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三

三十三

全國日報發展研討會之後,羅曼在同城新聞羅也形成很大的影響,年輕的‘女’記者們都以她榜樣,全城的男記者也以認識羅曼為光榮。毫不誇張的說,羅曼的光環籠罩著年輕的記者們。無形中,羅曼成了報社的金字招牌。會上就有人預言,羅曼是下一輪同城媒體積極籠絡爭取的對象。事實表明,此人言中了。會後,所有的報社都開始打開了羅曼的主意,不管是省級的還是市級的,都想盡辦法要把羅曼籠絡到自己麾下。

隨著羅曼的個人名氣直線上揚,除了來自群體為單位關注之外,還有一群以個體關注羅曼的男人們,尤其是新聞圈內的男人,他們不僅被羅曼的才華所吸引,更被羅曼那高貴冷‘豔’的資‘色’所‘迷’倒。在極短的時間裏,羅曼身邊圍滿了無數的追求者和崇拜者,約她的信函和伊妹兒雪‘花’般飛來。這些情況羅曼丈夫阿林是知道的,他心裏當然也最為著急。

羅曼在新聞界的崛起,不但引起了同事和同行的高度注意,同時也引起了她推崇的老上級王主任和江主任的注意。就在新聞界公布羅曼論文的次日,兩人就相繼打來電話祝賀。王主任還對她說,要注意處理好高處不勝寒的惡果。她對王主任善意的提醒表示感謝。最後王主任向她透‘露’,他和江副主任很快就公重出江湖,也許還會在東方市。這讓羅曼有些‘激’動,她對王主任說,太好了,我早就等著這一天的,也好跟著你學更多的東西。王主任告訴好,人沒有永遠都第一的,總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的,這不,現在的羅曼就再也不是以前的羅曼的,願她走好下一步,囑咐她千萬不要做曇‘花’一現的新聞人物,要做骨子裏邊的新聞人物。羅曼把王主任的教誨記在腦海裏,內心一陣的‘激’動。

王主任最終也沒有向她說出他會在東方市的哪家報社,她知道象王主任這樣的人,沒有變成現實的確良事情是不會輕易講出來的。但她還是有幾分欣慰,畢竟又可以和他並肩作戰了,她也說不清楚出於什麽樣的情感,隻要和王主任他們一起‘操’作新聞,心裏就分外塌實,對新聞的二度創作‘欲’望就那樣強烈,就是有想衝破一切的衝動。回想起王主任對新聞的那種獨特敏感,對新聞狀態的‘精’神把握,對新聞的那種狂熱和熱愛,立即就會被他周圍產生的強大的氛圍所感染。這種能力,羅曼知道,她現在遠不具備,或者是王主任與身俱來的靈氣,或許……總之,說不清也道不明。

最令羅曼忘記不了是的王主任對新聞細節的處理,那些神來之筆,就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讀來令人叫絕呀!所有接觸過王主任的人都認為:他就是為新聞而生的!

羅曼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張界,希望張界也為王主任能重新出山高興,不想張界卻說:“他們的複出是把雙刃劍,他們出來,不管在哪家報社如果能和我們合作,共同來把報業蛋糕做大,絕對是好事。如果不能合作,他們各為其主,你知道二虎相爭的結果嗎?”

沒兩天,王主任打電話給羅曼,約她晚上在鴻運清吧見麵,說他的事情決定下來了,希望她能過去一敘。羅曼感到很突然,同時也好奇,他們到底會去哪裏呢?張界卻突然降臨。羅曼把實情講了,張界一臉沉重。羅曼看出來了,張界以為她界曼要叛逃,又礙著那麽多人,不好講什麽。

張界把羅曼叫到辦公室說:“羅曼,你的論文是夠有衝擊力的,我美國的朋友剛才還來電話讚揚你呢。”

羅曼說:“張總編,不用提醒我,我不是叛軍的料,我隻是敘敘舊。”羅曼說完這話,張界的臉‘色’明顯‘陰’轉晴,笑了笑說:“我說的是你的論文呢,羅曼同誌。”

羅曼說:“張總編同誌,你的話和那句‘你什麽都沒聽見有區別嗎’?”

