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和紫煙兩人是駕駛小飛舟單獨外出,為了掩人耳目,時間定在半夜,而離開紫凰宗一段距離後,紫煙也摘下了插在發髻裏的八寶琉璃簪,八寶琉璃簪能讓人的氣息變成分神,一個分神修士在外遊**,太容易惹人注意了。

而葉雲的修為,也早就被他用特殊法寶壓製,至於外貌,更是早就用化生戒指變換掉了,現在的葉雲,完全沒有之前的樣子。

“到了,這裏就是死者之森。”飛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草地上,灰色的枯草左右倒伏分為兩列。

葉雲跳下飛舟,感知了一下,發覺此地的確靈氣不小,不過怨氣也同樣濃重,濃重到這裏的樹木幾乎都已經快死絕了。

“這裏的樹木,情況非常不對,已經可以說是陰木了吧?”葉雲隨手在一棵樹粗糙的樹皮上撫過,“明明已經沾染了足夠多的死氣,但莫名其妙竟然被樹木適應了,這棵樹現在硬要說的話,是處於死了又沒死的界限,真是一種詭異的狀態。”

“你抬頭看看上麵?”紫煙手指指了指樹上。

葉雲抬起頭,一雙白森森的腳就懸掛在頭頂,後退了幾步終於看到了全貌,是懸掛在樹枝上的一個骷髏,披著破爛的外衣,這外衣經過風雨霜雪的侵蝕,早就斑駁不堪,邊緣破碎為襤褸布條,但仍舊能看出這衣服曾經是多麽華貴,在經曆了如此久風霜之後,依舊還有輪廓。

死的人,是個修士。

葉雲轉過頭看向其他地方,透過月光,看到不遠處的樹枝上,都掛滿了繩索,有的繩索上還有骷髏,有的繩索已經腐爛,掛在上麵的骨頭也早就散落一地,和泥土融為一體,放眼望去,這裏竟然全都是死人!

看到如此令人心驚的一幕,葉雲表情仍舊是淡淡的:“死的人挺多,怪不得這裏變成了這個樣子,濃鬱的靈氣,大概也是大量修士屍體積攢起來的,而那怨氣應該也是同樣的道理,沒想到你竟然會挑選這種陰森古怪的地方,不過……倒是很符合你的個性。”

紫煙一步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死者之森,曾經有曠世魔修在此地修煉,汲取萬人精血修為,以鑄造他自己的命宮氣海,強行逆天改命,改根骨天賦壽輪,後來這個魔修不知去向,但他做的種種事情,卻流傳下來,成了一係列崇拜者的習俗,基本上,居住在此處的魔修,都要把仇敵的屍體掛在樹上,時間一久,這個地方就變成這樣子了。”

“聽你的意思……這裏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的確有人,不過和我們沒關係,這裏大部分集聚的也隻是金丹期魔修,更何況葉公子英明神武,想必來幾個分神期魔修,也不在話下吧?”紫煙怪聲怪氣道。

葉雲笑了笑:“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我的兵器也帶來了,隻要別冒出像聶星淳和丘潛龍那樣的貨色,來幾個殺幾個,這樣你滿意了吧?”

“還真有臉說啊。”紫煙搖了搖頭,“現在開始找渡劫的地方吧,以我現在的修為,隻需稍一激發,就可引動天劫,所以隻要選了地方,不用等太久。”

“那我來幫你選吧。”

葉雲隨手揮舞了下,周遭靈氣改變,地上熒光點點,浮現出一個小小的法陣,這個法陣的外邊緣輪廓凹凸不平,仔細看,就能看出恰好是死者之森的輪廓,而在這地圖上,有幾處地方非常明亮,這些地方代表的正是靈氣充裕之地。

葉雲仔細看了看,抬起手指向東南方向:“往這裏往前走幾百米,大概就能找到靈氣最充裕的地方了。”

紫煙看著葉雲這一手,心裏驚歎不已,但臉上仍舊保持冷靜淡然,仿佛葉雲這一手根本不值一提似的:“挺有本事的嘛。”

“一般般,宗主請吧。”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東南方向走去,在這陰森淒涼,怨氣濃重的黑森林中,身著錦衣華服的葉雲和紫煙,像是一對天仙璧人,若是葉雲去掉化生戒指的偽裝,表現出自己原來的樣貌,那就真稱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走了幾百米之後,一個黑黝黝的洞穴出現在兩人麵前,剛剛走到門口,紫煙和葉雲齊齊停下腳步,紫煙麵色凝重,神色嚴肅道:“裏麵有人。”

葉雲聽了不以為然,抬腿就往裏麵走去:“裏麵的確有人,不過那又如何?氣若遊絲,將死之人罷了。”

“喂,你等等!”

葉雲邁步走進洞穴,攤開手掌,一束猛烈的火焰從他手心升騰而起,將周遭極大範圍全部照亮,修煉了《一脈歸真法》之後,葉雲已經能不受損傷的運用五種真氣,純陽真氣混雜著精純的法力,在他掌心熊熊燃燒。

洞穴裏非常安靜,除了雙足摩擦腳下碎石的聲音和手中火焰灼灼燃燒的劈裏啪啦聲,就什麽聲音都沒有了,但在洞穴深處,那道氣息卻一直沒有消散,終於走到盡頭,看到的是一個低矮狹窄的監獄,這個監獄和洞穴融為一體,朝裏麵鑿除一個小坑洞,外麵則用縱向的金屬鐵條封死。

裏麵的囚犯背靠潮濕的岩壁,低矮的“牢房”根本無法容納他轉身,裏麵的囚犯就像一個動物似的,一動也不能動,隻能維持固定的姿勢,在裏麵苟延殘喘,就連排泄都隻能維持唯一的動作,隔著幾米遠,就能聞到對方散發出來的惡臭。

“看來這個洞穴有主人啊。”葉雲隨口道。

“果然是魔修,竟然能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紫煙冷哼一聲道。

葉雲瞥了紫煙一眼,笑道:“紫凰宗宗主也有資格說這話?”

紫煙一愣,不悅道:“你什麽意思?”

“你忘記我第一次用太初章,為的就是將師蘭初從紫凰宗帶走,你們那裏的水牢比這裏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能上廁所也不能動,隻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在肮髒的水裏腐爛,你難道不覺得殘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