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庭春欲晚(四)
歐陽青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僅是略不自在地望向我不住地說:“若是娘娘一定要臣說什麽,臣無法奉告……臣唯有一死……”
“歐副統領是決意要隱瞞著一些什麽了呢!”我巧笑倩兮地微微頷首道:“其實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本宮完全知道,不止本宮,皇上更是了如指掌……隻是礙於幕後之人的身份,此刻並不能做什麽,如此……歐副統領還不準備說麽?”
他詫異地抬頭有些木訥地望著我,言溪在一邊低聲嗬斥道:“歐大人您逾矩了!”聞言他才緩緩低下頭去。
他突然意味深長地歎息,仿佛想要說什麽。
我滿意地與言溪交換了一個眼神,言溪輕聲說道:“歐副統領不如隨娘娘進宮內詳說吧!這裏人多口雜,他日指不定會傳出些什麽來呢!”
他沉重地一點頭,便隨著我與言溪進了去。
方走到大殿門口,便聽得知書訓斥冬梅臘梅的聲音:“如今人贓懼在,你們可還有什麽話說麽?”
隨後便傳來臘梅求饒的聲音:“知書姐姐,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平日裏我們也知道這個簪子是娘娘最喜歡的,切不會隨便亂動的。”
冬梅的聲音附和著:“是啊是啊!知書姐姐一定要相信我們姐妹,我們根本不知道為何娘娘的簪子會在我們的衣櫃裏麵……”
知書果然伶俐,我的唇角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歐副統領,宮女私拿宮妃的物件該如何處置呢?你說說看。”我溫聲漫漫地問著。
“是!”歐陽青低聲咳了一下,滿臉嚴肅地說道:“該當死罪!”
冬梅和臘梅被我們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住了,瞬間變地麵無血色。我冷冷一笑道:“原來皇上送給本宮的碧荷簪是被你們給拿走了,可讓本宮好找。”
“娘娘饒命,奴婢冤枉,還請娘娘徹查。”臘梅“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拚命磕頭。
我的笑意變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是,我自然是知道她們是被我冤枉的,隻因為她們跟錯了主子……靜妃……
冬梅與臘梅一並跪在我的麵前,她卻是平靜地說道:“奴婢已經無話可說,還請娘娘治罪。”她的眼中充滿了剛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臘梅卻依舊一臉的不甘,仍舊拚命地磕頭道:“娘娘饒命……一切……一切都是她做的,都是她,與奴婢無關……”她突然指向冬梅,一口咬定此事與她無關:“娘娘請徹查,奴婢什麽都不知道,都是她做的,奴婢親眼看到她將娘娘的簪子偷回來藏了起來……”
“那你為何不早些說出來呢?”言溪一臉的和藹,慢慢地湊近她,她的和藹之中隱隱透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姑姑!求您幫幫奴婢!”臘梅見言溪和藹的笑容,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一邊的冬梅什麽話也不說,隻是冷眼看著臘梅一個人在那裏栽贓她,她依舊平靜地磕了一個頭道:“奴婢知罪,請娘娘治罪吧!”
“好!”我的唇邊再次浮上帶著些許暖意的笑容道:“知書,你帶她思過去吧!”
臘梅舒了一口氣道:“無論娘娘讓奴婢做什麽,奴婢都願意做。”
“好!”我的笑意愈來愈濃:“那你與本宮說說你與靜妃是什麽關係。”
一提到靜妃,臘梅的臉色大變,就連知書剛準備帶走的冬梅的臉色也變得慘白,不住地暗暗對著臘梅搖頭,臘梅卻對她置若罔聞,低聲地說道:“奴婢其實是靜妃娘娘的人,起先是靜妃娘娘讓奴婢暗中監視先皇後……”
一向溫順的言溪還未等她說完,便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感情,揚手便給了她一個巴掌:“我等你這句話等了那麽多年,你終於是說了。”
臘梅怔怔地望著變得與往日不同的言溪,輕輕撫摩著自己紅腫的臉頰道:“奴婢……奴婢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奴婢不能選擇的!”
冬梅萬分不屑地瞪著臘梅道:“你大可以繼續栽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