張界故意把話岔開說:“你去一定要‘弄’清楚他們的去向噢,我們也好有個準備嘛。”羅曼也是個聰明人,也不再提第一件事情了,嘴裏回應著:“一定一定。”

事實上,張界的擔心不無道理,王主任其實就是為了鼓動羅曼而邀請她去赴宴的。

羅曼到了鴻運清吧,王主任早就在‘門’口恭候了,與王主任一起來的自然還有江主任。王主任說位置早就訂了,是報社的工作人員訂的。羅曼問是哪家報社,王主任說一會再談吧。三人進了清吧。

落座之後,羅曼說張總編聽到你們又要出山,感到高興的。王主任說:“不光是高興吧?應該還有憂心的。”

羅曼說:“你怎麽知道的。”

江主任替他說:“王主任是料事如神出鬼沒的,這一點你現在就置疑了。”羅曼說:“那裏那裏,我怎麽敢呢?”

三人說了一堆閑話,王主任話峰一轉問羅曼:“你現在還好吧?”羅曼回答:“你看我很差嗎?”“我的意思是說……”王主任‘欲’言又止。江主任接過話茬:“我說,王主任,羅曼也不是外人,我們就直說了吧。”

“你又搶風頭,好事總是你的。”王主任打趣說道。

“你是頭,問題留給你就夠了,好處嗎,還是讓我們來享受合適一些。”江主任調侃道。“好好好,你這個小江,我何時才能爭得過你呢?”三人都笑了。

江主任一本正經的對羅曼說:“我們又要出來了,你是知道的,可光有我們兩個力量是不夠的,尤其是中堅力量。羅曼,你也知道,過去我們在原報社是吃了大虧的,當然與我們的書生氣也有關係,但那不是全部,與我們的力量比例有太大的關係了。你想呀,當時我們兩個都隻是編委而已,在領導層中的比例太少,且平時我倆又沒有鬥爭經驗,也不想搞鬥爭,當鬥爭突然來臨,我們就成了替罪的羔羊。”

羅曼笑了,看著兩位新聞前輩,問道:“兩位究竟要說什麽,我不明白,兩位究竟到哪家報社我也還不知道,你們今天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急嘛,我會給你說清楚的。”江主任說。

當江主任講完,羅曼驚呆了。王主任他們居然努她跟他們一起創業,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二人選擇的是晚報。

羅曼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間她變得像木頭人一樣了。可是這不能怪王主任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報社會‘性’的總編阿林是羅曼正鬧婚變的丈夫。麵對兩人,羅曼不知所措的說:“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就再也沒有別的話說了。

王主任見羅曼如此就說:“我們不會為 難你的,你也不要難為情,選擇靠自己決定,哪天想好了,再說吧。”

這一晚讓羅曼吃驚的事情接踵而至。王主任告訴她,一會他們的總編也會來的,總編是一位非常開明的年輕人。王主任甚至對羅曼誇讚說他們的總編人帥,思想也解放,‘胸’懷寬廣,很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這樣的總編可遇而不可求的。

江主任在一邊‘插’話說:“羅曼,今晚是王主任向他建議來見你這位將才的,總編也痛快地答應了。我們這位總編沒架子,他可是求賢若渴啊。”

羅曼的臉‘色’巨變,一言不發,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羅曼內心感覺像要爆炸一般的難受,她起身對二位說:“我有點頭暈,我先走一步。”王主任覺得有些突然,連忙向她解釋說:“羅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又不強求你的,隻是見見麵。你看,總編就要來了,這你就走,見一麵也為難你嗎,我覺得張總編不會小氣到如此地步的。”

雙方還在爭執的時候,阿林出現了。一見到這個場麵,阿林樂嗬嗬說:“這麽熱鬧啊。”王主任和江主任見到阿林,立即向他介紹:“這位羅曼小姐是新聞界的名人啦,想必總編在前幾天的日報研討會上也見過的。”回頭又向羅曼介紹說:“這就是我們的林總編。”羅曼極不自然伸出了手。

