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河秘地，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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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此刻，紅孩兒卻是醒過神來，有些疑惑的注視著此處。
隻見此方乃是一處密道，從那泉眼之中接入，裏中幽暗莫名。卻是在壁道之上，鑲嵌著不少血色的晶石，泛出淡淡紅光，妖異異常，將整個通道映襯的如同血河地獄一般。
“呼！”
一陣微弱的風聲從深處傳出，帶著絲絲血腥之氣，令得紅孩兒心中一驚，卻是暗道，此處看去並非善地，還需小心。便將手中長槍化作一杆七尺短槍，徑自朝向裏中走去。
約摸行了半刻時間，卻覺得眼前景致開闊起來，開始有潺潺的水流從腳邊流過，竟是一道地下暗河。
隻是，令得紅孩兒皺眉的是，那水流竟然不是水，而是血。一條血河竟然在自家洞府之下，紅孩兒卻是心驚，不知道是自家父王所為，亦或是本來就有。
紅孩兒不信，這般地方，自家父王竟然不知曉？一路前行，更是疑惑。
先前從那洞中微風可以嗅到淡淡的血腥之味，此時卻換成了如花一般馨香。
“那是……”
終於，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了一處巨大的石室之中。
但見遠處乃是一片血色湖泊，約有百十丈方圓，湖心有一處高台，一道巨大的影子正趴在那台子上休憩。
“血獸！”
紅孩兒望見那道身影，卻是大驚。紅孩兒家學淵源，自然知曉這種出生於九幽血海的異種猛獸。傳言該獸乃是血海中修羅族戰將的坐騎，性格殘暴，最是嗜血。
隻見那高台之上，有一頭巨大的生靈，通體血紅，血盆巨口，獠牙外翻，身上無數血色觸須。又有十三條巨腿，形狀怪異，一雙燈籠巨眼，散發出暴戾、凶殘的氣息。
“吼！”那血獸似乎被驚動，轉過頭，朝向紅孩兒望去。
“咦？”
見得那巨獸向自己望來，紅孩兒隻覺得遍體生寒。從氣息上可以輕易分辨這血獸的力量卻不是現今的自己可以抗衡的，便要抽身離去，卻不想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撲通！”一聲巨響，那血獸已然跳下高台，朝向紅孩兒遊來，隻是此時眼中卻不像方才那般暴戾，卻似乎帶著些許親近與討好之意。
“呃。”紅孩兒呆呆的站著，卻是有些疑惑，不知為何，在見得這血獸的時候，會有一種淡淡的親近之感，像是從血脈之中傳出。
“汪！”
一聲輕吠，那血獸竟然像是一條小狗一般朝著紅孩兒叫喚了一聲。
“咳咳。”見得此景，紅孩兒卻是有些無語，方才那般威猛的洪荒巨獸，此刻竟然如同小狗一般向自己討好，怎麽看都有些玄幻。
“汪汪！”
那血獸來到近前，竟然探出頭，親昵的在紅孩兒腳邊蹭了兩下。而後輕輕咬住紅孩兒衣角，便往回拉。
“你要我跟你走？”紅孩兒見此，卻是有些不確定道。
“汪！汪！”
血獸聞言，卻是放開紅孩兒，連連點頭，一副討好的神色。
“呃。”
紅孩兒見此，卻是略一猶豫，便坐到了血獸頭頂，而後輕輕一拍。血獸便載著紅孩兒淌過血湖，來到高台近前。
此時紅孩兒方才發現，此處竟然是一個湖心小島，島上開滿了一種紅色花朵，正是那奈何橋畔的彼岸花，先前所聞見的淡淡花香便是這花的味道。
“汪！”待得紅孩兒上岸，那血獸竟然一晃化作尺許大小，如同一隻小狗一般，躥入紅孩兒懷裏，伸出大舌頭舔著紅孩兒的下巴，甚是親昵。
“別鬧！”感受到那舌頭上的倒鉤，劃在紅孩兒脖子上隻覺得癢癢的，便輕聲訓道。
“嗷！”血獸似乎有些受傷，一雙晶瑩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向紅孩兒。
“咳咳，乖！”紅孩兒感覺到血獸的目光，卻是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柔聲道。
“汪汪！”血獸聞言，卻是高興起來，輕輕將腦袋探入紅孩兒懷裏，輕輕拱了拱，而後似乎很興奮的朝向高台之上叫了兩聲。
“哎！”
見此，紅孩兒卻是無法，隻好抱起血獸朝向高台之上而去。
