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九章 太虛天，仙殿風雲
遙遠的宇宙彼端。
在無盡的星空之中，一塊大到令人無法想象的大陸，靜靜地懸浮在那裏。在大陸之下，四頭龐大無比的神龜，分別馱起了大陸的四角。
在大陸之上，青天猶如一隻半球形的光罩。天圓地方，這一片神奇的大陸，和一般的星辰完全不同。有日月群星，竟是繞著這片大陸運行，東升西落。
和這塊大陸一比較，附近的其他星辰，小的就像是芝麻一般。
一道空間折疊鏡麵鋪展，隨即一名彎腰駝背、手持拂塵，身穿道袍的老者，一步跨出鏡麵之後，向著這片廣袤無垠的大陸飛行過去。
“閣下何人，還請表明身份！”在這個道袍老者，即將進入這片大陸的天穹之時，一道奇異的波動傳來。隨即，一個身披銀色仙甲的仙人，擋在了那個老者麵前。
不過在看清那位老者的樣貌之後，銀甲仙人立刻認了出來，皺眉說道：“清虛？”
那道袍老者正是清虛仙人，他略一點頭：“仙主派遣我外出，赴天玄星公幹，如今事畢而歸。”
“你回來的正好，仙主已經知道了，要你馬上過去見他！”銀甲仙人揮手，身後的天穹光幕打開了一道出入之門。
清虛仙人略一點－8頭，抬腳踏入光門之中。他背後，那銀甲仙人悠悠的聲音傳來：“清虛……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仙主很不高興。”
清虛仙人微微一震，不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徑直離去。
這片廣袤的大陸之上，有著充裕到令人難以相信的能量，甚至結成了一片片乳白色的能量霧靄。緩緩蒸騰，猶如雲霧一般。這就是太虛天仙域，三大仙域之一。
在太虛天仙域的上空，有著大大小小的懸空島嶼，小的島嶼僅有數丈方圓，大的島嶼卻是大的令人難以想象。幾乎等同於一顆中等星辰的麵積。當然，即便大如星球的島嶼，在太虛天仙域那龐大的範圍之前，也是小的猶如浮萍一般。
其中最大的一座島嶼之上，有著連綿起伏的仙闕，霧靄陣陣，鍾磬之聲時而響起，令人心曠神怡。
清虛仙人向著這一座仙闕飛行過去，沒多久就來到了仙闕主殿。
恢弘的議事大殿之中。兩列仙人分左右站開，每個人的身上，都籠罩著濃鬱的金光，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在主座之上，一個渾身都包裹在清氣之中的宏大身影，若隱若現。不過那龐大得令人窒息的威壓，卻是顯示出此人的強大。
“清虛子到！”一聲洪亮的宣讀之聲響起，兩列仙人的目光。齊齊向著大殿的入口看去。在那裏，身穿道袍的清虛仙人。麵色平靜，緩步步入殿中。
“弟子清虛，拜見仙主。”清虛仙人躬身向主座之上的太虛仙主行禮。
禮畢之後，站在左列仙班第二位的仙人，身材高大魁梧，當即喝道：“清虛子。你在天玄星執行仙主頒下的任務，將那玄天轉世，帶到太虛天飛仙池接受洗禮。這件事可曾完成了？”
清虛仙人默然，隨即說道：“玄天轉世有自己的主見，並不願意立刻前來。他需要考慮一段時間。才能決定。”
“考慮？”那個身材高大的仙人怒哼一聲，“清虛子，你跟他說話的每一幕，都在仙主和諸位同道的觀察之中！你故意露出破綻，暗示許陽我們太虛天一直在暗中觀察他！以他的聰明，恐怕細細一想就能找出來這一破綻，到時候必定會對我們太虛天仙域，產生懷疑抵觸！著都是你做的好事，耽誤仙主的大計！”
這位仙人越說越怒，道：“他不願意登仙，等到那個恐怖的家夥從封印之中醒來，第一個就要吞噬宇宙之心！在吞噬宇宙之心後，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我們三大仙域，到時候整個宇宙，都將毀滅，這都是你一念之差！仙主，我建議將清虛子關押起來，加以嚴懲！”
“不錯，清虛子辦事不力，理當嚴懲！”
又有仙人開口，表態讚同。其他的仙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言辭神態，都傾向於那左列的第二位仙人。
主座之上，太虛仙主緩緩抬起一隻手。頓時，眾人的議論聲低了下來。
“清虛，為師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何要暗示許陽？”
清虛仙人沉默了半晌，方才說道：“他……的前世使我的師尊。不論如何，我不想讓師尊這一世遭受蒙騙，在臨終之前留下遺憾。”