這種尷尬的場麵羅曼是第一次經曆,阿林卻像往常一樣談笑風生。一談到新聞阿林就像林偶一般,這也自然,他長期‘混’跡於官場,離海陸空術的東西是遠了一些。阿林和他聊了一些閑話,也關切的問了羅曼的一些情況,就離開了。阿林走了之後,羅曼才顯得自然一點。

王主任發現羅曼的異常,打趣說:“我們的阿林總編很帥吧?”羅曼敷衍說:“還過得去吧。”說完羅曼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江主任的語氣讓羅曼又生氣又悲哀,還不能表現出來。江主任說:“阿林總編是半路出家辦報紙的,業務上一竅不通的,我們完全可以大施拳腳,這也是我們選擇晚報的一個原因。”羅曼從江主任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種不屑,分明看到了他們當年對羅心副總編的那種藐視。一種複雜的心情包裹著羅曼的心,莫名其妙的無名火直往上湧,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十分悲哀,隱隱間,一般寒氣向她襲來……

分手的時候,羅曼沒有答複江主任的意思,江主任見要問,王主任非常巧妙的啟發了江主任,江主任終於沒問出口。離開鴻運清吧,羅曼心裏一團‘亂’麻,此時,她不想在與任何人講話,索‘性’關了手機,一個人漫無目的在江邊漫步,看著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浮現在羅曼腦海裏的是丈夫那張讓她鄙視的臉……

事情就有那麽怪,當你走運的時候到處都是機會,比如現在的羅曼就是如此。前兩天晚報的主要負責人約見她,其核心目的就是想請她加盟。這不,東方市裏的要人們也盯上她了。這天上午,羅曼在辦公先後接到東方市兩上黨政要人秘書打來的電話,一個是現在主管宣傳的市委副書記高飛,另一個則是掌管東方幹部任命大權的組織部長秦山。

兩位的秘書和她約的都是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隻是沒講明要和她談什麽事。羅曼心裏 有些納悶,難道兩人會有丈夫的說客?以阿林的為人,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但轉念一想,不對呀 ,如果是說客,第一人選會是市委秘書長,阿林他剛調節器到晚報,高飛副書記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管他的家事。再說了,組織部長又幹嗎來了?她想不出個頭緒。

最後她決定打電話問問組織部長秦山的秘書,秘書接了電話後說:“小羅呀,這裏的事情很每感的,找你是部長決定的,我不知到為什麽,要問,到時候你問部長好了”。通完話,羅曼覺得,看來秦山的秘書是不會向她透‘露’的,於是她又抱著打探的幻想,撥通了高副書記秘書的電話,話說了一半,秘書就打斷了她:“領導的決定我們隻管執行,不象你們記者可以誰便問的。”羅曼放下電話,心裏平添了幾絲不快。

這個信息要不要告訴張總編?她有些猶豫,不告訴把,又擔心張總編知道了不高興,認為她缺乏紀律‘性’。告訴他吧,又覺得自己近一段時間才老是在添‘亂’,張總編為她的事情肯定煩心。

她直接到了天副總編的辦公室,原原本本的把接到的通知講了。天賦直言主諱的說:“我看他們是想挖你,這事情立即報告張總編。”

羅曼說:“天總,你看最近我的事老讓領導煩心,張總編更是‘操’心,能不能不通知張總編,你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天副總編皺皺眉頭說:“這個事情不報告他,誰來負責?不過,我看現在問題還不大,既然是‘私’下裏麵通知你個人的,就證明這不是組織決定,他們這隻是在爭取你。”

羅曼說:“我又不走的!”天副總編說:“這我個信。”說完就撥通了張總編的電話。羅曼離開了開賦的辦公室。

張總編在電話裏指示,就這一情況立即向省委組織部谘詢一下,爭取不要被動。同時向省委宣傳部和其他有關部‘門’匯報,我們報社編委會的意見是不同意羅曼離開報社,對她,我們馬上就要重用,新辦的報紙要任命她擔任總編,希望有關部‘門’尊重報遍地開‘花’的決定,不要放走羅曼。最後他囑咐天賦,這個話隻能是他們兩個人知道,包括羅心現在也不要傳達。天賦回答說:知道了。

