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心魔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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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隱約中一陣鐵索拖動的聲響傳來,西天靈山之下,無盡幽暗的空間當中。

霎時間滿天星輝大作,便見的無量星光從天際傾斜而下,仿佛是從真的洪荒星空當中接引而來一般,將這方天地照的透亮。

此時,若是有人在此,一定會大驚失色。此方天地當中,隻有黑白紅三色,無盡的血色河流縱橫交錯,黑色的魔土散發出陣陣令人悚然不安的氣息,以及,高空蒼穹當中垂落而下無量慘白的星輝。

這方天地早已殘破,並無任何生機,有的隻有一種破敗、衰老之感。

若是有那大神通者在此,卻是一定會訝然發現,這方天地並非是統一而完整,更像是一個未曾演化完全的洪荒一般。

荒蕪、蒼涼,廣袤無垠,任那血色河流縱橫,將整個空間分割為三千份,不多不少,卻是三千份魔氣彌漫,生機絕無的黑色魔土。

在這些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黑色魔土之間,除了奔騰的血色河流以外,更有陣陣混沌氣息,無數禁製隔絕,將其劃分為獨立的小天地,若是精通空間一道的強者至此,當能看出,裏中魔氣翻騰,煞氣彌漫。

卻是三千份猶如東勝神州一般寬廣的地域,被人以至大神通煉化,納須彌於芥子,化為三千方寸之間。

在三千個小天地中間,卻是一座黑色神山,高不知億萬丈,拔地而起,直插雲霄,仿佛一柄黑色天劍一般,洞穿一切。

有陣陣鋒銳氣機,從山體之上傳出,但又有無量金光,數不清的大道紋絡,銘刻於山體之上,將其襯托得至神至聖。

有一條血色的河流,從山巔淌下,灌入三千黑色魔土當中,洶湧奔騰,更在三千魔土之外,匯成一片血色大海,無邊無際,甚至比九幽血海還要寬廣幾分。

在那黑色神山山體之上,被人以通天手段刻下三個驚天大字“須彌山”,字字帶血,卻又有無量金光,道道混沌劍氣,從那一橫一豎間勾勒演化而出,能教那觀摩之人於頃刻間魂飛魄散。

一座白色的宮殿,如同白玉雕成一般,閃耀著耀眼的混沌光暈,竟然超過天穹上的無量星輝。矗立於紅色的雲霄,端坐在須彌山巔,有一種蓋世霸氣,沛然神聖,俯瞰眾生。

在那座雄偉的白色神殿當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端坐與寶座之上。身高億萬丈,通體墨黑,布滿紫金色魔紋,交輝閃耀。長相魁梧,生著四隻手臂,下身拖著一條億萬丈黑色蛇尾。

在其四隻手臂與腰間,捆綁著一根閃爍銀輝的巨大鎖鏈。也不知是以何種材質鑄成,竟然有無數大道符文孕育,無量天音禪唱,鎖住那道人影身上的狂暴、凶煞氣息。

“嘩!”

忽然,那道人影睜開雙目,一雙瞳孔當中繁星閃耀,令得滿天星輝瞬間失色,似乎無數大道在其眼中演化,日月星辰在其瞳孔中升落,正是須彌山的主人,開天魔祖羅睺。

“居然是心魔。”

良久,羅睺忽而開口,朝向某處天際望去,似乎瞬息間望穿了無盡虛空,直達洪荒。

“有意思!”

羅睺的嘴角**起了微微笑意,令其看上去竟然如同佛陀一般安詳、神聖。聲音很輕,就像山間的微風一般,又像是從未響起……

九幽血海,酆都大殿當中。

一身黑袍的緊那羅忽而睜眼,萬道星輝從其雙目當中迸射而出,竟然將整個晦暗的酆都大殿映照得一片透亮。便是那門外正在打盹兒的牛頭馬麵,亦是被這目光驚得蘇醒過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氣息?是心魔?”

緊那羅輕語,眉頭微皺,而後一閃身消失在了大殿當中……

“心魔?”

混沌當中,紫霄宮。鴻鈞道祖忽而睜眼,眉頭微皺,有些疑惑的望向下方洪荒。

良久,終是歎息了一句,輕聲道:“魔道餘孽而已,就讓他們折騰去吧,倒是羅睺道友,你可是真是隕落了?”

