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十日後,宋慶元八抬大轎前來提親,吹鑼打鼓的,讓整個金沙鎮的人都清楚,今日他將迎娶柳家千金大小姐。

在洞房花燭之際,府中從小跟隨她的丫鬟,滿是血的跑了出來,痛心疾首地講述著宋家人屠殺柳家上下的事實。

這對柳如月如同天塌了一般,還沒來得及享受嫁給心上郎君的喜悅,就聽到生父母被人所殺,從此陰陽兩隔的消息。

她險些接受不了,暈倒在地。

又聽丫鬟說,竟然是宋家殺害她父母,屠殺柳家的,整個人直接暈倒在地。

醒來後,得丫鬟開導,這才沒有跟宋慶元反目,留在他身邊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

說到恨處,柳如月兩眼通紅地吼道:“我愛他入心,他卻讓人殺我父母,你說宋家給了我什麽!”

恨!

無止盡的恨意。

昔日有多愛,今昔就有多恨。

宋哲眉間微皺道:“你怎麽就那麽篤定是我父親叫人殺的你全家,當初他可是在跟你拜堂,哪有空?”

這個故事很淒涼,可其中漏洞未免有點過多。

宋哲沒見過宋慶元,不好判斷他的人品,可哪有憑借一人之詞就能判斷所有的?

柳如月從腰間掏出泛黃的紙張,想來經常拿出來觀看,有些地方都出現明顯裂痕,好似輕輕一碰就能斷開。

“這是宋慶元寫給劉家的親筆書信,在我成婚時,兩家圍殺柳家,隨後嫁禍給山賊,皆有青兒做證,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柳如月一激動,將那跟她講話的女子拉了過來,言辭悲切地說到。

宋哲一愣,人證物證全在,好像沒辦法反駁。

“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爺爺並沒有參與其中,你為何要害他!

玲兒也是無辜的!”

宋哲急了,柳如月有如此深仇大恨,她一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那名叫青兒的丫鬟,嘴角一牽,冷笑道:“無辜?

柳老爺和夫人,還有柳家上下百餘口人,他們不無辜嗎?

合著就你宋家人無辜?”

宋哲深吸一口氣,這話他反駁不來。

可他是如何也不肯讓他們去害宋欽和玲兒的,周身靈氣瘋狂湧動,衝擊著這困住自己的屏障!

“混賬!

你們要是敢害爺爺和玲兒,我殺了你!”

宋哲如同一隻被困的猛虎,做著殊死怒吼。

柳如月淒涼一笑,“死嗎?

十六年前,我就死了。”

她也不管宋哲,轉身看向那黑衣人,眼神冷漠道:“三日,務必要困住他三日,別壞了我的大計!”

黑衣人似乎並不怎麽待見她,對她的冷漠還有些許不屑,可礙於各種關係,淡漠地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得到保證後,柳如月帶著青兒消失在這片繞無人煙的後山,平時根本沒人會來這,畢竟是宋家禁地。

“別浪費力氣了,這困龍陣,雖是低級陣法,可你小子區區入門一段修為,想破我布置的困龍陣,下輩子吧。”

黑衣人吊兒郎當地坐在樹上,翹著腿,嘴裏叼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草根。

宋哲試了幾次,一點波動都沒有,他便知這黑衣人所言不假。

眼珠子轉了轉,陪笑道:“前輩,你看要困我三天,這不得餓死我啊,要不束縛住我手腳就行,讓我有口吃的,怎麽樣?”

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堆滿了笑意。

噗的一聲,黑衣人吐出草根,哼道:“別白費心機了,你死不死關我屁事,反正隻要困住你就行。”

雖說柳如月那賤人一定要活的,可這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做完這事,就能回皇庭複命了,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一想到能夠回戰場,臉色頓時好了許多。

瞧著黑衣人如此態度,宋哲心裏頓時更加著急起來,可他卻是沒有一點辦法,這家夥油鹽不進啊。

就這樣黑衣人不分晝夜地看著宋哲,目光都沒從他身上離開過,期間宋哲說得嘴巴都快幹了,黑衣人都無動於衷。

“我說你消停會吧,都說了兩天兩夜了,不累嗎?”

黑衣人手裏拿著個熟透了的蘋果,咬了口,嘎嘣脆的感覺。

不眠不休地說話,宋哲到是不覺得累,隻是嘴特別幹燥,上下嘴唇微微裂開,講話都有點不清晰了。

“我”宋哲張嘴想要說話,卻覺得牽扯下嘴唇都成為了奢望,腦海中一陣空白。

一句話還沒說完,宋哲轟然倒下,毫無征兆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樹上的黑衣人一愣,丟掉蘋果跑過來,喊了聲道:“喂!

你別裝死啊!

哪有講話都能講死人的。”

實際上並不是,宋哲被困前已經身受重傷,加之這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一粒米飯都沒吃到,會倒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黑衣人猛然想到柳如月說過,這小子被劉家太上長老打成重傷的事,想著這些天沒吃沒喝,頓時急了。

柳如月可是讓他好生困著宋哲,可也不能讓他死掉,否則如何利用這小子拿下宋慶元?

想到這,他眉頭微皺,手上突然出現一杆毫筆,大手一揮一陣靈氣波動,那所謂的困龍陣立刻消散開來。

他趕忙走到宋哲跟前,正想要探查他情況,誰知宋哲猛然發難,傾盡全力的烈焰滔天,一掌直取他的胸口。

黑衣人心中大駭,他已蹲下來,距離宋哲何其近,根本來不及躲避。

幸得他實力雄厚,憑借渾厚靈氣躲過致命一擊,可那一拳依舊卸掉他半個肩膀,鮮血直流。

“混賬!”

黑衣人忍著疼痛怒視站了起來的宋哲,手中毫筆憑空揮動,兩道淩厲的黑色匹練,直衝宋哲而來。

虛弱的宋哲心頭一驚,想要閃身躲開。

可腦袋已經反應過來,身軀卻終究是慢了一步,黑不溜秋的匹練擦著他的腰部而過,劃開一道口子。

宋哲瞪了一眼療傷的黑衣人,捂著傷口,撒腿就跑,毫不猶豫。

他之前就想過,這個黑衣人似乎跟柳如月並不對付,加上蜀國人這個消息,想來有他來這裏有自己的目的。

而今哪怕有困龍陣,他也守在這裏,可想而知自己是他任務的重要一環,否則不會如此!

既然是重要一環,就不會讓自己死掉。

於是他發狠,賭了一把!

結果他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