羅曼打電話向天賦請示,今晚的約會她去不去?天賦說:“那是你的個人約會,誰能讓你不去呢?”從語氣裏,羅曼知道張總編肯定同意了,且還有別的辦法。她打電話的真正目的是想聽兩位老總有什麽指示,一聽沒有指示,她心裏也就坦然了。

長期在新聞圈裏生活的羅曼,很不習慣官場‘交’際氛圍。但她麵對的這兩位又不是敢輕易得罪的人物,她也隻有違心的應酬。上了一定級別的政fǔ官,他們的語言都是深不可測的。但是今天羅曼感覺到了,兩位的言語中傳遞出一個信息,那就是有意邀請她到市級單位去工作,並暗示會給她提供新舞台,也會考慮她的發展。羅曼清楚,兩位在東方市都是不可一世的權力中心的人物,有兩位同時出馬,表示不僅僅是代表他們兩個人,而是代表整個市委。

見麵後,市委高副書記向她了解了她的從業經曆,詳細詢問了她現在的情況,尤其是工作上的情況。秦部長和他的秘書隻是在一旁陪著,從不打斷高副書記的問話。羅曼覺得自己像罪犯一般的被別人盤問。

羅曼想,一般的幹部調動應該不會要如此高級別的領導出麵遊說吧?那到底是為什麽呢?現在她心裏‘迷’團,誰能揭開呢?

就在羅曼尚不清楚東方市委的具體意圖的時候,省級的晨報又向她拋出了繡球,總編蕭蕭親自與她聯係,直言不諱的告訴她,希望她能過去聲幫副總編。蕭蕭向她承諾,在給她高位的同時,同樣給她足夠的發揮空間。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報社的任何人,包括張總編,她實不想再添‘亂’了……

張界推測市委的主要領導找羅曼談話的目的,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把羅曼調到市委宣傳部,讓她來帶動市級報社的發展;另一種可能是直接讓羅曼到市屬的晚報社,至於職務,肯定不會太低。兩種可能中張界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很大。他要爭取主動。

時間剛過去兩天,東方市組織部秦部長的秘書就給羅曼透‘露’,市委組織部有意讓她到晚報社去工作,職務可能會考慮副總編或常務副意編,並說領導希望她有這個思想準備,現在市裏的有關部‘門’正在和省裏有關部‘門’磋商。羅曼自然是把這個情況向天賦作了匯報,匯報時,她隱去了市委許下的職務諾言。

……

自從羅曼在全國日報發展研討會上成了轟動新聞界的人物,她的丈夫阿林,心裏對她就越來越沒底了,他擔心由此羅曼與他會決裂。從心裏說,阿林承認他依然愛著羅曼,他與日本‘女’人的苟合真的是遊戲,同時也是爭取資金的戰術。那一幕他是不想讓羅曼知道的,可沒有料到是,事情的結果變得那樣複雜了。

盡管他和羅曼已生活了近五年了,他依然覺得羅曼光彩照人,‘豔’麗無比,且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子。在他的身邊,不是沒有漂亮‘女’人,可她們要麽空有一張好皮囊,要麽古板清高,遠不及羅曼。所以阿林對擁有如此嬌妻,他是滿足的,也是幸福的,自然也不願意輕易的失去她。

這天,阿林坐在電腦麵前,又忍不住要給羅曼寫點什麽。家裏發生那一幕後,羅曼就堅持與他分居,偶爾在家裏碰麵,也很少說話的,羅曼對他總是愛理不理的,每當那個時候,阿林就會想起過去那些美好的時光,迫切地想與妻子好好談談。