心中湧起些許疑惑,探手對著頭頂慶雲當中一點,造化玉牒忽而閃出無量混沌神光,有漫天星空,洪荒眾生的身影在其中具現,一閃而過。

似乎並未找到想要的答案,卻是令得鴻鈞微微搖頭,直歎魔道之玄妙,早已脫離天道,與天道並立,隱匿於洪荒當中,受大道庇護。

“楊眉道友去了這般久,是不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不再理會下方洪荒當中,傳來的浩**波動,鴻鈞老祖卻是將視線放到混沌天外,似乎追尋著一種晦澀的氣機尋找著什麽……

此時,洪荒東域,洛陽城。

太師府中,一道衝天紅光直插九霄,一種晦澀的凶煞之氣彌漫而出,似乎某種太古巨凶漸漸蘇醒了一般。

一道紫色星輝從天而降,令得滿天星鬥失色,羅睺星的光芒在此刻掩蓋一切,似乎將要現世一般。然而,這一切在尋常人眼中皆不可見。

此刻,在洛陽城中,卻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雖然近些時日,國運動**,前些時候更是發生了震驚王朝上下的大事。

那當朝太師董卓廢長立幼,廢除少帝劉辯,立陳留王劉協為獻帝。而後更是傳言,那何太後和少帝已然被董卓派人暗下毒手燒死在了洛陽皇宮當中。

但這一切,與那洛陽城中老百姓何幹?便是這個天下不再姓劉,日子也還是要照常過下去不是?

薔薇小築,廂房之中。

呂祖純陽卻是自顧喝著酒,似乎近來有許多煩心之事。

“道兄多年不見,酒量卻是見長!”

良久,紅孩兒忽然開口,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望著呂洞賓。

“道友說笑了!”

聞得紅孩兒之言,呂洞賓卻是歎了口氣,抬起頭望向紅孩兒道:“你我都算是經曆輪回死而複生之人,道友可曾覺得,這天道的牢籠太過陰暗,壓迫的你我喘不過氣來?”

“道友何出此言?”

紅孩兒麵色微驚,抬手打出一片紅光,便見萬千禁製從虛空當中生成,漂浮於二人四周。

“嘿!”

呂洞賓見此卻是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抬頭望向無限虛空,神色忽而有些落寞,輕聲說言道:“這三界當中,但凡種種,悉數皆在它天道當中。無時無刻發生的,那些變化,皆是天道反複計算的結果,便如你我。恐怕便是聖人也難以超脫。”

“道友著相了!”

聞得呂洞賓之言,紅孩兒微微一愣,而後歎息了一句,道:“天道之存在,本就是大道遺蛻。大道五十,天演四九,天道本就為大道的一部分,便像你我。”

說罷,微微看了一眼呂洞賓,輕聲一笑道:“我在這三界中,我便是天道?”

“這?”

呂祖臉上顯出微微疑惑的神色,卻是有些陰晴不定。

“聖人者,代天行事,但聖人亦非天道。”

見得呂祖臉上的神色,紅孩兒微微搖了搖頭,再次開口道:“大道有靈,生下盤古與天道,但盤古並不是天道,天道亦非盤古。這二者或許皆可稱為大道,但又不是大道。”

“哦?”

呂洞賓終是露出微微動容之神色,這般辛秘,便是洪荒先天魔神亦是不知,紅孩兒卻是知曉,看來,定然是被鳳祖告知。

“嘿嘿!”

抬眼看了呂洞賓一眼,紅孩兒眼中盡是笑意,開口道:“所以這洪荒雖為盤古與天道所造化,但卻不是天道能夠完全掌控,便是聖人也在不斷試探,爭渡那一線生機,又何況是我等?”

說完忽而想起了什麽,朝向室外望了一眼,輕聲道:“道友此番前來洛陽,恐怕並非為了找我喝酒吧?”

“道友道行驚世,豈會看不出那董卓身上的異常?”

聞得紅孩兒之言,呂祖終是笑了起來,抬頭望向天際,似乎正在俯瞰著洛陽城中董府一般。

“不過,這畢竟是天數,你我還是不要摻和。”

紅孩兒聞言,輕笑一聲。

“大善!”

呂洞賓微微點頭,而後眯起雙眼,朝向白馬寺方向望去,見得那佛寺上空有無量金光閃耀,隱約間有一尊大佛正在其中盤坐,看來卻是香火鼎盛,人道業力昌盛。

呂祖見此不由的出聲譏笑道:“這幫禿子,都到什麽時候了,還要攙上一腳,端是不為人子。”

“也正好,大劫來時,所有業力一並施報給他便是。”

聞得這話,紅孩兒卻是不以為然,佛門曆來注重香火業力,如今天下大亂,人人自危,便是這洛陽城中百姓亦是如此,佛門不趁此機會快速擴張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