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論詩品茶,細雨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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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木仙庵後院之中,紅孩兒一邊品茶,一邊感受著四周的環境,卻眉頭微蹙。除卻一種淡淡的妖氛籠罩,想來是因為木仙庵中諸妖長期吞吐日月,又無法法門掩蓋自身氣息的緣故。

那庵中空氣之中卻還彌漫著一種淡淡的乙木精氣,卻是令得紅孩兒驚訝不已,渾身毛孔在呼吸那乙木精氣的時候,隻覺得一陣舒爽。

那乙木精氣最是養人,功能改善人的體質,提升修為,穩固道行。在別處難得尋覓,卻不知為何此處竟然也有。

雖說,這庵中精怪乃是植物成道,可是並非什麽奇花異卉或是先天靈物,又如何能夠產生乙木精氣呢?

奇怪!紅孩兒想著嗎,卻是對這木仙庵更加好奇起來,別的不說,單是那庵中重重禁製與陣法,就已經勾起了紅孩兒的興趣。

“咳咳!”

一個聲音傳來,紅孩兒卻是轉眼望去,卻見那十八公從一旁院門走了進來,身後又跟著三人,分別是一青衣男子、一黑衣老者與一青袍道士。

這三人與十八公,又是樣貌不同,前一個霜姿豐采,第二個綠鬢婆娑,第三個虛心黛色。紅孩兒見此,卻是已然知曉來人身份。

“卻是讓佳客久候,恕我等怠慢。”

走到近前,十八公卻是對著紅孩兒一禮,滿臉堆笑道。

“十八公言重,本是火雲不請自來,叨擾了各位前輩。”紅孩兒見此,也是微微一笑,上前見禮。

“來來,小友,我來為你介紹這三位。”

那十八公聞得紅孩兒之言,卻是笑了起來,也順著杆子往上爬,做出親昵之態,伸手牽住紅孩兒,對著一旁三人介紹道:“這位火雲道友,卻是資質不凡,小小年紀便已是天仙,乃是名門之後,家學淵源。”

聽得十八公之言,紅孩兒卻是差點沒笑噴過去,好家夥,你個老東西,我何曾與你說過我是名門之後?哪來的家學淵源?這是在忽悠我?

剛要出言,卻又聽得十八公指了指一旁三位,對著紅孩兒道:“這三位,也是木仙庵中的得道真仙,與老夫一般。霜姿者號孤直公,綠鬢者號淩空子,虛心者號拂雲叟,老拙號曰勁節。”

“咳咳!”聞得十八公之言,紅孩兒卻是再也忍不住,一張臉憋得通紅,卻又壓了下去。心裏卻是泛著驚濤駭浪,你個老東西,恬不知恥,一群草木精怪,也敢自稱道德真仙?況且瞧這四人的神態分明是用一種打量晚輩的姿態來看紅孩兒。

卻是令得紅孩兒不爽,不過卻默不作聲,略一打量了一下三人,分別給三人見了禮。

“適才聽得十八公之言,火雲道友卻是家學淵源,博古通今,才華卓絕。”

五人見禮完畢,圍坐在石桌一旁,那淩虛子細細打量著紅孩兒,卻是忽然開口。

“呃!”紅孩兒聞言,先是一驚,而後朝向淩虛子望了一眼,微微笑道:“慚愧慚愧,小子不過略讀詩書,粗通音律,卻是十八公前輩謬讚了。”

說著卻是麵露羞愧之色,心底卻是在暗罵那淩虛子,分明是想讓自己出醜罷了,又不知自家跟腳,出言試探而已。

“哦?”

聞得紅孩兒之言,一旁的孤直公與拂雲叟卻是相視一眼,眼中精光一閃,而後麵帶笑意望向紅孩兒,開口道:“火雲道友客氣,我等四人身在鄉野,平日裏閑來無事,也喜歡個舞文弄墨,賣弄文采。正巧火雲道友精通音律,不如我等在此論詩一場,豈不快哉!”

“大善!”聞得孤直公之言,其餘三人也是出聲附和,就連一旁的赤須童子聞言,也是麵露笑意。

“這?”

紅孩兒聞言,卻是麵現難色,而後朝向四人望了一眼,見四人也正一臉心切的望著自己。卻是輕輕歎息了一口氣,而後微一點頭,道:“既然四位前輩有此雅興,火雲豈敢不從?”