打開電腦,想要傾訴的話語就流瀉出來了。

……阿曼,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希望你一定要把它讀完,那上麵的每一個字都是從我心裏噴發出來的,帶著我的懺悔,帶著我的誠摯。這些年來,你應該了解我的,我的心裏很苦悶,有時幾乎是承受不了,沒有發泄的地方。我大學畢業後在鄉村教書,你知道我過的什麽日子嗎?那時你在學校,我的那點少得可憐工資一半給了你,三分之一給了老母親,我自己就憑那五十幾元錢過一個月,可那是我不覺得苦,那時心裏有寄托,有期盼。盼望你早日畢業來到我身邊,我們一起快樂的生活。你知道嗎,你問我有多少收入的時候,我總是誇大了三倍,我想讓你不要有負擔,希望你以為我也過得很物質。老實說,那時我的心裏很卑微的,我知道你的父母都是老革命,是在城裏有影響的人物,我需要與你在心理上的平等。我知道那進修你其實並不缺錢,我知道你做學生也比當時的我富裕,可我不能把真相告訴你,我擔心,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我,我的自尊心會受到傷害。

……漫長的煎熬我‘挺’過來了,那次你非要我去你家,你知道我心裏多傷心嗎?穿的那雙白球鞋是我向同事借的,買水果的錢是我三天的生活費,可當時到你家一看,你們家裏盤裏擺的那才叫水果,我買的簡直就是垃圾。我自慚形穢呀?你體驗過那種極度自卑的心理嗎?那種蒼涼讓人痛啊。

也許就是那種強烈的反差,讓我不得不痛下決心改變現狀。我追到你了,可我拿什麽來保證你的幸福?你知道那時候的每一天,我是怎麽‘挺’過來的嗎?不知道,永遠也不會知道,睡夢中你多次離我而去,醒來時自己一臉淚痕,那種深刻的牽掛,那種入骨的優心……

今天,我的想法在逐漸實現,我的痛苦在漸漸減弱,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是為我,也許是在為我們。也許當年我和老市委書記的‘女’兒那件事情,至今你還記得,還恨我。後來我才知道,你沒有恨我,反而很自豪,因為你覺得你搶贏了市委書記的‘女’兒,事實上,我也不喜歡她的,可在那個關鍵時候,我隻能違心的做了……檢查我的心態,當時就是利用了別人,可利用的背後,卻隱藏的是對你的深愛呀……

羅曼坐在電腦麵前,看到這裏,心裏襲來不安,她閉上了眼睛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她該怎麽麵對現實。一會之後她又打開了電腦,也許是阿林的那句“你一定要把它看完”起了作用。電腦屏幕上那一行行生動的文字有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是的,就是因為我的那次假戀愛,我的命運才真正出現了轉機,我離你才一步一步的近了,最終走近了你。你是明白的,我在學校教書的日子很長,你和我一樣清楚,如果我一輩子在學校,是沒有出路的。當年我把我要調進市委的消息告訴你時,你和我不一樣的興奮嗎?

往事曆曆在目,羅曼的記憶又打開了。那天得知那個消息,她還在圖書館看資料,她飛一般跑出了校‘門’,打車去了市政協,那時她父親還在市政協任政協主席。她火急火燎的找到父親的秘書,要他立即派一輛車給她用一下,秘書答應了又告訴她父親。父親還沒來得及問她做什麽,她早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去阿林所在學校的路上。

她要和阿林慶賀,那晚她甚至想要和阿林住在一起,當然因為有司機沒有得逞,離開的當時她還有幾多遺憾。那時的阿林在她的印象中,是個絕對的男子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幼時她就崇拜那些白和起家的英雄人物,那時在她看來阿林就是這樣的英雄。後來回憶起來這也許與她從小接受父親的英雄式教育有關。父親對阿林這樣的小夥子也喜歡有加……羅曼再也讀不下去了,那逝去的一幕幕就象剛發生一樣,在她腦海裏一一掠過。此時的羅曼眼裏浸滿了淚‘花’。

羅曼仰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激’動的心緒,繼續往上翻看阿林發給她的郵件。

……阿曼,這些年我是沒有變的,我依然在為你,為你而活著。說真的,不管我做哪件事,我都會想著你的,想你會不會喜歡。從不會考慮我自己,首先是你,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第一位的。我覺得我是在為你而活。在市委‘混’了這些年,和我一起進市委的很多人都發財了,要不就當官了。我呢,還是一個小小的處長,我覺得對不起你的,所以我想改變現狀,我不想你過窩囊日子……

