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事散逐香塵(一)

天氣越來越熱,眼看著夏天已經來臨,胎動的反應似乎也越來越頻繁,浩玄擔憂地每天派太醫過來請平安脈,我知道其實是臨近產期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原來已經快十個月過去,這十個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宮中的一切都事過境遷了。

知書拿著蒲扇為我一點一點地扇著風,午後的時光總是這樣,讓人困意連連。

言溪悄聲走入,我便感覺到蒲扇的涼意在瞬間消失了,沒有了那樣的愜意,我的睡意也便消散了許多。

隻聽得言溪輕聲與知書說:“你先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與娘娘說。”

知書的腳步聲很快小時在大殿中,接著是言溪扇動蒲扇的聲音,她的聲音溫和地傳入我的耳中:“娘娘,靜妃的父親出事了……”

哦?我慢慢地睜開雙眼,雍懶地問:“她的父親出了什麽事情呢?”

“說是貪贓枉法被皇上發現了……娘娘也是知道的,皇上一向最嫉恨的便是貪官。”

是,浩玄最痛恨的便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靜妃的父親趙欽雖立有汗馬功勞,但是功不抵過,一切就要看浩玄怎樣處置了。同時皇上遲遲不動靜妃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身後有一個功臣父親,如今大樹一倒,那她又該怎麽辦呢?

“我明白!”我溫聲一笑,無意地問了一句:“最近林常在的身體情況如何了?”

言溪的目光在瞬間黯淡了許多:“林常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奴婢甚至是在懷疑林主子懷著最後一口氣就是要等著她最恨的人與她做伴……”

“就是這樣!”我的心底漸漸升起絲絲涼意,如果靜妃被打入冷宮或是其他,那麽林如是的心願一了,她……還會堅持著活下去麽?

司馬尋與我說過,林如是的病情已經到了無法醫治的地步,我對她終是有些不舍的……

知書卻在這個時候慌慌張張地進來,她的臉色很難看,仿佛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一般,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娘娘,大事……大事……不好了……奴婢方才聽說林常在……她……她……”

“她怎麽樣了?”我見她神色那麽慌張,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底。

言溪的手輕輕地撫著我的肩膀道:“娘娘,如今您是有身子的人,切記不要過於激動,否則對腹中胎兒會有影響,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奴婢都希望娘娘能夠平靜下來。”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在言溪的安撫下瞬間感到平靜了許多,但是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我的腦海,我看見言溪同樣也緊張地望著知書,等待著她說下去。

知書見我與言溪都平靜了下來,這才繼續說道:“剛從繁儀宮傳來的消息,說是……說是林常在今早被發現麵色鐵青地躺在**,據說是中毒的症狀,當時林常在的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我聽得真切,知書是在說林如是死了,就這樣死了……

我的表現異常的冷靜,以至於言溪和知書更加擔憂起來。

言溪痛楚地說道:“娘娘,林主子她走了……娘娘若是覺得難受,哭出來會好一點。”

我依舊冷靜地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隻是淡淡一笑道:“早點走了也好,也就不用忍受那麽許多的痛苦,我堅信她的走不是意外,或許是她自己精心安排好的。”

“啊!對了……”知書恍然大悟的驚呼道:“在林常在的寢殿裏發現了靜妃的東西,極有可能是靜妃下的毒……”

我知道不可能是靜妃,如今靜妃已是一尊泥菩薩,切不會因為記仇而向她下毒,這個毒極有可能是她自己下的,人都沒有了,自然死無對證,就算靜妃再怎麽辯解,被改變的事實也不會站在她的那一邊……隻是林如是,你何必呢?就算你不這樣做,她依舊無法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