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鑭不僅父親早亡,母親早年間更是因為患上了精神病而進了精神病院,與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姐在兩年前因為丈夫的意外去世而鬱鬱寡歡,最後在護理院的病房裏跳樓自盡。
而文鑭本人,從小品學兼優,一直是學霸般的存在。根據梁秘書的調查資料,文鑭在姐姐死後就開始變得神神叨叨,時常聲稱自己見鬼,隻是他的攝影技術實在是太好了,即使客戶都知道他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攝影師,卻還是絡繹不絕地上門找他拍照。
而兩天前,他唯一的攝影助理杭月華,死在了為文鑭籌備的影展上——被吊燈砸在頭上,生生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魚婉婉看著那張照片,想到了幾天前在文鑭影樓見到的杭月華,唏噓不已。
“你說你在那個心理醫生身後看到了這個杭月華?難道她的死,跟這個心理醫生有關係?”何允川看著那張殘忍的照片道。
其實文鑭與杭月華乃至那個心理醫生之間的恩怨情仇,魚婉婉並不上心。
她隻是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導致了許璐的魂魄不穩,又是因為什麽,在毫無陰氣的情況下能夠將許璐影響成這樣?
“我想,這件事情也許不是因為鬼神。”魚婉婉瞧著那個簡柔的名片道。
何允川不解地看著她,“如果不是因為鬼神,那璐璐為什麽現在還醒不過來?”
就連醫生也查不出原因。
“你知道心理醫生有一種特別厲害的技術,是可以幫助病人快速進入深層的睡眠狀態嗎?”
“你是說催眠?”
何允川大驚,但是仔細一想,許璐哪裏也沒去過,又怎麽可能會被催眠?他們選中許璐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不確定。”魚婉婉深深地看了一眼**的許璐,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倘若是許璐自己願意進入這催眠所編織的夢境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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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查明許璐昏睡的原因,魚婉婉孤身一人來到了文鑭要辦攝影展的場地。
她站在C市最大的展館門口看著裏麵扛著各種攝影作品忙碌的人們,下意識地往牆上那些一幅幅人像攝影作品上看去。
這一看,魚婉婉愣住了。
她邁著步子走進了展館,走過一張又一張的攝影作品麵前,終於,她的腳步停在了最後一麵局部放大的人像上——
是已故的杭月華。
這些攝影作品裏麵的人,無論男女,都有一個特性——他們都是已死之人的麵相!
文鑭將這些照片拿出來展覽,到底是什麽用意?!
魚婉婉的眼睛控製不住地看向杭月華那張隻有半邊臉的照片,她眨了眨眼,好像照片裏的女人也隨著她眨了眨眼。
“小姐,你好?”
一個利落短發的女人站在魚婉婉麵前,對她晃了晃五隻手指。
魚婉婉回過神來,認出這個女人就是那天去許璐病房裏找許璐的那個心理醫生。
她臉上掛起職業的笑容回道:“簡小姐,你好。”
“你認識我?!”簡柔似乎對別人認識她顯得很驚訝,隨即又露出一臉招牌的笑容對著魚婉婉伸出手道:“小姐,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到您的?”
“簡小姐誤會了。”
魚婉婉沒有回握住她的手,隻是略帶抱歉地笑了笑道:“我今天來是想要找文鑭先生了解一下……這個影展的情況的。”
她本來想說了解一下杭月華的情況,但是她來之前給自己測了一個不怎麽吉利的卦象,因此說話格外的小心。
簡柔的臉上浮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很快又被真誠所取代,若不是魚婉婉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她絕不會發現這個看似和藹可親的心理醫生的眼裏,居然有著這樣扭曲的情緒。
“文鑭他現在不在這,我隻是臨時過來給他盯著現場的。你找他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我可以幫你代為轉達的。”
簡柔笑意嫣然,看上去一副熱心腸的樣子,倒是讓魚婉婉忍不住刺上一刺。
“我之前聽說,為文攝影師操辦畫展的是一個叫杭小姐的,隻是兩天前聽說杭小姐不幸……離世了,我以為文攝影師並沒有那個心情再繼續辦這個畫展了,卻沒想到依然進行的井然有序。”
魚婉婉說完,頓了頓,繼續道:“大概是因為有簡小姐這樣的賢內助吧。既然文攝影師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
還沒等簡柔說話,魚婉婉又小心地挨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簡小姐最近可得注意一下,免得身邊多了個看不見的客人,您也不知道。”
說完,魚婉婉便踩著自己8cm的高跟鞋離開了展館。
簡柔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這個女人說什麽?看不見的客人?!
簡柔焦急地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覺得此刻她的背後泛起了陣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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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口試探了簡柔之後,魚婉婉幾乎可以確認,這文鑭的精神失常與杭月華的死,與這個厲害的心理醫生脫不了關係。
且不說剛才她試探簡柔的時候,簡柔身後的杭月華對她吐出的真相和她想要吃掉簡柔的眼神,光是簡柔對她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凶光,就足夠魚婉婉懷疑她是間接害死了杭月華的凶手了。
魚婉婉拿出手機給何允川打去了電話,將自己的猜疑與剛剛見簡柔之時,杭月華附在她耳邊說的話。
“真、真是這樣?!”何允川在電話那頭不可置信道:“這女人可是醫生誒!這種害命的事兒也做得出來?!”
“你太小看一個被愛情蒙蔽雙眼的女人了。”魚婉婉接過他的話頭道:“簡柔這樣的人,她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會拱手讓給杭月華,她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幫杭月華治好文鑭?”
“也許文鑭現在這個好不了的癔症,也是托了這個心理醫生的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