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我那叫打嗎?(感謝年年柳色贈送鑽石)

瘋子在催促,我索‘性’扭過身找了處矮石坐下,當耳旁風。胡‘亂’擦了擦腳底,把鞋子給穿上。

這時陸續已走過來,身上水還在滴,我飄過一眼就轉開了視線。心想這古‘洞’鐵定犯水,衣服剛烘幹,很快就又濕了,這下也沒第二塊黑‘色’固狀物來烘了。

腳步到了我身側定了定,因為垂著眸,都能看到他‘褲’管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那雙黑‘色’休閑鞋也不用說了,幾經摧殘之後,跟個雨鞋沒什麽區別。

我正還恍著神,突覺頭頂有雨落下,驚抬起頭時,隻看到某人的背影,往瘋子那處走去了。低眼看了下身上的水珠,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是把水甩我身上了。一股火噌的就上來了,起身衝過去對準他後‘臀’抬腳而踢,由於我從起步到抬腳都是一氣嗬成,所以一腳命中!

受慣力作用,陸續往前踉蹌好多步,就差一點又一頭栽進水中,等穩住身形時咬牙切齒的怒吼傳來:“小九,你皮癢了是吧?”我揚起下巴挑釁地看過去,把他‘激’得更怒了,兩邊袖子一撩,大步向我走來。不等我作出反應,有人比我先一步動了,是瘋子。

他一個箭步跨前,從後攔腰抱住陸續,極誇張地喊:“小六,不要!”

陸續扭回頭,“你幹什麽?”瘋子手沒鬆,向我這邊張望了下喊說:“小九,你快跑,我攔著他。”見我站那不動,又再對陸續道:“小六,不準你對我的神童動手!”

頓見陸續火冒三丈,揚高聲怒吼:“誰是你的?給我閃開,別妨礙老子**媳‘婦’。”

我蹙了蹙眉,一時沒忍住,給添火加薪了:“誰是你媳‘婦’?”瘋子一聽我開口,就像得到了助力一般,立即‘精’神抖擻也趾高氣揚:“聽到沒?小九說不是你媳‘婦’。小六,不是我說你,媳‘婦’哪裏能隨便‘亂’認的,就你這火爆脾氣,以神童的慧根與覺悟,是不可能瞧得上的。”

結果是立竿見影的,陸續那暴脾氣出來了連我都擋不住,何況是瘋子。隻聽一聲慘叫,瘋子就跟沙包一樣被丟了出去,我已經做好跑路準備,但腳隻跨出一步,就發現陸續並沒過來找我算賬,而是衝向了瘋子,把人壓在身底下,兜頭呼臉地掄起拳頭。

起初還能聽到瘋子的鬼哭狼嚎,到後來就隻剩嗚咽了。

“以後再聽你說小九是你的,我會揍得你連家‘門’都找不到。”最終是以一句警告收尾的。待陸續從瘋子背上起來時,趴那的人低低冒了句:“我本來就沒家,用不著找家‘門’。”

陸續一聲冷哼,不再理他,大步朝我走來。看得太入神,都忘了跑路這回事,等人走到近約兩米處才驚醒,再跑已是來不及,隻跑出去一個身位,就被後麵給攔住腰。

“跑什麽?”低吼在耳畔。

“你要打人,不跑的是傻子。”我吼回去。

陸續氣壞了,“哪裏要打你了?我是打‘女’人的男人嗎?”

當人的火氣一上來,基本上是連自己都管不住嘴,所以梗著脖子就迎上了:“你就是!之前還把我扛著邊走邊打了。”陸續不接話了,火辣辣的目光從後盯在我臉上,下一秒‘唇’就抵了上來,用牙磨了磨耳垂才以魅‘惑’沙啞的聲音問:“小九,我那叫打嗎?”

情緒轉換之快讓我應變不及,原本還火‘藥’味十足,一下就變得曖昧情‘迷’。緊貼在背上的‘胸’膛明明帶著濕意,卻能感覺出熱度來,我掙動了下沒掙得開,隻能偏轉頭,回眸的瞬間看到不遠處的瘋子眼睛張得銅鈴一般大,直直看著我們這處。

一下身體就僵住了,陸續自然也察覺到了,偏過頭時低咒立即爆出,緊隨的是沉吼:“看什麽看?”瘋子被嚇了一跳,悻悻然地扭頭。這一打岔,總算陸續也明白此處燈泡敞亮,鬆開了緊箍我的雙臂,改為拉住手走到離瘋子有些距離處坐下才開口:“小九,我不會打你,再惱都不會。剛才吼你是因為再三讓你別下水偏不聽,你之前浸在冰泉裏那麽久,寒氣都還沒排掉呢,又再下水會加重寒氣知道不?”

