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15—116 年輕常委也老辣 市長終歸還得服從書記
115 市長終歸還得服從書記
王明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瞟了陸強市長一眼。他的眼神也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能感覺到陸強還是有意回避了他的眼神。王書記問道：“老陸，你的意見完了沒有？”
陸強連忙說：“完了。”
王明也就掃了寧宇一眼，示意他說話了。寧宇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不緊不慢地說：“聽了剛才陸強市長的發言，我覺得雖然有道理，但是讓我去明天的會上發言我還是覺得欠妥。有兩方麵的理由。其一，到明後天開會之前，上麵還沒有正式宣布這個項目的領導班子的構成，我到現在為止都還認為這是不太可能的。我清楚，就如剛才秘書長所言，我認為年輕，這樣的任命我本身就沒有思想準備，也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其二，這個項目在我本人到龍都之前就已經立項了，也上報到了省裏的相關部‘門’。出席會議的又是省委常委和副省長，有資格代表龍都匯報工作的隻能是書記和市長。而且這件事一直都是市政fǔ在主抓，前一次去北京又是陸市長親自帶隊的，所以我個人覺得，明天的匯報最好人選時陸市長。”
王明和陸強的臉‘色’恰恰相反，聽完寧宇的發言之後，兩個人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王明問寧宇：“你的意見完了嗎？”
寧宇說：“補充一下，我之所以認為市長比書記更合適，主要是市長更清楚北京那一次的情況。”
王明點點頭，望著雪雁。
雪雁明知故問：“我還用發言嗎？你們都是領導啊？”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畢竟不是市委常委。
王明說：“你就當這是常委擴大會吧？你一直都是參與這件事情的市級領導，你的意見也很重要啊。”其實，他內心已經打定了主意了，就是雪雁讚成陸市長的意見也無妨，畢竟是二對二，沒有形成絕對多數，他自己的這一票才構成了多數，所以他的心立刻就放鬆了，他心中早就有了傾向的，就是讓陸強去發言。這樣起碼有這樣一些好處，他陸強當著省委和省府的主要領導表過態了，今後他也就不可能出爾反爾，在工作之中給寧宇設置人為的障礙。另外，他也可以把他的表態記錄在冊，有問題的時候有依據可查。
雪雁本來也就是是一個好好先生，很多事情都是能躲就躲，能不表態就不表態，典型的知識分子那種小狡詐。但是，聽話聽音，剛才陸強市長說今後他都還在寧宇之下，這句話她是牢牢的記在心裏去了，這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這個年輕的常委前途不可限量呢？他得到基金方的授權還可以理解，現在連省裏和部裏都認可他的地位了，這裏麵就有玄機可看了，所以她很快做出了決斷，就跟著寧宇的腳步走好了。於是她說：“我覺得寧部長說的有道理，我的意見和她完全一致。”
陸強失望地看了他的這位副手一眼。
王明收回目光，注意力集中到了麵前的記錄本上。隻聽見他一字一頓地說：“根據多數人的意見，我們就形成決議了，明天的會議，龍都方麵就由陸強市長匯報工作……”
陸強雖然有幾分鬱悶，但是既然王明書記安排了，他也隻能說：“好吧，我要是說不到位的地方，王書記你們可要幫我補充啊。”
眾人離開會議室，王書記在自己的房間裏單獨約見了寧宇。一見麵就說：“寧部長，這兩件事情都沒有讓我失望，很好啊。前次沒有讓你去北京，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完全是正確的。”
寧宇說：“謝謝書記。”
王明又說：“今天的這個局你應該懂是什麽意思吧？”
寧宇說：“知道一些，但是不全明白。”
王明說：“你也學會裝糊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張書記之間的關係，這都是我預先和張書記商量好的，其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確保你到位之後，教育廳和老陸那邊都不能撤你的台。你現在相當於是在幹考呢，以前的考官是我，現在已經升格為省裏麵的主要領導了，你說，這樣的橋我能不把它鋪設好嗎？寧宇啊，所有的一切，我該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戲唱得如何了。”
寧宇說：“書記，很多事情我都是懵懵懂懂的，關鍵的時候還需要你的點撥呢。”
王明開心地說：“看你說的，要不是當初看你是一塊好‘玉’，我能但這樣大的風險嗎？你盡管放心，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龍都市委就是你最堅實的後盾。不過，以後你在工作之中，首先要把尊重放在第一位，你也看到了，教育廳長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幹部，隻要你該做到的做到了，相信他也不會為難你的。就是陸強市長，該盡到的禮數盡到，他也不會太出格的。”
