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公爵”這個字眼,姬娜嚇得噗通跪在了地上,抱著露娜的腿顫抖,“姐姐,我不敢了,求你千萬別告訴公爵,求求你!我不敢了!”

看著膽小懦弱的姬娜,露娜的眼神就像對一隻小螞蟻似地,“你不吸人血,公爵對你已經很不滿了!如果你還敢壞我們的好事,當心下一個庫伯就是你!”

說完,一腳踢開她,揚長而去。

姬娜兀自蜷縮在地上顫抖著。

庫伯,那個被尖釘刺穿全身,再釘到十字架上讓烈火焚燒的吸血鬼,那驚恐絕望的慘烈眼神,她至今還記得。

其實,她也不敢反抗公爵和露娜,她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小羔羊。

是這個東方男人,讓她第一次公然對抗了露娜。

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被他深深迷住了。

他的眼神很溫暖,溫暖得好像可以融化冬天的冰雪一樣。看著他,仿佛自己就不再是躲在陰暗角落的可恥生物,而是沐浴在陽光下的快樂少女——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樣,坐在山坡上哼著小曲放著羊。

這溫暖讓她眷戀。她不想失去。

從被公爵吸血的那天開始,她的生活就變成了噩夢,永無止盡的噩夢。

雖然她恨公爵,卻無法逃開他的魔掌。因為他的法力強大無比,手段又殘忍得令人發指!

這些年來她都拒絕吸食人血。

即便不能阻止他們作惡,她也不願和他們同流合汙!

但不是人人都像她。公爵手下的其他吸血鬼都很惡劣,尤其是露娜的手段最讓她覺得不恥!

露娜是個又好色又嗜血的吸血鬼,她專門吸食精壯的男人,為了得到她最喜歡的口感——充滿雄性荷爾蒙的血液。她總要先引誘這些男人和她發生X關係,然後在他們到達頂峰時一口咬下去,以此來享受那些令她血脈噴張的血液。

葉修澤是這麽多年來第一個讓姬娜心動的男子。她不能讓葉修澤成為露娜的盤中餐。絕不能。

就算要付出任何代價!

想到這裏,姬娜臉上恢複了平靜,緩緩站起來,整整衣裙,麵無表情向外走去。

**

葉修澤著急地走回房間。

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正常的電梯,正常的光線,正常的門口。那裏果然有一個袋子,裝著女孩子的衣服。

掏出房卡刷開門,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了。

錢真朵不見了。

朵朵跑去了哪裏?

因為了解某人的偉大曆程(武術、泰拳、跆拳道…),他倒不太擔心她的安全,隻是覺得心裏一下就空****的。就像辛苦一天的老公回到家,不見了小嬌妻的那種感覺。

畫外音:呃,葉道士開始YY了……

回了房,愁眉苦臉地對著盤子裏的牛排剛要切下去,刀在半空中停住了。

朵朵剛才都沒有肉吃,還是留給她吃算了,等她吃剩下的我再吃吧。

葉修澤這樣想著,趕緊從眉心喚出一團白色的光來,去找他的小嬌妻。

他一邊走一邊奇怪,為蝦米法力不受影響,可掐算的本事就不靈了?難道算命隻在中國流行?

這光一直引領著他往下走去。已經到1樓了,可它還一直往下鑽,像是要自殺一樣猛朝地上砸。

看著四麵牆壁上各種形狀可怖的吸血鬼,葉修澤的心尖忽然“突突”跳了起來。

不祥!!!

他立刻雙手合十,念動遁地咒,身子馬上沒入了地下。

地下果然是空的。他才一站定,黑暗中就有無數雙覬覦的眼睛就圍了過來,到處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這時,他感覺有冰涼的手摸上了他的身體。

趕緊揚起手上的鑽表,一道白光照得四周亮如白晝,一群形貌醜陋的吸血鬼被定在了原地。

心中暗叫不妙,劍眉擰成一條,立刻結成妙蓮法印,向這些惡鬼打去。

就在這時,整個地下室忽然燈光大亮。

姬娜的手按著牆上的開關,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葉先生,你……”

“姬娜,你怎麽會在這裏?”葉修澤也嚇了一跳。

看他們兩個人對話,四周的吸血鬼忽然全都大笑起來,指著他議論紛紛。

他們說的是羅馬尼亞語,他聽不懂。

姬娜捂著胸口跑了過來,“哦,葉先生,你是從哪裏進來的?現在地下室並沒有開放啊,要到深夜12點才會有驚悚體驗的!”

驚悚體驗?

姬娜對那些吸血鬼嘰裏咕嚕地講了幾句,然後又吃驚又好笑地看著他,“他們說你很勇敢耶,你是第一個沒被這個表演嚇壞的人,你剛才還拿著個很亮的手電筒,倒把他們嚇了一跳。”

哦!葉修澤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假扮的,吸血鬼是這間旅館的特殊體驗項目。

心裏鬆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姬娜,你們這旅館真是出人意料!”

