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息風秀想要神龍之力和冰皇血脈做什麽？”葉凡將關注點拉回這個問題上。

許九欽滿不在乎道：“無非是想繼續做她的飛升夢。不過這些日子你們倆還是待在我這兒比較好，免得出去落入息風秀手裏。”

“飛升夢……”許馨蘭一直處於被動接收信息的狀態，這更是超出她的認知。

“她那種狀態，沒辦法繼續修煉，如果不去上界，在玄界這裏也就是活著等死。當然，我和雲無觴也是一樣的情況，隻不過我倆可沒有她那麽貪得無厭。強行飛升，是要遭天譴的。”許九欽終於提及了他們三人的一些過往。

“我有個疑問……為什麽你們會是這種狀態？而且，你們的壽命要比旁人長那麽久？”葉凡終於將這個壓在心底已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許九欽吐出一口濃煙，哈哈大笑，說道：“為什麽會是這種狀態啊……與天爭命，沒爭過，反而受到了詛咒，擁有無盡的時間，以及一個不能修煉的軀殼……聽起來怪慘的是吧。”

他甚至在用“軀殼”這種毫無情感的詞匯來描繪自身。

這些話聽得葉凡和許馨蘭皆是心驚膽戰。

但葉凡更在意的是，即便是“不能修煉的軀殼”，息風秀也能擁有那般強橫的實力，著實顛覆了葉凡的認知。

“你方才說，是雲無觴救了你。他總不會好心到平白無故地救一個陌生人，你給了他什麽好處？”許九欽忽然問到。

“引魂珠。他說要拿去對付息風秀。”葉凡如實答道。

“這樣啊……那就交給他吧。我聽冰麟的回報，這幾日裂雲山可真是熱鬧得很，看來息風秀已經等不及了。”許九欽懶洋洋道，“你們就待這裏吧，安全得很。”

“不行！如果雲鶴長老是被你們說的息風秀的手下抓去，而他們的目標是我，那雲鶴長老他們隻怕是有危險！”許馨蘭焦急道。

“你去不去都一樣的危險。你不去，至少你不會遇到危險。”許九欽神情冷漠，“我隻是看你作為許家現存唯一的血脈，不希望你出事。你不是息風秀的對手，即便擁有冰皇血脈，你也不行。”

“我……”許九欽一番話，說得許馨蘭啞口無言。

“而且，既然雲無觴說了他要對付息風秀，就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外麵交給他就行了，你們這些小輩不用操那麽多心。”許九欽話裏話外，都對雲無觴充滿了信任與欽佩。

“我可以去找雲鶴長老。”葉凡見許馨蘭焦急不已，便安慰道。

“你去不也是送死麽？”許九欽道，“多大的能力辦多大的事兒。否則，幫忙也是幫倒忙。”他的話非常不中聽，卻是事實。

“可是……”許馨蘭還想再說些什麽，又被許九欽打斷。

“你要是覺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就按我說的做，血縛龍魂，倒是可以與息風秀一戰。但上次我說為了許家讓你這麽做你都不肯，現在為了一個外人，倒不必如此吧？”許九欽忽然道。

他的語氣並不譏諷，然而話的內容在許馨蘭聽來又十分不好受。

“而且，現在山上的那些人，到最後隻怕是一個都活不下來。”許九欽淡然道，“息風秀做事是這樣的。”

“怎麽說？”葉凡一愣。

“血祭。獻祭掉那些修仙者，助她飛升。”許九欽波瀾不驚。

“全部都……血祭嗎？”許馨蘭大為震驚。

“這麽說來，晶礦脈的事情也是假的，隻是為了吸引大家聚集在這裏！”葉凡恍然大悟。

“這倒不是。裂雲山下是有晶礦脈的，隻不過大家沒命拿。那些晶礦脈裏的靈力，應該是息風秀用來穩固自身實力的。你看看我，這幾百年來不能修煉，早就不成樣子了。”許九欽雙臂一攤，不得不自嘲道，“別人胸懷大誌，我可比不了。”

葉凡這才理解，為何第一次見許九欽時，隻覺得他是一個沒什麽修為的普通人。因為他不能修煉，數百年的時光早就耗盡了他的力量。

“可我看雲無觴也很厲害。”葉凡道。

“他和我不一樣。我是借著血縛龍魂的力量，修氣。他整日搗鼓那些陣法靈草的，總能找到辦法穩固自身實力。”許九欽道，“想當年我們還是同樣可以並肩作戰的同伴，時過境遷，現在他依舊可以和息風秀一戰，而我隻能待在這裏，消磨時光。”

說罷，許九欽又長長吐出一口濃煙。

葉凡忽然有些理解這個男人了。煙槍和烈酒，不過是他消磨時光的一種消遣，否則既不能修煉，又沒有實力離開這裏，總歸是會憋死的。

忽然，頭頂的山壁震顫了一下。

細碎的沙石掉落下來，砸在葉凡的額頭上。

“怎麽回事？”葉凡一驚，當即運功，在眾人頭頂上方凝出一道屏障，阻擋這些沙石。

“這動靜可不一般。隻怕是貔貅找來了吧……”許九欽道。

他的話音剛落，山壁忽然被撕開一道裂縫，一隻形似虎豹，頭長尖角的怪物就從那裂縫中撲了出來。

許九欽沒有驚慌，隻是呼喚一聲：“冰麟！”

當即，那條雪色巨蛟同樣穿透山壁，衝了進來。

冰麟和貔貅四目相對，雙方同時怒吼一聲。

寒光與火焰碰撞在一起，瞬間便被吞沒。

這個場景，似曾相似。

葉凡盯著那火屬性的貔貅，忽然想起，之前在外麵的時候，冰麟和阿修淨的交手……雖不知為何，阿修淨那化神境初期的實力，竟然可以傷到冰麟。現下，冰麟數招之內便落了下風，根本不是貔貅的對手。

“冰麟扛著，跟我走。”許九欽說罷，就打開了山壁上一道暗門。

葉凡當即跟上，許馨蘭卻回頭看了一眼冰麟，道：“它不會有問題嗎？”

葉凡小聲道：“他準備棄卒保車了。我們先走。”

貔貅見自己的目標要逃走，立刻撲過來。

冰麟雖然處於下風，但此番情景，仍舊整個身軀撲將過去。

貔貅的尖銳牙齒與冰麟的鱗片碰到一起，冰雪一樣透亮的鱗片瞬間被剝掉了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