我抿了抿‘唇’回話:“你不還也下過冰泉,剛又全浸在水裏了?”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這能比嗎?而且我在冰泉裏頭就帶你遊了一段路,你在裏麵浸了多久自個清楚,上來時整個人都是僵的。男人本身陽氣足,禦寒能力要比‘女’人強,你看看你這手冰的,就拿之前辦事時說,我捂了你多久你才回暖啊。”

他倒是不害臊的拿那事在嘴邊說,我卻是紅了臉。男人與‘女’人的區別不光在於天生陽氣足,臉皮厚薄也是其一,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念叨,我卻連想起都覺羞澀。

既然兩人都下了火,也就沒再繞著那話題繼續。心平氣和了想,陸續也是關心我,突覺腳被抬起鞋子一鬆,光‘裸’的腳被抓握在了他掌間。本沒感覺的,在他的熱度穿透進皮膚層內時,才發覺自己的腳果真是冰的,抬起眼悄悄看他,見他眉宇緊蹙著,可眼底卻斂藏了溫柔。

濕漉的頭發搭在額角,那件黑‘色’內衫也是久經摧殘,皺得不像樣子,因為‘潮’濕緊貼在他身上。不由納悶,都這樣他的手還是熱的,男人難道就真不怕冷嗎?

心思旖旎間,突覺腳底傳來刺痛,低頭一看,發現竟是他在用力按著某處,“你幹嘛?”

他說:“血全凝在腳底了,必須得幫你把這‘穴’位按開,疏通血脈才行,要不你這腳得廢。”

“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凍一下就廢了,那還是人腳嗎?紙糊的吧。

他用鼻子哼氣,“你別嘴硬,不聽我的話,後麵苦頭有你吃的呢。自己看看,腳底是不是特別紅?都凍成紫‘色’了。”我飄了一眼,懷疑地問:“你確定不是因為被你‘揉’得這麽紅的?”

陸續頓住了,也停手了,抬起的眼裏又有火星沫子,揚起手指指到我額頭,把我點得往後仰,撂下一句:“爺沒心思給你‘揉’了。”推開放在他‘腿’上的腳就起身,大步往回走,外帶把手電筒也帶走了,任由我一個人沉在暗處。

這人真是脾氣像個小孩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然後複發更快。但我動了動腳,發覺腳底確實不冷了,也有知覺了,兩隻腳都如此,伸進鞋子時嘴角忍不住上揚。

等我回走過去時,發覺陸續背朝這邊蹲在那,與瘋子湊在一處‘交’頭接耳著什麽,剛還不是把人給揍成那樣,回頭就又和好了?也就瘋子那‘性’格是泥糊的,被陸續怎麽搓捏都沒氣,要換成是我,跟他早急紅眼了。但回想剛才,瘋子應該是出事了,淹水後對水的恐懼讓他沒了神智,那時候陸續心裏是著急的吧,要不臉不能沉成那樣。

走到近旁,竟發現兩人是在研究剛才石下坑‘洞’裏‘摸’出來的金屬塊,準確地說是在研究刻在上麵的文字。很奇怪陸續居然會拿這來與瘋子探討,但見兩人手指點在上麵,好像真是一個字一個字辨認過去,每當瘋子念出一個詞時,陸續就用筆在本子上寫下。

那本子略有些‘潮’,紙張皺巴巴的,應該是從他包裏找出來的。

我忍不住開口詢問:“他認識上麵的字?”那些刻纂的文字,即便是我對古學沒研究,也能看出不是近現代的。出奇的瘋子沒有回應我,神情極其認真地盯住金屬塊,陸續也是頭也沒抬地搭腔:“剛才可能我‘插’在背後皮帶裏的金屬塊被他給蹭下地了,回來時見他正捧著傻笑呢。”

頓了頓,他又道:“你別小瞧他,這人自從‘迷’上天書之後,因為怕天書真的出現時自己看不懂上麵所寫,於是就跑專‘門’的文字館學了不少古文字,雖然都是學了皮‘毛’並不‘精’,但據他所講是能囫圇帶懵認出七八成。”

我把瘋子多看了兩眼,實在沒法把他這形象與文字館這類高大上的地方聯係在一起。這時還一副學者樣,時而蹙眉時而展眉,就是匍匐在地那姿勢都太過雷人。還是懷疑地問出:“他說七八成,你也就信了?”陸續聞言嗤笑出聲,抬起眼笑說:“小九,不帶你這樣看低人的,反正這刻字咱們也看不懂,就讓他看唄,沒認出七八成,至少也能認出五成吧,多少也能找到點訊息。”

原來他圖的是這,我去看紙上寫的字,零零散散的,好像並不是從頭開始翻譯。果然聽陸續解釋說瘋子是就看起來好認的先認,完了最後再連起來。

因為金屬塊上刻字並不像陸父在金屬片上所刻的那般小而密,一共也就三行字。陸續應該也是按照排列位置的順序寫在紙上,大約已有十來個字了,隻是語句還不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