“嗬嗬,出人意料的事情還多著呢!不過,葉先生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入口是我剛剛才打開的呀。”

葉修澤頓了一頓,撒謊實在不是他的強項,不過好在他很聰明,虛晃一招,“誰知道呢,也許是被你們的吸血鬼抓來的!”

說完,還調皮地衝她眨了眨眼睛。

姬娜立刻被他逗樂了,沒想到葉先生還有這樣一麵。

就在這時候,某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驚聲尖叫,“啊!!!”

是錢真朵的聲音!

葉修澤隻反應了0。01秒就跑了過去,比風還快。

姬娜也趕緊跟著跑了過去。

一條狹長的木樓梯,葉修澤幾下就躍了上去,一腳踹開腐朽的木門。

裏麵是幾口棺材,有的蓋子已經翻了起來,有的推開了一半,有的還緊閉著。

一口棺材上站著一個頭發比乞丐還肮髒,眼睛滴著血,耷拉著兩顆又黃又黑獠牙的吸血鬼。

這隻“吸血鬼”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下——麵色慘白的錢真朵,已經不省人事。

姬娜大聲叫道,“天哪,表演還沒開始呢,你們怎麽能把這位小姐嚇昏!”

“吸血鬼” 很無辜地看著姬娜,“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會昏過去,我以為是來這裏體驗的客人。”

葉修澤心疼地抱起錢真朵。

姬娜抱歉得快要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記得我是鎖好了門的,我也不知道小姐她怎麽會進來的,對不起……”

葉修澤勉強笑了一笑,對姬娜這樣的女孩子,他實在無法發火。

“沒事,我會叫她以後不要亂跑的。”

說完,他抱著錢真朵離開了這個莫名奇怪的體驗場所。

回到房間,他才把錢真朵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就發現她的身體燙得像火一樣。

慌亂地搖著她的小身子,“朵朵,朵朵,你醒醒……朵朵……”

錢真朵沒有睜開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境,嘴裏發出近似囈語的聲音,“我怕…嗚嗚…好可怕,不要,救命…嗚嗚… 怕怕。”

葉修澤一下子心如刀絞,把她一把擁進懷裏,“朵朵乖,乖,別怕,我在、我在,我在保護你。”

葉修澤的聲音漸漸讓她鎮定了下來,可不一會兒,她又開始全身戰栗,“冷,好冷,我不要在北極…我要回家…”

她明明全身燙得像火一樣。

趕緊拉過棉被裹在她身上,把大衣也蓋了上去。

這丫頭,一定是著涼又被嚇到,發燒了。

可這似乎沒有減輕她冷的感覺,她仍然擰著通紅的小臉蛋,痛苦地呻吟,“好冷…好冷… 哆嗦嗦哆嗦嗦,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做窩…哆嗦嗦…哆嗦嗦… 寒風凍死我…”

幾麽經典的發燒場景也隻有在朵姐身上才能看見,葉修澤本來心疼得肝都跟著一起疼了,可聽見她的話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又好氣又好笑地把自己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也蓋了上去。接著在房間裏尋找起所有能蓋的東西來。

三分鍾後,錢真朵身上堆積如山,就差沒把桌子椅子也壓上去了。

她卻抖得越來越厲害,像抽風一樣手腳亂抖。

原諒葉王子從小錦衣玉食,稍微打個噴嚏就有幾十個人在旁邊服侍,根本沒有伺候過病人。

沒辦法,他忙撥通了前台的電話,“姬娜嗎?我是葉修澤。你那裏有發燒感冒的藥嗎?是的是的,麻煩你給我送上來一下。”

過了一會兒,姬娜就把藥送來了。

葉修澤連謝也來不及道,轉身關上門就手忙腳亂地倒了杯熱水,往錢真朵嘴裏塞。

朵姐嫌惡地皺起眉頭,呸地吐掉藥丸,“雞仔,老娘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拿榴蓮味的棒棒糖給我吃,我就宰了你,把你拿去燉湯…哦,雞翅膀……雞腿可好吃了……這塊紅燒肉是我的…別搶!”

葉修澤很挫敗地看著她,想了想,伸手去抱她,“朵朵,我們去醫院打針吧,打一針就好了啊,聽話。”

錢真朵聽到打針,忽然嚶嚶啜泣起來,“不要打針,不要打針…嗚嗚…朵朵一定會聽話了,爸爸,人家不要打針…”

哭著,伸出小胳膊緊緊圈住葉修澤的脖頸,往自己身上拽,“爸爸,朵朵冷,你抱抱啊……我好冷… 爸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