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燕道寒的話,燕無邪頓時疑惑的看向他。

卻見燕道寒沉聲說道:“你這一去,楚屏鋒勢必派人看守住我和你娘,如果秋水留下,反而會讓他多個人質。”

燕無邪聞言頓時皺著眉頭說道:“老東西,你打算幹什麽?

和楚屏鋒拚命嗎?”

“臭小子,怎麽跟老子說話的?”

燕道寒頓時臉色一沉,隨即沉聲說道,“這樣你才不會有掛礙,如果真的事情辦不成,千萬不要回來!”

薑秋水聞言頓時著急了,連忙說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我也不去了,我陪著伯父和伯母!”

隻見燕道寒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鎮獄仙經那陰森幽黯的能量散布出來,頓時讓燕無邪和薑秋水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說了,你們一起出去就一起出去,老子現在還是一家之主!”

燕道寒沉聲說道。

燕無邪注視著燕道寒,第一次對這個便宜老子產生一種由衷的情感,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燕無邪沉聲說道。

燕道寒點了點頭說道:“你也放心好了,你老子我坐鎮幽冥黑獄幾十年,見識過的陰險狡詐,殘忍暴力的惡徒太多了。

如果事情不對,我一定會想辦法跟你娘一起跑路的!”

燕無邪點了點頭。

三人說著就已經到了鎮獄王府。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燕無邪就被吵醒,出門一看,就見何所歸帶著楚曦已然來到了鎮獄王府。

“現在就出發嗎?”

燕無邪驚訝的說道。

“宜早不宜遲,”何所歸說道,“還是盡早上路的好!”

燕無邪點了點頭說道:“我去收拾東西!”

“不必了,”何所歸將包袱遞過來說道,“這裏麵有兩張黑晶幣卡,有什麽需要的就在沿途購買,包袱裏還有一些幹糧和水,供你們路上食用!”

燕無邪頓時瞥了何所歸一眼說道:“那我去叫醒秋水。”

何所歸聞言頓時愣了一下說道:“她也去?”

“怎麽?

不行嗎?”

燕無邪瞪著何所歸說道。

何所歸搖了搖頭說道:“倒不是不行,隻是人太多隻恐會敗露行蹤,人少些也好隱藏行蹤。”

燕無邪冷笑著說道:“我和秋水訂婚的事,整個北境無人不知,我若是單獨和楚姑娘出現在北境,被人看到的話,我的名譽受損誰來賠償?”

“還是說,”燕無邪說著冷眼瞥了何所歸一眼說道,“陛下不信任我?

要拿秋水做人質?”

何所歸頓時搖頭說道:“燕世子多慮了,是我考慮不周,秋水姑娘跟你一起去也無妨。

另外,老夫有一個請求。”

燕無邪說道:“請講!”

何所歸拿出一封信遞給燕無邪說道:“如果世子在路上有幸遇到明玉長老,請將我把一封信交給她!”

燕無邪接過信,隻見那信上用火漆封著口,看起來端重無比,當即點了點頭,收起信說道:“放心,我會交給她的!”

叫醒了薑秋水,二人隨意收拾了一下,便去和鎮獄王夫婦辭行。

何所歸有求於燕無邪,也就沒有再催促他們上路,一直磨蹭到日上三竿,三人這才走出帝京。

從帝京到北境,坐馬車要十幾天,從北境到北疆坐馬車又要十幾天,到了北疆邊界,又不知要深入十萬大山多深的地方。

眾人一路長途跋涉,燕無邪和薑秋水兩人倒還好,一路上有說有笑。

楚曦卻始終一言不發,頭幾次燕無邪還偶爾問起她,卻見她眼神飄忽躲閃,經常答非所問之後,也就沒有再問了。

以他的聰明,又怎麽可能看不出楚曦是在自責?

而自責的同時又有些愧疚。

自責是因為她的多話,導致燕無邪被派遣出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愧疚是因為她的師門本就是負責封印魔胎的,現在反而成了利用魔胎去搞破壞的人,這樣做和秦世觀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再加上對燕無邪的那種詭異異常的情緒,楚曦始終無法正視燕無邪。

倒是薑秋水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還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上兩句。

就這樣,三人很快就從帝都到了北境,又從北境到了北疆,這就已經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裏,燕無邪始終盯著係統監控,卻始終沒有找到蕭塵的位置,仿佛從他消失在監控中那天之後,就真的徹底消失了一樣。

到達邊境之後,馬車就無法再向前行駛了,三人下了馬車,從車上卸了三匹馬騎著進了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名雖為山,實際上真正的山隻有一座,就是位於最北方的雪山,那雪山高幾近萬米,直插雲峰,即使站在北疆邊境已然能夠窺得一斑。

其餘地方倒多是叢林,也有少許荒原湖泊,整個十萬大山看起來倒像是自成一脈的小世界。

三人騎著馬在叢林中遊**,一路上有不少小型的野獸之屬穿行林中,見到眾人也不害怕,反而在眾人下馬拿出東西吃的時候還上前覓食。

薑秋水對這些小動物幾乎沒有什麽抵抗力,幾乎都忘了自己吃,把食物都一點一點掰開投喂,別提有多開心了。

“這些動物居然不怕人,這倒是個稀罕事!”

燕無邪笑著說道。

楚曦本想說什麽,卻看了燕無邪一眼,嘴動了動也沒說話。

燕無邪見狀不由得笑了笑,晾了她一路了,這會兒已經到了十萬大山,接下來是互相扶持的時候,當即開口說道:“楚姑娘準備沉默到什麽時候呢?”

楚曦聞言頓時有些驚慌失措,搖頭說道:“沒有……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燕無邪歎了口氣說道:“大帝做事滴水不漏,更何況你又是他的親人,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說,他一樣能從天闊那裏知道。”

楚曦聽他突然提到這件事,憋了一路的委屈頓時化作淚水滴落下來。

薑秋水見狀連忙上前摟著楚曦說道:“楚姑娘,無邪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你實在是多慮了!”

楚曦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說道:“燕世子,秋水,正是因為你們宅心仁厚,所以我才覺得對不起你們。

我也沒想到叔伯是這樣的人!”

燕無邪擺了擺手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遠離廟堂,別人說伴君如伴虎,誠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