寧宇認真的聆聽。書記接著又說：“明天之後，省委常委、宣傳部長也會注意到你了，副省長也會關注你的，相信多了這兩個因素，教育廳和陸強市長也就不會輕易放水的。這一點你絕對相信組織。以後很多市裏麵解決不了的問題，這兩位省級領導都會出麵的。不過，寧宇，你要切記，不到萬不得已，這樣的領導你不要輕易地打攪。”
寧宇說：“謝謝書記指點，我會熟記於心的。”
王明書記又問：“和氏商號集團那邊不會變化吧？”
寧宇說：“書記，老實說，我對龍都新聞文化產業改革的事情遠比這個教育園區的事情更有把握。這可能和我熟悉新聞有關吧？”
王明說：“這就好啊，你算是進步很神速的了。現在你是領導幹部，很多不熟悉的領域你一樣要決策和擔當，一開始可能不太適應，我相信經過這兩件事情的錘煉之後，你就成為一名合格的市級班子決策者了。這一點我不會看走眼的。這樣說來，和氏商號集團這邊的變化不可能太大，那麽接下來市裏麵就應該有大的動作了吧？要是教育園區和新聞文化產業改革都同時啟動的話，你吃得消嗎？”
寧宇問道：“書記的意思是？”
王明說：“我可沒有別的意思，有的人看見這兩件事有了起‘色’，也都想‘插’手不是，不過，我得事先征求你和雪雁的意見，你們兩個人能不能拿得下來，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呢。”
寧宇說：“這麽說吧書記。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和雪雁一定有信心和決心把這兩件事情辦好，隻要不出大的‘亂’子，我們不會給市裏麵留尾巴的。不過，要是書記考慮集體分工的調整，我無條件服從。”
王明說：“看你想到哪裏去了，這麽快怎麽可能調整分工呢。我也隻是隨便問問，聽聽你們的具體意見。”
116 年輕常委也老辣
寧宇雖然從政時間短，但是並不意味著他不懂官場的某些規則。今晚書記單獨找他談話，聽起來都是些在正常不過的話。但是離開書記的房間之後，一路上反複琢磨。不對呀，書記怎麽突然提到需不需要家領導力量呢？就今晚他談話的內容來說，也隻有這一點是最敏感的了。這到底暗示什麽呢？暗示他不要個人貪功？還是有真有別的人想進入這個兩個項目的領導層？這是他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他剛剛回到房間，思明還沒有離開，思明說：“部長，明天一早我就要會龍都了，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寧宇說：“沒有了。”
思明知道寧宇明天要在省城開別的重要會議，他的本意是想請示寧宇，能不能讓紅‘唇’盡快去龍都，但是他一問就讓寧宇堵死了，也隻有向‘門’口走去。但是走到‘門’口，他又止步了。他的這個舉動讓寧宇看得真真切切，於是主動問道：“思明部長，我看你是有事吧？你跟我也吞吞吐吐的，有事你就直說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準備呢。”
思明連忙說：“嗯，我知道領導的事情多。有一個事情，我還想請示一聲，能不能讓紅‘唇’他們早點去龍都啊？那邊現在也是正需要人手呢。”
上一次寧宇就和雪雁商議過了，章局長也一再催促這件事，寧宇覺得事情已經成熟了。於是說：“這樣吧，你去叫一下雪雁副市長和組織部的副部長，我們四個在商議一下。”
雪雁和組織部的副部長來了，寧宇把大意說了一遍，對雪雁說：“章局長也提過類似的意見，今天把你們幾個叫過來，就是論證一下該怎麽辦？現在龍都那邊是太需要幹部了。”
雪雁說：“我個人的意見讚同越早越好，現在大方向已經明朗下來了，拖下去沒有什麽好處的，還不如改到位的就到位好了。宣傳部的市民部長和組織部的副部長也都在這裏，新聞文化產業改革協調辦公室的章局長也已經提出過好幾次了，不如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就讓組織部和宣傳部，還有協調辦來共同處理吧？”
寧宇又詢問了兩位副部長，然後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定下一個原則，省城的紅‘唇’、娜娜和章傑，連同龍都的鍾‘露’和陸草兒，一並先到新聞文化產業改革協調辦公室辦公，現在不明確身份，由章局長統一指派工作，等和氏商號集團到龍都舉行過簽字儀式之後，和氏商號集團的人也就該到位了，那個時候我們在統一調整職務和去向，你們覺得如何？”
思明當然很高興，隻要紅‘唇’能夠到龍都，不管她白天在哪裏上班，晚上總是可以找她商量工作了。但是，他現在的身份依舊還是宣傳部的副部長，對龍都新聞網和廣電局同樣有指導和監管的職責。於是說：“這樣很好啊，這幾個人到了龍都之後，不一定馬上就能參與實際的工作，但是他們畢竟可以熟悉龍都的社會情況，在明確他們的具體崗位之後，也好盡快地投入工作。我是沒有意見的。”
寧宇問組織部的副部長：“組織部的意見呢？”
