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和順路地塊挖出了那具女屍之後,地塊一直處於停工狀態,施工方將工人們都遣散了,隻餘一個陽氣重的保安看守著。

魚婉婉背著小背包,來到了和順路地塊。

她與洛爻他們約的是醜時,為了萬無一失,她提前了半個小時將自己的裝備帶過來。

梁秘書早已安排好,讓保安提前放了假。

魚婉婉用鑰匙打開了保安亭的門,穿過保安亭進入了工地。

這塊地現在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蕭瑟的陰煞之氣,但是陰氣還是十分濃鬱。

魚婉婉將手掌緩緩打開,四麵八方的陰氣立即朝著她的掌心而來。

她手心微微收攏,將這些陰氣捏在手裏,口中念著除煞訣,手裏的陰氣又迅速消散開。

陣眼處,魚爺爺的那枚陰陽銅錢還虛虛埋在土裏。魚婉婉走上前,沒有拾起銅錢。

她從包裏拿出五行旗,手裏捏著方位,根據八卦位置開始起陣。

就在她的五行陣即將布好之時,身後傳來了何允川驚訝的聲音:

“沒見過有人送死這麽積極的,你這陣都布好了?”

魚婉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言罷,她又從包裏拿出了一早已經撕好的黃色紙人,用蘸著朱砂的毛筆給紙人點了兩個眼睛。

等她做完一係列事情之後,她抬眼看去,洛爻將那把斬魂刀也拿了過來,穿著一身衝鋒衣的他,腰間還是插著那支巨大的鬼筆。

似乎感受到了魚婉婉的目光,他也抬眼向她看去。

四目交接,但是兩人都沒有開口。

一旁正在擦拭雷擊棗木劍的何允川看到眼前兩人的目光,默默將自己往樹幹後麵隱藏起來……

“陣我已經埋好了。”魚婉婉朝著自己洛爻走去,將一張點了眼睛的黃紙小人遞給他,“等會兒我會將自己的一魂一魄分到小人裏,你拿著它,放在陣眼處,我的肉身就放在保安休息處。我會用靈符封印住我自己的五感,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洛爻沒有接,他挑了挑眉,“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一行生死有命,你既然做了決定,那我們就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魚婉婉點了點頭,朝著保安亭走去。

地塊的圍擋旁邊,一張黃色的小紙人瞬間化為灰燼。

醜時到了。

洛爻手裏拿著魚婉婉的黃色小紙人,走到了埋著魚爺爺陰陽銅錢小紙人的地方。

他用鬼筆淩空畫了個符,那枚銅錢立刻緩緩升起,飛到了他的手上。

何允川則在一旁護法似的,緊張地四處張望。

五行陣此刻微微泛著白光,洛爻心裏明白:是時候了。

他作勢要將手裏的小紙人往陣眼裏擲去,果不其然,四股濃鬱的煞氣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朝著他飛速襲來!

何允川兩眼放光:終於來了呀!

隻見洛爻手裏的小紙人被他收回了掌心,他手裏的鬼筆回旋一圈,在五行陣的地方瞬間起了一個結界!

那四股陰煞之氣並未退縮,而是朝著五行陣的陣眼衝去!

何允川拿著雷擊棗木劍早已憋不住了,他口中念念有詞,劍鋒凝聚起了一道綠色的靈氣,隻見他朝著那股陰煞之氣一揮,靈氣將陰煞之氣衝散,那股陰氣後麵,露出了歸振興的身影。

他手中握著一塊滴著血滴的槐木牌,那塊槐木牌幻化出來的小鬼出現在了洛爻與何允川麵前。

那小鬼被身後的男人操縱者,幻化成無數道黑氣朝著二人攻來!

洛爻心裏微驚,手中的鬼筆畫出鎮鬼符抵擋了那些黑氣。

對麵的人目標隻在洛爻手裏的那張黃色紙人,黑氣沒有生命,它們隻會源源不斷地攻擊二人。

何允川用雷擊棗木劍對著操縱這個煉小鬼的歸振興,口中吼道,“你們這些違背天道的畜生!”

“哈哈哈哈!”歸振興一邊對著小鬼施法,一邊狂妄地笑道,“天道?何為天道?隻要長生不滅,我們就是天道!這世間弱肉強食才是正道,你們這些自詡正道的玄門中人懂什麽?!”

“風水師以魂獻陣,我該說她傻呢,還是該說我們運氣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妄的笑聲讓原本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洛爻心生煩躁。

他不想再等了。

洛爻從腰間抽出那把斬魂刀,拔出了刀鞘。

“這是……斬魂刀?!”何允川驚呆了,這洛家到底是什麽樣的玄門大家,斬魂刀已經失傳了許多年,他父親那一輩也隻在書中見過斬魂刀的英姿,沒想到今日讓他開了眼界!

“哼,我管你是什麽刀,今日那個風水師的魂魄,我們要定了!”

歸振興口中念念有詞,那個黑影凝成的煉小鬼實體,眼睛也逐漸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那小鬼手裏拿著一把黑氣凝成的斧頭,再次朝著二人撲來!

洛爻舉起手裏的刀,氣沉丹田,朝著那個小鬼劈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保安休息室裏,魚婉婉的肉身正躺在一張行軍**。

一個紅衣女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走了進來。

這紅衣女人,正是與歸振興一同前來的葉闌珊!

他們早就在地塊處放了跟蹤符,竊聽到了三人的談話,於是決定調虎離山,讓歸振興拖住那兩個會術法的男人,自己則直搗黃龍,將魚婉婉剩餘的那兩魂收入囊中。

她繞著行軍床走了一圈,忽然大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哈哈哈!甕中捉鱉?我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的漂亮女孩胸膛沒有呼吸的起伏,宛如一個漂亮的人偶娃娃。

紅衣女人伸出手,摸了摸魚婉婉的臉,“可惜了這張臉,如果我能用這張臉活下去,該多好呀……咯咯咯……可惜,這麽漂亮的臉,馬上就要變成一個死人了呢……”

“是嗎?我怎麽就沒算到,我要死了呢?”

行軍床的魚婉婉睜開了眼睛,她從那張簡陋的穿上一躍而起,將紅衣女人的手反剪到身後,燦爛的笑道,“我以為,這招應該叫:兵不厭詐。”

葉闌珊大驚失色,“你怎麽會?!”

魚婉婉氣定神閑地將她的手用捆仙索捆住,以防她上演金蟬脫殼。

她撣了撣自己衣裳的灰塵,漂亮的臉蛋浮起一個狡詐的笑容,“我明明已經分了魂,怎麽會還能在這裏醒過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