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菲兒不安地坐在**,手心裏都是汗水。
在這個橫店影視城外最好的酒店房間裏,她的內心居然沒有預期的一絲絲喜悅,相反,她倒像是一條案板上的魚,等待著來人的宰割。
這讓她無法理解,一向以來對男女之事駕輕就熟的她,怎麽會如此緊張和不安?
菲兒是來探班的,為了她公司參與製作的電視劇中的男二號。
一個眉宇間和左驍神似的年輕男孩兒,一樣的英俊、挺拔、帥氣逼人,如果是幾年前,她恐怕早就毫不遲疑地和他上床了。
第一次見到夏濤的時候菲兒眼前一亮,對,就是他,這就是她想要的人,一個可以用來報複左驍、讓自己的內心找到平衡的人選。
房產已經變更到自己名下,菲兒固執地認為,隻差這一步棋,自己便可以解脫了。
隻有和左驍扯平,日子才能繼續下去,如果內心還覺得不平衡,大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左驍,我蔣菲兒也出軌了,能過就過,不過滾蛋。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眉目如畫,肌膚勝雪,腰肢依舊纖軟,胸部也沒有因為生育而下垂。怪不得她的一個眼神就讓夏濤心領神會,就算不摻雜任何其他因素,單憑自身的風姿依然會讓男人趨之若鶩。
門鈴響了。菲兒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抖,她邊走邊撫了撫胸口,吐出一口長氣,把心一橫,拉開了房門。
夏濤側身進來,手裏拎著一瓶紅酒。
“菲兒姐。”他笑得很是燦爛,雖然彼此心照不宣,但畢竟是第一次約會,多少還是有點兒拘謹。
“坐。”菲兒從櫃子裏拿出兩隻高腳杯,看他把酒倒上,暗紅色的**流入杯子,充滿了情事前的曖昧氣息。
雙杯輕碰發出悅耳的聲音,酒端到近前,菲兒模糊看到杯裏映出的人影像極了左驍,她一陣眩暈,明知道是自己內心作祟,但難言的感覺讓她周身不適,她勉強定了定心神,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夏濤的手從她身後繞過來,輕柔又溫暖。
菲兒閉上眼睛,任他的吻滑過肩膀、脖子,直到落在她柔軟的嘴唇上……左驍的臉不合時宜地再次出現在腦海中,她用力甩了甩頭,額頭卻因此硬生生地磕到了夏濤的鼻子。
夏濤停頓了片刻,再次吻了上來,菲兒的身體卻僵直得如同一截木頭。
“怎麽了?親愛的?”夏濤問。
“有點兒喝猛了。”
“你不是平時挺能喝的嗎?”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菲兒嫣然一笑,“我去下衛生間,這臉像要燒起來了。”
兩朵紅暈飛上臉頰,浴室鏡中的自己異常美麗。菲兒雙手撐住洗漱台,感覺心髒似乎要跳出胸膛,天哪,我這是怎麽了?跟別的男人上床就這麽難嗎?我他媽什麽時候成了貞潔烈女了?
沒有絲毫預想的刺激和喜悅,內心充滿的卻是太多太多的不情願和委屈,甚至還有愧疚。
蓄意了這麽久,箭在弦上,難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酒精並沒有讓她迷亂,相反,左驍的眉目在腦海中越見清晰。
夏濤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門然後閃身進來,他把酒杯放在台麵上,擁菲兒入懷。他長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胳膊和腰肢,輕輕探進她的裙底……欲望的火苗由小及大,慢慢在菲兒體內燃燒,她努力地回應著他的吻,漸漸熾熱起來。夏濤抱起菲兒放在洗漱台上,酒杯卻在不經意間碰落了,暗紅色的**傾瀉一地。
菲兒一激靈,玻璃杯的那聲脆響在她日後的回憶中每次都巨如驚雷,她用力推開夏濤:“停!停!”
“怎麽了,寶貝兒?”
“這碎了一地呢。”
“別管了,我要你……”
“我說了,停!”菲兒跳下來理了理裙子,“那什麽……會紮到人的。我得收拾一下。”她的語氣強勢得不容置疑。
“那我收拾,你到**去看會兒電視好嗎?等我。”
“不,杯子摔了,你回自己房間再拿一個來吧,這兒我來收拾。”
“需要嗎?可我現在真的隻想要你……”夏濤吻著她的耳朵。
“聽話,不然我不高興了。”菲兒再次推開他。
“噢……那好吧,”夏濤不情願地整了整衣服,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等我。”
菲兒在浴缸沿上坐下來,僅短短幾秒鍾之後,她衝出衛生間拎上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飛快地跑出房間,“李師傅,你在哪兒呢?”她邊按電梯邊給司機打電話,“我現在要去機場!”
車上,夏濤的電話追過來,菲兒想也沒想就掛了,他在微信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你千萬別想太多,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好好拍戲,放心,我沒有任何為難你的意思。”菲兒回複道,夏濤還小,自己又是出品人之一,倒是怕他有什麽心理負擔。
快到義烏機場菲兒才意識到今天到北京的航班已經沒有了,“李師傅,把我送到上海機場吧。”
無論如何,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見到左驍,不管日後你會如何待我,我隻想告訴你,此時此刻,我想要的,我所愛的,隻有你。
一抹初上的紅色晚霞漫灑天邊,如火如荼,蔣菲兒望著窗外,忽然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索性肆無忌憚起來,司機從後視鏡裏投來詢問的目光,菲兒卻越笑越開心,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剔透晶瑩。
快樂**漾在車廂每一個角落裏,司機被菲兒感染著,不禁也露出了笑意。
高速公路上行駛著一輛七座本田車。
車裏,是兩個歡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