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河河底,涇河龍王正盤膝坐在自己龍宮密室內修行。

龍王周身星光璀璨,一股凝若實質的威壓,四散彌漫開來,龍宮四周方圓百裏內,無一隻龜魚蝦蟹敢靠近分毫。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涇河龍王緩緩掙開眼簾,一股凶芒一閃而過,緊跟著一聲龍嘯震得整間密室一陣符文閃爍。

涇河龍王在製作自己修行密室的時候,專門布置了龍族不傳之謎的龍紋禁咒,否則以他的能耐,恐怕再好的密室,也在他滔天怒意下,化為塵埃,更會因此造成天災,生靈塗炭。

“太乙金仙,竟然是這麽難突破嗎?

為什麽?

幾千年了都突破不過去!

要是再過五百年若是不能突破,那豈不是……”涇河龍王在封神時期,就在這涇河下當了龍王,而且早就是金仙巔峰的實力,可是經過這麽多年,修為卻絲毫不得寸進,在金仙巔峰壁壘前,束手無策。

雖說他血脈不純,並非祖龍後裔,也非天龍後裔,可畢竟是遠古龍族遺民,居然連太乙金仙修為都達不到,他現在的修為,在三界之中,幾乎就是任仙魔欺負的對象。

如果遇上佛道兩門,乃至隨便一個天兵,他都不是對手。

所以涇河龍王脾氣暴烈的主要原因,就在於此,如無意外,五百年後依舊突破不進太乙金仙境界,便將成為第一個壽終正寢的涇河龍王。

當然並非涇河龍王這一條龍是如此,如今在這世上,除去四海龍王,其它龍族的處境,也都比涇河龍王好不到哪裏去。

龍鳳量劫後,龍族日漸式微,被三界諸天大能當做腳力,寵物,甚至捕食對象,若非涇河龍王有遠古龍族血脈,否則他如今早已淪為某大能坐騎眼中的血食。

因此每每突破失敗,涇河龍王的情緒就無比暴虐,幾乎失控,但卻隻能把脾氣撒在這密室之內,否則一旦龍威波及人間,他必然會被天兵以最快的速度,押上剮龍台梟首示眾。

“父王!”

這時候,一道諂媚的聲音,從密室外傳來,將涇河龍王從悲戚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他聽出來,這聲音是他小兒子涇河太子敖順傳來的,頓然收斂心中怒火,龍目變得一片清明。

對自己這個兒子,涇河龍王是格外看重的,雖然他在整個龍族中天賦不算最高,但是如今小小年紀,已經達到煉虛合道三十二重天,假以時日,修為必定能比自己強上不少。

一旦能夠衝擊太乙金仙,那麽他涇河一組龍脈地位,也將會水漲船高,在東海龍族,乃至天宮之上那些看管自己的天兵,也都會高看涇河龍脈一族。

“我兒,何事找父王啊?”

隻片刻功夫,涇河龍王化身龍首人身,走出密室,一臉慈祥衝著還是鯉魚身的敖順輕聲問道。

涇河龍族,未成地仙之前,形態都隻是鯉魚狀,隻有等煉虛合道三十三重天後,魚躍龍門成功,方能化龍。

“父王,你可算出關了。”

敖順搖晃著魚尾,凸出的鯉魚眼中,滿是急切。

“我兒這是怎麽了?”

涇河龍王有些意外,他很少看到自家孩子,會如此著急的樣子。

“父王且看!”

敖順沒有解釋,魚眼中射出兩道金光,在涇河龍王跟前匯聚成一片光幕。

光幕之上,呈現出涇河岸邊蓬萊城中一處小巷,最後落定的,正是韓澤圖書館所在位置。

隨後,畫麵上進程加快,孫悟空,素蘭接踵進入圖書館的事,完整呈現在涇河龍王眼前。

“我兒,這是何故?

你想讓父王看什麽?”

涇河龍王沒看明白,有些不解問敖順。

“父王,且聽我道來!”

敖順當即,將他無意間發現蓬萊城中,有不明靈力波動,於是自己前往查探,結果發現圖書館以及裏麵發生的事,告知涇河龍王。

“父王,那圖書館看似平常,其實內裏大有玄機。”

涇河太子語氣中充滿興奮,“剛剛那猴子與那女孩,都是進入那間書館後,就再也沒出來。”

“孩兒經過多方查探,確認那猴子是花果山一名大妖,原本實力非常一般,但是在兩次進入書館之後,僅僅隻是幾日功夫,實力突飛猛進,步入地仙境界。”

“而剛剛那女孩,乃是龜茲國公主,她進入書館之前,隻是煉神返虛境界,可是等孩兒再發現她時,她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回歸居所,且實力依然進入煉虛合道巔峰境界……”“什麽?”

涇河龍王聽完敖順的訴說,龍目猛然瞪大,頭一次在自家孩子跟前失態。

實在是無法不震驚,一間凡人開的書館,竟然會發生如此奇異的事情,能讓猢猻幾日內從一無是處踏入地仙境,讓凡俗之人一天之內,進階一個大境界,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涇河龍王難以置信,但這都是自家孩子經過多方驗證後得到的結果,他對自己孩子的本領和行事方式,還是認可的。

“如此說來,順兒,你的意思是,那猢猻和女子,都是因為那間書館,得到大造化?”

“正是如此。”

敖順魚目中滿是興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間書館恐怕是某個大能,閑來無事開著玩兒的,父王,咱們的機會來了。”

涇河龍王一下就聽懂自己孩子話背後的意圖,“我兒所言甚是,但有如此大能者,通常都是按照本心行事,咱們必須小心謹慎行事,萬勿讓那大能對咱們產生敵意。”

涇河龍王現在不敢確定那圖書館內,究竟是有何恐怖的存在,但既然對方給那猢猻和女子造化,顯然也是個隨心所欲地主兒,既然如此,倒是值得探訪一二。

當然涇河龍王也知道其中的風險,但他更知道想要所得,必然要有所付出。

如今涇河龍族,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他要是瞻前顧後不最後搏一把,涇河龍族必然沒有未來,不過也不能把所有賭注全部壓上,涇河龍王的眼神,最後定格在自己兒子身上。

“順兒,你去寶庫,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