倒是令得一旁四人一陣訝然,而一旁的赤須童子見此,卻是麵帶冷笑望著紅孩兒。

“不知前輩如何論法?”紅孩兒見此,卻是麵色淡然,朝向淩空子望了一眼,而後開口問道。

“這?”

那淩空子雖好賣弄,但本意隻是為了讓紅孩兒出醜而已,豈料他竟然如此容易便答應,卻是一時不知怎生是好。

“咳咳!”

一旁的拂雲叟見得如此,卻是開口道:“不如,我等擬一個題,各自按照題目寫詩,到時看誰的佳句最佳,則為勝者,何如?”

“如此大善!”那淩空子聞言,卻是連忙點頭應允。

紅孩兒見此,卻是微微一笑,而後開口道:“那還請前輩出題。”

“這?”拂雲叟見得紅孩兒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卻是眼皮直跳,朝向一旁三人望了一眼。

三人見此,卻是心領神會,私下傳言。略一交流,那十八公再次開口道:“此次,咱們便以‘春’字為題可好?但要寫出一物,具有春日之神韻,便可。”

“哦?”紅孩兒聞言,眉頭微皺,卻是掃視了一眼一旁諸人,見得那赤須童子卻是一臉的得色望向自己,心中卻是暗笑不已。

笑話,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誰?雖然過去了幾年,但火雲道人之名自然也在西域諸國傳開,其文采斐然的名聲,卻是被不少名家傳唱。

想來,這木仙庵中精怪平日裏足不出戶,隻在自家荊棘嶺這片地兒蹦躂,不然何以未曾聽過自家名聲?

紅孩兒心裏卻是暗笑,跟穿越人士考詩詞,簡直就是長生大帝上吊,經曆了九年義務教育與血淚高考,誰還怕這些?小問題。

想著,紅孩兒卻是將眼睛望向一旁的草木,目光從那牆角的一盤翠綠上飄過,卻是瞳孔一縮,而後微微一笑道:“適才經過荊棘嶺,見得滿山新綠,又逢細雨蒙蒙,卻是偶的一句,正好與前輩的題目相襯。便說出來,與諸位前輩鑒賞一二,火雲獻醜了。”

言罷,也不去看幾人的神色,朝向那牆角的一片嫩綠望了一眼,微一沉思,道:

“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鴛衾兩斷腸。

魂夢任悠揚,睡起楊花滿繡床。薄倖不來門半掩,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

“嘶!”

“好!”

“好!”

聞得紅孩兒之言,先前見得紅孩兒苦思,還麵帶些許輕蔑的幾人,此刻卻是驚駭莫名,不自覺的,卻是齊聲驚呼。

“見笑見笑,拙作粗劣,還請諸位前輩品評。”紅孩兒見此,卻是微微一笑,也不去理會幾人失態的神情,徑自坐在一旁喝起茶來。

“敢問先生,如此佳句,卻不似我等平日所習詩詞,不知是何方所傳?可有題目?”

良久,那幾人方才回過神來,目光複雜的望向紅孩兒,便是那赤須童子此刻也是滿心驚歎。倒是拂雲叟再次坐定,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嗬嗬。”

聞得拂雲叟之言,紅孩兒卻是輕輕一笑,又望了一眼眾人,見得幾人眼巴巴的神色,卻是開口道:“這本不是今時之曲,乃是遠有一神朝,號曰‘有熊’。此乃其鄉野俚曲,供人們日常傳唱,我不過按其曲調,配出曲詞。到時讓前輩見笑了。這支曲子,詞牌名曰‘南鄉子’便是。”

“嘶!”

一旁諸人聞言,更是驚歎不已,望向紅孩兒的目光更是敬畏。這也隻怪這些個木仙庵的精怪平日裏足不出戶,雖然偶有去那些人類國度偷取些詩書經典,但畢竟有限的很。

不然,怎會讓紅孩兒用一首元曲給忽悠住?有熊軒轅氏?那帝舜所創韶樂雖然是樂,但也是舞,奈何鄉野妖精沒見過世麵,而那韶樂乃是宮廷禮樂,尋常人等難以得見,故此不知。

“好一個‘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正在這時,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