,用一種很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你去查一下近兩個月內皇上召幸嬪妃的情況。”希望儀妃沒有先我一步把那些記錄給改了或是毀了,那些對於我來說可是重要的證據啊!

言溪似乎明白了什麽,她的唇微啟,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默默地退下了。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發覺自己好象哪裏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竟不知不覺變地如此地有心計。我自嘲地一笑,原來我和儀妃也隻是五十步笑百步啊!我不願意這樣,但是我別無他法,在這個現實裏,我不去設計別人,別人就會來設計我,這是一個多麽現實的世界啊!

浩檉是不會喜歡這樣的我了吧!

我仍然在想著浩檉,心裏會不知不覺地認為這樣子對浩玄是不是有些不公平,畢竟他現在是我的夫,隻是……我無法控製自己,我隻是寂寞地思念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