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煉小鬼。

他們這小半年來遇到能煉化小鬼的人,也就隻有葉闌珊和她背後的那個“老大”了。

洛爻對這些氣息並不敏感,但是聽魚婉婉這樣說,他顯然也想到了背後那些想要破壞龍脈盜取氣運的人。

他牽著魚婉婉到了前院,警方正好取證結束,收拾著準備離開現場。

現場依舊被拉上了警戒線,那個叫小景的警察跟守著案發現場的警員打了個招呼,放二人進去了。

其實在後院碰到女鬼之後,現場已經沒什麽好看的。

魚婉婉看著這間房裏簡陋的小床、淩亂的被褥,還有兩盒吃完的方便麵殘渣……

“這人不僅急色,還不講衛生。”她心裏暗罵道。

“寶寶,過來看。”

洛爻在床頭的地方,看到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他在旁邊隨便撿了根柴火棍子,將那張符紙撩了起來,“這個符咒,怎麽看起來那麽像老何身後的那道。”

魚婉婉聽罷,指揮著洛爻將符紙放平,又拿出自己拓下的那道符紙對比了一遍,“是一樣的!”

她又仔細盯著那道符紙,從那些紅色的字跡中飄散出不屬於朱砂的味道……

“是八寶印泥!”她驚呼出聲,“上次那個空間符小人身上,就是這樣的八寶印泥!”

又是八寶印泥。

這背後之人居然還是個有權有勢的玄門高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同樣的訊息。

“先回去再研究。”

魚婉婉用平日裏占卜的紅布將這張符紙包了起來,放進了乾坤袋之中。

-

何允川焦急地等著兩人回家,他是未死的生魂,不能見光,隻能在這間有陣法保護的公寓裏飄來飄去。

許璐還在房裏碼字,她看不見阿月,同樣也看不見何允川;何允川出了事之後,那隻書鬼沒了人驅使,隻得乖乖待在槐木牌子裏。

魚婉婉與洛爻回到的時候,何允川像是見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樣,圍在他們二人身邊團團轉道:“怎麽樣?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現?!那個黃皓死了,我不會沒救了吧?!”

“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要怎麽回答你?”魚婉婉好笑地說道:“有新發現,但是暫時還沒找到怎麽讓你魂魄歸位的方法。”

“不是吧阿sir!那我要怎麽辦!今天第三天了,再不能回去我的身體就要完了啊……”

洛爻嫌他煩,鬼筆在空中畫了個罡咒,將何允川的魂魄罩在了裏麵。

“你好吵,安靜點。”

何允川在那道罡咒之下動彈不得,終於清淨了。

許璐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她在房內聽到魚婉婉自言自語的對話,猜測他們是正在與何允川說話,她探出頭來問道:“兩位大師……能否讓我見見何允川?”

何允川看她的樣子,在罡咒之中瘋狂點頭。

誰知洛爻卻輕飄飄來了一句,“現在見到他會嚇到你的,晚些再說。”

何允川不敢相信這是洛爻能做出來的事。

太過分了!

不過在客廳裏研究符紙的兩人沒有在意何允川這種天氣預報一樣的情緒,魚婉婉帶著特製的手套將符紙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個遍。

最終道:“要不,我用這個符紙再打入他的背後試試?興許負負得正?”

洛爻沒說話,陷入了沉思。

何允川將半透明的身體趴在地上,無聲抗拒——能不能不要將他當作實驗品?這可是丟命的大事!

“這得聽你的。”洛爻終於開口道:“畢竟風水陣法方麵,你才是專家。”

何允川聽到這更無力了,可是他隻能認了,誰讓自己一時不查中了別人的奸計?!等他魂魄歸位,一定要把牛大力揪出來打一頓!

“那我們開始吧!”

魚婉婉說幹就幹,將那張符紙用魚家的手法拍入了何允川身體的背後!

那道符紙跟之前一樣,發出了陣陣紅光,竟奇異地跟原來的符紙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看來我猜得沒錯。”魚婉婉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她今天看到這張符紙的時候就在猜測,憑黃皓那樣的人,又怎麽會有什麽厲害的修為控製住何允川的身體?

所以最大的問題就出現在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這張符紙上。

隻要她能找到這張符紙的射入點,就有辦法把上次牛大力拍入的這個符咒取出來!

“有……有辦法救我了?”

還被困在客廳的天罡咒裏的何允川看著魚婉婉胸有成竹的笑容,心下激動不已。

“魚大師!趕緊的!別等了啊!”

魚婉婉白了他一眼,“你急什麽,你以為我是什麽三頭六臂的通臂猿猴?我得準備準備!”

這下,洛爻不知給何允川下了個什麽咒,他連話也說不出了。

魚婉婉將家裏的五行旗在房間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布下了陣法,利用先天八卦陣穩住何允川身體的氣息,以防她抽得太用力,磁場將他的身體傷到。

洛爻見幫不上什麽忙,便隻能將何允川的魂魄解了禁,指揮道:“你就站在這個陣法外麵,婉婉讓你進去就進去,不要多言打擾他。”

“知道、知道的!我你還不放心嗎!”何允川點頭哈腰道。

開玩笑,這可是關乎他小命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上心!

“阿爻,幫我將他的身體挪過來!”魚婉婉指著**何允川的身體道。

等一切就緒之後,洛爻卻被魚婉婉趕出了房間,“老何,你進來!”

魚婉婉在房間內搗鼓了一炷香的時間,房門終於被打開了——

何允川伸了個懶腰,喟歎道:“老子終於能回來了!這遊魂可真不好做!”

許璐聽到他的聲音,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打開了房門,眼睛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噙滿了淚水,“何、何允川?你……你好了嗎?!”

洛爻站了起來,自覺地進了房間,還順手將門帶上。

何允川將自己那雙躺了三天的手往三天沒換過的褲子上擦了擦,舉起來想給許璐擦掉眼淚,又猶豫著將手放了下來,結巴道:“你……你別哭呀!”

誰知道許璐卻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裏,哭出了聲:“嗚嗚!你嚇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