羅曼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她不想看下去了,不想看下去了,心‘亂’如麻。這許多年來,隻有阿林放棄原市委書記的‘女’兒時羅曼‘激’動過,再後來,日子好像一直就平平淡淡了,就是新婚之夜,他們倆好象都沒有‘激’動過。羅曼想過要‘激’情,要改變,可一看到阿林那永遠不變的憂鬱的臉,羅曼就不知道該不該‘激’動。

羅曼知道阿林的信會很長,她實在不想再讀下去了,說不清楚為什麽。羅曼覺得很奇怪,腦子時在此時居然出現了高峰,高峰過後是張總編,甚至是沒有太多人瞧得起的羅心,阿林的樣子卻變的模糊遙遠……

羅曼覺得,市委的有關負責人找她談話,或多或少與她的丈夫有一點關係,當然不是全部,要不是她在全國日報發展研討會大出風頭的話,也許市委並不知道她。現在阿林急於想和她修複關係,他除了個人努力外,他也會盡量不‘露’痕跡的讓外界幫他的忙。王主任出麵邀請她加盟是出於真心的,也可能不是受阿林的委托,可市委出麵,這裏就一定有阿林的作用。

羅曼和阿林的關係緊張的時間一長,羅曼父親就坐住了,又加上阿林的匯報,老人家終於出麵了。大概是中午十分,羅曼剛起‘床’,老父親就出現了,這一段時間羅曼都在有意躲著他,她知道老父親一直在尋長和她談話的機會。

“爸,有事嗎?”羅曼佯裝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沒有大事,隻想和你聊聊。”父親雖然‘精’神矍鑠,可看上去比以前明顯的老了許多。“正好你姨出去了,咱爺倆說說心裏話。”羅曼的親娘在她出生不久就離開人世了,她姨原先是專程從來老家趕來帶她的,那以後,姨就變成這個家的‘女’主人了。她沒有考究過他倆有沒有愛情,反正一生也就這樣過來了。

羅曼看著日漸蒼老的父親,關切的說:“爸,你說吧,我按你的指示辦。”在父親麵前,她盡量把話說得調侃一點。

“真的按我說的辦?”父親問。

“如果我辦得到,一定盡力。”羅曼的語氣有了些改變。

“阿曼啦,你們的事情,難道就沒有改變了,真的是不可原諒的錯誤?我和你姨都老了,你讓我們怎麽放心呢!”父親有些哀怨的看著她。

羅曼回避了父親直視的目光,小聲地說:“爸,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好的。”從父親的言談之中,她能感覺到阿林肯定慫恿過什麽。她從心裏厭惡阿林的做法,兩個人的事情,何必要讓老人參合進來,累不累?

盡管父親的態度誠摯,可終究不能讓羅曼在一時改變主意。父親過後,姨又來了,麵對長輩的關懷,防病管心煩意‘亂’,還得平心靜氣的聽完。

與父親相比,姨顯得年輕多了,不但因為姨比父親小十五歲,更因為姨從來都是風采照人的。姨沒有勸她,隻是緩緩道出她自己的親身經曆,聽完姨的講述,羅曼震驚了,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她身邊,發生在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裏。她向乎不敢相信,自己一向敬重的父親會是那種人。

原來,姨與父親的結合並非出自姨的本意。那是母親去世後一個夏夜,父親不顧姨的反抗,把姨強暴了。當時羅曼的父親身居高位,看看繈褓中的羅曼,姨忍了,最終沒有告發。這一忍就是一生。姨說:“我這樣不是也過了一生麽,難道你還有比我更難受的事情?你和阿林還是平靜的過日子吧,人一輩子不容易的。”

聽著姨那滄桑的話語,羅曼忍不住問:“你不是自願的,為何不上告?”姨說:“上告,對我有好處還是對他有好處?在那年頭,或節是一個‘女’人的一切,況且還有你。”姨還有意無意的透‘露’,父親和母親的結婚也與她和父親結合無異,但因為那時父親是市裏公安係統的主要領導人……

姨說完這最後一句,羅曼徹底絕望了。男人到底是什麽東西?她心裏暗下決心,徹底和阿林決裂,這一輩子再不和男人結婚!

阿林沒想到,由於兩位老人的出麵,反而加速了他們婚姻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