“玄天上帝已死，先在存世的是許陽！你在我太虛天仙域的飛仙池，已經褪去了凡軀，成就仙人，和玄天上帝的塵緣已經盡了！”太虛仙主聲音轟鳴如雷，震懾人心，“至於蒙騙……嗬嗬，本座與另外兩位仙主，乃是從大局出發來考慮。讓許陽在飛仙池登仙，才能擁有封印魔羅的能力，延緩毀滅之日的來臨。這是為了天玄宇宙，億萬萬生靈而作出的決定，你認為，這也是欺騙麽？”
清虛仙人出乎意料地回答道：“是。”
“大膽！”左列第一位仙人麵露怒色，一股強大的仙威，向清虛仙人鎮壓而去，“清虛子，仙主待你恩重如山，十萬年的師徒之恩，難道還比不上玄天幾十年給你的恩惠麽？你居然為了玄天，藐視仙主，簡直該殺！”
清虛仙人眼睛緩緩閉上，麵對著如濤如海的仙威，他竟是絲毫不做反抗，仿佛一心求死一般。
“住手。”太虛仙主微微一歎，製止了左列第一位仙人出手。
“清虛，也許你覺得，我們三大仙主欺騙過玄天上帝，現在又來欺騙他的轉世，很卑鄙。但是無論如何你要知道，這是避免宇宙毀滅的唯一途徑。他隻有登仙之後，才能掌控宇宙之心的意誌，進而和魔羅抗衡。”
清虛仙人抬起頭，忽然說道：“仙主，還有第二條路。”
“嗯？”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了清虛仙人。
“在十萬年前，我的第一位師尊，玄天上帝生命力耗盡之前，曾經發出過一句歎息之語。那句話，我一直牢牢記在心中。”清虛仙人緩緩說道，眼神恍惚，似乎在回憶。
“什麽話。”太虛仙主不動聲色。
“玄天師尊曾經說過，‘若是我得以成聖，對抗宇宙吞噬者易如反掌’！”清虛仙人道。
“……”
仙殿之中，一片沉默。
“胡吹大氣，就連仙人也不願意麵對那個存在，玄天上帝就算成聖又能如何？”
“就是，他即便成聖，不選擇登仙，依然無法掌控四大仙器，無法掌控宇宙之心的意誌。麵對……那個存在，他和其他聖人一樣，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清虛仙人沒有理會周圍的紛紜議論聲，而是抬頭看向高座之上的太虛仙主。
他相信，太虛仙主一定知道些什麽，一定懂得玄天上帝這樣感歎的原因。
果然，太虛仙主並未出言反駁，而是悠然歎息，道：“從理論上來講，他的這句話倒也沒有說錯。”
“哢哢……”
清虛仙人的拳頭猛然握緊，有些激動地沉聲說道：“仙主，也就是說……當年我的恩師玄天師尊，如果沒有遭遇飛仙池的陷阱，正常成聖的話……他再封印宇宙吞噬者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燃燒生命，也就不會死亡！對不對？”
太虛仙主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清虛，你冷靜一下。”
太虛仙主的話語似乎有著一絲震懾心神的寧靜之力，清虛仙人宛若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激動的臉色恢複平靜，垂手道：“弟子失禮。”
太虛仙主繼續說道：“玄天上帝的那句話，指的是他成聖之後，與宇宙之心的意誌相合，徹底成為主宰！這條路的確有著成功的可能性，不過成功的幾率太低，甚至不足一成！也就是說……他選擇這條路，有九成以上的可能，讓整個宇宙隨他一同陪葬，隻有不到一成的可能，讓宇宙和他一起保全下來。而選擇登仙這條路，雖然他會死，但整個宇宙，卻百分之百可以延緩毀滅，得以保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麽？”
“仙主英明，即便隻有一絲失敗幾率，我們也不應該去賭。賭注是整片宇宙和三大仙域，我們輸不起。”眾位仙人，紛紛出言讚同道。
“清虛子，你還有什麽話講？”左列第二位仙人問道。
清虛仙人一直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來，緩緩說道：“如果是玄天師尊的話……就算不到一成的幾率，他也會成功！”
“哼，冥頑不靈。”左列第一位仙人麵露怒色。
“真不知道，你對玄天那個凡人，怎麽這麽有信心？”左列第二位仙人冷聲道。
“這麽說來，你還是不願意再去天玄星，帶回許陽了？”左列第一位仙人問道。
“我即便再去，也會將兩種途徑，以及各自可能出現的後果，完整地告訴許陽。不管怎樣，玄天師尊的轉世，有選擇的權利。”清虛仙人的話音低沉而堅決。
太虛仙主歎息了一聲，擺手道：“你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