組織部的副部長說：“既然領導們定下來了，我們也就執行就是。寧部長，也就說，明天之後就可以正式將他們調到龍都市了是吧？”
寧宇點點頭。
組織部副部長說：“好的，我們根據領導的決定，啟動相關手續就是了。”
寧宇回頭對雪雁說：“我就不安排章局長那邊的事了，回頭你具體安排吧。我們原定的是明天回去，現在看來時間要推遲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在那邊的工作進度，你就告訴他，就按照既定方針辦吧？有什麽事情隨時匯報就是了。”
雪雁說：“好的，一會我就給他安排。”
組織部副部長問道：“兩位領導，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走了，我還得馬上給部長匯報呢。”
寧宇說：“好的，你們忙去吧。”
思明和組織部副部長走出了他的房間，唯獨雪雁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做在那裏一動也沒動。寧宇問道：“怎麽，雪副市長還有事？”
雪雁抿嘴笑笑說：“當然有事啊？我還沒有給領導道喜呢？”
寧宇詫異地問：“喜從何來？”
雪雁說：“你就別裝糊塗了，沒有聽見兩位領導說呀，今後你連市長和廳長都管了啊。”
寧宇說：“我說雪雁同誌，你也來洗刷我是不是？這個情況別人不清楚，你不可能不清楚啊？這本來就是兩碼事。一個授權的簽字權，又能說明什麽呢？莫不成別人就不是領導了？”
雪雁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不，著不同。但是基金方麵的意見，我完全理解。可這一次能等同嗎？省裏和部裏都同意了。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你以後可以直接和省裏麵的領導與部裏麵的領導直接溝通和對話了，這是一般人能有的殊榮嗎？”
寧宇搖搖頭，說：“我的雪大市長，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玄乎好不好？這又能怎樣呢？還不都是為了這個項目。況且，我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我一般是懼怕領導的，我還巴不得不管這件事呢？我對經濟先天就短路，讓我簽字其實也是為難我啊。”
雪雁說：“領導，你的話可以這樣說，可別人包括我都不會相信。你也不想想，讓你一個市委常委掛帥，下麵有兩個正廳級，兩個副廳級幹部，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隻要這件事處理周全了，你的政治閱曆也就上去了，你說我不該祝賀你嗎？”
寧宇確實沒有想得這樣遠，他就姑且相信雪雁說的有道理吧，但是他現在需要的麵對現實，腳踏實地。於是說：“謝謝你的祝賀，不過我還是隻看到這件事情的本質，領導們就是希望把這件事情辦好而已。我也就盡本分吧。”
雪雁接著說：“領導，你今後飛黃騰達了，不會將我這個難兄難弟忘了吧？我是還要在你的帳下幹活的人啊？”
寧宇樂嗬嗬地笑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雪雁。雪雁又說：“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兩件事情完工之後，或者還不等到完工，你就該離開龍都了，回城的速度一定比我還要快啊？”
寧宇說：“算了，不說這些沒影的事好不好。我還正有一件事情請你參謀呢。”
雪雁俏皮地說：“十分樂意被你奴役。”
寧宇將王明書記單獨找他談話的內容說了，問道：“你覺得書記是什麽意思呢？”
雪雁沉思了半晌說：“嗯，我算明白了。這可能就是一種‘交’換或者平衡吧？你還不知道吧？市委秘書長和陸強市長是表兄弟呢。一年前，這位秘書長就想到市政fǔ去供職，可是沒有通過。現在陸市長隻能幹這一屆了，下一屆就該退居二線了，也許是因為秘書長的事……”
寧宇忽然明白了這裏麵的玄機，如果雪雁說的是事實的話，書記就是想讓秘書長參與到這兩項工作中，尤其是參與到高校高職教育園區的建設項目中。這個項目畢竟是市政fǔ主導的，讓他進入這個班子，顯然書記是一箭雙鵰，一方麵讓秘書長獲得新的政績，另一方麵又讓他牽製了陸市長發難。簡直是天衣無縫的一招高棋啊。於是他淡淡地問雪雁：“那麽，如果你是我呢？”
雪雁誠摯地說：“我是你，就會主動向書記請示，希望加強這兩個項目的領導力量……”她對寧宇是動了真情的，她出這些主意的時候，幾乎都忽略了自己的利益。要是將秘書長加進來，兩個市委常委，還有她的席位嗎？
不過，這一點寧宇想到了，也算到了。他也是決定聰明的人，他一定會讓很多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才去做這樣的順水人情，對於雪雁這樣對他忠心的人，高保護他也一定會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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