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楊連羽

虛無泛起了一陣漣漪,從漣漪中慢慢走出兩個人,這模樣豈不就是冥王和秦廣。

冥王凝望著林林而立的墓碑,淡淡道:“天界怎麽樣了?”

秦廣抬頭看了眼冥王的背影,微微欠身,語音中的興奮,道:“果然不出王所料,那天產的神石靈力非常,已然殺入天界,此時怕是將天界的數十萬兵將殺的所剩無幾了。”

冥王笑了笑,道:“他現在的神通,怕是本王對上都沒把握取勝,更何況那群低微的東西。”

秦廣一驚,平常冥王的性格帶有些許文雅,不料現在語言裏狂傲之姿已顯,直呼天兵天將為東西,想到這點他忽然笑了笑。

“你笑什麽?”冥王轉過身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

秦廣心頭一跳,不料剛才想他自己所想盡然笑出了聲,不禁在心頭罵了自己一句,又將腰下壓了一點,繼續笑著:“臣是替王高興,沒想到天帝那個蠢貨以為完全有把握控製住那塊石頭,不料反被所累,自食其果,當真是我冥界功成之時。”

“蠢貨,哈哈”冥王哈哈大笑,在秦廣話中提出這兩個字,在嘴邊重複了一句,然後拍了拍秦廣,滿意道:“秦廣啊,你跟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秦廣一愣,想了片刻道:“臣該死,已經忘了有多久了?”

冥王道:“豈止是你忘了有多久,連本王也忘了有多久了?待這一戰過後,不管輸贏這三界終將一統,而冥界也該交於你手了。”

秦廣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的慘白,他隻覺背後脊骨發涼,猛然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王,臣從未有要掌管冥界之心,臣隻效忠王,不敢有其他念想,此心日月可見。”

冥王笑了笑,伸手扶起了秦廣,輕輕拍了拍他,道“你的心我豈能不知,好了,看看這古老遺址地到底有什麽神秘的地方?”

秦廣低下頭,身上衣衫早已被汗透,隻是他內心不安,不敢直視冥王那深邃的眼眸,也直到這刻他才知道冥王可怕的地方在哪裏?

“難道我內心的秘密他早就知道了,可為什麽還留我在身邊呢?”

秦廣心裏升起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然而再看到冥王步履從容不迫地走進墓碑正中,一直提吊的心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冥王走進墓碑中,看著那一個個不知矗立多久的石碑,不禁唏噓不已,一次次的征戰過後,又有多少人能記得長埋在土的那些枯骨。

然而這時,在他思慮之時,天空赫然出現了五色的水晶閣樓在緩緩流轉異光,而地麵上原本參差不齊的墓碑也時時轉動,分坐五方。

腳下五角星形陣法赫然成型,配合著其外轉動墓碑和天空射出光芒的五色水晶閣,一座震古爍今的三絕五行陣已然將冥王困住。

冥王臉色一陣扭曲,剛欲掙脫束縛,五色光芒瞬間照在他的身上,另他動彈不得。

虛無裏響起了一聲得意的笑聲,天帝金色身影自三絕五行陣外顯了出來,他手掌一揮一個漏鬥模樣的法器在脫離他掌心的那瞬間被無限放大,最終蓋住冥王逐漸扭曲變形的身體。

隻是在冥王被蓋住的那一瞬間,他看了眼秦廣,即便他的麵容變形,但是他眼中卻蘊含是笑意。

“對,是笑意!”

秦廣身體驀然一震,連忙探看自己的身體,可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那麽冥王眼中的笑意到底是為何呢?他迷茫了,想不通冥王落入三絕五行陣,已是必死之局為何會笑?

而且,在此之前,冥王總是有意無意提到自己和天界的關係,既然冥王已經猜到他身邊的親信是天界派下的臥底,為何還會選擇相信,沒有一點防備來到這處遺址地?

秦廣心神大亂,種種迷霧縈繞著自己,讓他不能猜透裏麵的疑問。

天帝則興高采烈拍了拍秦廣,大為讚賞之意,道:“秦廣做的不錯,如今冥王這心頭大患已除,將來冥界本帝自會交由你掌管。”

秦笑著點了點頭,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不久之前冥王曾說過,不過誰輸誰贏,冥界都有他來掌握。

秦廣身體顫抖了,冥王實在太可怕了,他到底準備了什麽?

天帝深深看了一眼,在三絕五行中的漏鬥法器,也收起剛剛那番得意,居然輕輕歎了一句:“你我相鬥千年,卻始終要分出個輸贏,你一代梟雄,我佩服你!”

漏鬥裏沒有聲音回答天帝,天帝在對冥王說話的同時也不再自稱本帝,想來種種,人生在世總會有點對英雄末路的悲涼之情,交手征戰中又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意。

總之啊!情字一言太過複雜難懂。

秦廣望著天帝的身影,手掌在身後忽然翻出個圓碗狀的法器,他死死盯著人帝,慢慢一步步向他背影靠近。

天帝轉過身,看著低頭不言的秦廣,道:“好了,現在去看看那塊石頭。”

秦廣恭敬向側讓了一步,禮道:“陛下,請!”

天帝“嗯”了一聲,正欲抬步向虛無中走去,卻不料秦廣突然靠近,將手掌的那隻圓碗一下扣在天帝的背影上。

隻見天帝一聲慘叫,罩在身外的那層金光直接被吸納到圓碗中,露出一身帝袍的精瘦身影。

天帝驀然轉過身,那張臉!

竟然和楊連羽長得一模一樣。

天帝一掌向秦廣拍去,此時又是一陣大笑響起,緊接著在虛無裏也探出一隻手對準天帝手掌猛然擊去。

天帝身體後退了幾步,而虛無中走出了一個身穿白袍的青年,手提著個酒葫蘆,淡然地放在嘴邊喝了一口,道:“今天真是熱鬧,三界之主都在這了,熱鬧,熱鬧,天帝要不我請你喝一杯。“

天帝臉色蒼白,死死盯著人帝,淡淡道:“倒是沒想到,秦廣原來是你的人,人帝你好生了得。”

“哦,是嗎?”人帝顯然對這些誇獎言辭不感興趣,他看了看秦廣,又轉頭看了看天帝,笑道:“人嘛,都是更好的求生而已,要不然誰願意屈人籬下,你說對嗎?”

天帝心知今天不妙了,剛剛因為見冥界無後顧之憂,大喜過望,不料秦廣突起發難,用的不知什麽寶貝將自己護體金光收了去,同時最可怕是那護體金光中有自己一魂為引。

人之身,三魂七魄也。

如今缺一魂,剩下兩魂七魄,功力已是大減,可若人帝將這一魂處死,那麽他自己本身也命在旦夕。

但,他畢竟是天界之主,豈可因此陣腳大亂,如今少了一魂,若是旁人而言或許已然是必死之局,但他是天帝,一魂之死怎可要了他性命。

人帝看了看天帝,忽然間笑了笑,道:“我說老朋友,你是不是在想放棄這一魂,我又能奈你何?”

天帝身體一震,不過麵容不改,淡淡道:“是又如何,人帝你在計謀上勝我一籌,可若想取我性命怕是不行吧?“

人帝搖了搖頭,失笑道:“那可不一定,你若少一魂無礙,可三魂少其二,任你是誰,我想活命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吧?你說對嗎?青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