片刻之後，紅孩兒終於來到了這地下血湖的高台之上，放眼望去，卻見正中心處有一座祭壇，有無數詭異的紋路從祭壇上生出，蔓延到高台的各處，甚至在那頭頂的岩壁之上，那些散發出朦朧紅光的晶石隻見，也有這種紋路。
“那是……”
此刻，紅孩兒卻是呆住。隻見不遠處的祭壇之上，卻是泛著淡淡的紅光，擺設著數件物品，更是供奉著兩張畫像。
“怎麽會在這裏？”
紅孩兒輕語，眼神疑惑，卻是不解。那兩幅畫像之中，有一副竟然是自家祖師通天教主。
畫像上通天教主腳跨奎牛，背負寶劍，神色平淡，卻又有一種奇特的道韻蘊含其中。一種含蓄的鋒芒隱藏，似乎不動則已，一動則必定擊穿蒼穹，破滅青天。
“弟子紅孩兒，見過祖師。”
紅孩兒見此，卻是趕忙上前，對著畫像拜了三拜。而後抬頭朝向另一幅畫像望去，卻見上麵畫著一個紅袍道人，腳踏紅色蓮台，背上背著一雙雌雄寶劍，麵容俊朗，神態出塵，卻是一位得道真仙，隻是蓮台下方卻是一片幽冥血海，更有無數形態各異的修羅族人隱匿其間，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邪異。
“冥河教祖。”紅孩兒卻是有些愕然，不知為何，這位大神通者的畫像會出現在這裏，並且跟自家祖師列在一起，顯然還時常有人供奉。
想罷卻是，恍然想起，自家母親本是阿修羅一族的公主，隻是後來嫁給了自己父王，若出處乃是自家父王所立，供奉冥河教祖卻也很正常。
想著，卻是也朝向冥河教祖的畫像拜了三拜，口中言道：“孫兒紅孩兒見過老祖！”
言罷，又抬頭望向那畫像，但覺得畫中的冥河老祖平淡出塵，雖然看似不凡，但卻又略顯普通。渾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凶神惡煞，要知道冥河老祖造就修羅族人，卻是最是嗜血。
其所修之道乃是殺道，號稱“七殺”，便是“殺天”、“殺地”、“殺人”、“殺神”、“殺佛”、“殺聖”、“殺己”，滅盡一切天地眾生，來成就自身的混元大道。
修行此道之人，殺性最重，較之通天教主從誅仙四劍中所參悟的“通天劍經”，尤為更甚。可惜阿鼻元屠雖然不輸誅仙四劍，但卻沒有誅仙劍陣那般威勢。但即便這樣，七殺之道也是令聖人也為之驚歎的混元大道。
望著圖畫中人，紅孩兒卻是有些疑惑，總覺得似曾相識，似乎真的在何處見過。漸漸地，卻是陷入了沉思，一段模糊的回憶似乎被喚起。
原來，那冥河老祖，曾在牛魔王與羅刹女的婚宴上以家長的身份出現過，當然不是本體，而是一縷化身。
而紅孩兒出世後，羅刹女還曾帶著紅孩兒回過一次娘家，也見到過一個身著紅衣的老道，麵容慈祥，神態和藹。
羅刹女還讓紅孩兒拜見，稱其為“老祖”。是了，便是眼前之人，雖然形態上有出入，但那骨子裏的身孕是不會變的。
紅孩兒因為穿越的緣故，以往的大多數記憶都被壓製、封印，如今一時被觸動，卻是如同泉湧一般，湧進了紅孩兒心神之間，隱約間，似乎兩個殘缺的靈魂漸漸融合在一起。
“啊！”紅孩兒一聲驚呼，卻是跌坐在高台之上，抱著腦袋痛呼，滿地打滾，一陣劇烈的波動從其體內洶湧而出，似有無量火光澎湃，更有怨恨、暴戾之氣傳出，又被一陣淡淡的烏光掩蓋。
“汪汪！”一旁的血獸卻是叫了起來，使勁用腦袋去蹭紅孩兒的身體，似乎很著急。
“嗡！”一陣淡淡的波動響起，一道朦朧的紅光忽而亮起，從那供台之上的冥河老祖畫像上。
隱約間，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高台之上，令得一旁的血獸驚懼異常，瑟瑟發抖，不敢動彈絲毫。
“咦？”
那人朝向紅孩兒望了一眼，卻是有些疑惑，連忙掐算，卻是麵現驚色。
“哧！”
那人猶豫了一番，而後伸手一點，一枚血色的細針卻是朝向紅孩兒激射而出。
“鏗！”一道劍氣憑空出現，截住那枚細針。一道青色虛影出現在一旁，神色平靜的望著血色身影。
“聖人為何阻我？”紅色身影似乎有些不悅，神念傳音。
“此子命數大變，卻是可堪大用。”青色虛影淡淡的道，而後消失在了原地。
“哼！難道聖人早知曉紅孩兒體內的異常？”
紅色身影聞言，卻是麵色數遍，而後反複掐算，似乎發現了什麽。最後輕聲一歎，也消失了。
“汪汪！”待得兩道人影消失之後，良久，那血獸才重新上前，伸出爪子去輕輕的拍動紅孩兒。
紅孩兒卻是不知曉，便在方才的一瞬間，自家已然在鬼門關前行了數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