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瘋狂的想法
顯然不是我所想的那種情形,陸續已經在耳旁低聲作出分析:“本身這岩層就因為機關啟動而鬆脫了,你那一捏破壞了其結構平衡,從而導致全部裂開。
令人驚異的還在後麵,當石槨側旁的灰岩脫落而下後,瑩白光潤的側麵就袒『露』在眼前。若說之前這石槨不起眼,那麽此時瑩白潤透如白玉,光這質地就讓人難以移轉目光。這還不止,在白玉側麵上還雕有紋路,細看之後就發覺那是一條盤遊四冊的龍,我們正麵對的是龍身,龍頭在另一側麵,可謂是刻得栩栩如生。
難免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雕刻在牆上的壁畫,也不知是否出自同一人手?如果是,那麽這也是那位君王刻的了。目光回到石槨表層上,凝視那尊西王母神像,已經能看出兩者材質是相同的。
頭頂傳來激動的聲音:“寶物啊,我終於見到真正的成品了。”是閻九,他已經從原先的震怒裏平複下來,此時正瞪大了眼盯著這處,眼神盡顯貪婪。
沒去理會他,掃了眼向晚神『色』,她與之前一般哀漠的表情。
嘩啦一聲抽回我思緒,回轉目光就見陸續雙手捋開了石槨表麵已碎裂的灰岩,這回那尊白玉像倒是能被移動了,移開後細看,隻見原本底座的位置向下凹陷八角菱形,中間是圓,分為黑白兩半,看起來有些像八卦,上麵有一些紋路凹槽,隱隱透著紅。掀開白玉像,果然見它底部有個契合口。
陸續沒再多花時間去研究,直接就去推那石槨,轟隆而響,石槨蓋一點點向一側移動。既然無所顧忌動手了,我也沒道理幹看著,走到另一側,幫他一起推,很快就看到裏麵的黑沉木了,推開到一半已是能確定裏麵放了一具棺材。但奇怪的是,在黑沉木棺材的中間有個小圓,圓心紮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我遲疑地去看被推著橫在那的槨蓋,這位置好像正是西王母神像座立的八角菱形處。
兩者會有什麽聯係嗎?還是說機關與這黑沉木棺是連在一起的?
剛這麽想時,陸續竟是沉不住氣地去掀棺蓋,沉悶的聲響在靜默裏顯得詭異森然,就像古老的門扇被徐徐打開,那背後隱藏的秘密也將公諸於世。
絕然沒想到的是,陸續會以一聲驚呼作為開場白,我本能地抬眼看他,隻見他神『色』震驚,身體震顫著向後退了一大步,並在下一瞬就癱軟坐在地上。這反應也太劇烈了!我俯身要去扶他的同時,下意識地向沉木棺內看了眼,似乎看到有具身體躺在其中。
心頭劇顫了下,視線被遮擋住,扶住他胳膊詢問:“怎麽回事?”他沒有回答我,臉上那不敢置信的神『色』始終沒退去,過了將近數十秒,才見他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抬頭,目光凝向向晚,呐呐而問:“這就是你......的原因?”
向晚沒有理會他,怔怔看著石槨內。終於陸續輕聲開口:“瘋了,你是真的瘋了。”
“我沒有瘋,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向晚冷漠地答。
陸續忽然就爆發了,仰著頭怒吼:“你把他搬來幹什麽?他死了,他早就死了,已經死了十二年!你還活在那封閉的世界裏嗎?你真的病得不輕!”聽了他這話,我想我的臉『色』也在一寸寸泛白,隱隱明白是什麽讓陸續這般震驚到整個人都站立不穩,同樣的也不敢置信。
想過這具石槨內安置了棺木,想過棺木內或有某具屍體,可能是古洞的締造者,可能是那位刻畫的君王,也可能棺木內什麽都沒有,安放的是奇珍異寶或者能夠被充作為龍脈的寶物,這些可能我都有想在內了。可是現在陸續在表述一個信息,向晚也沒否定,他們的意思是在那棺木裏躺著的是......陸續的父親,陸風?
我得去看看,腦中反應出這念頭。陸續現在情緒極端不穩,他周身脫力,我得幫他去看仔細了,怎麽可能會是陸父躺在這裏頭呢?難道說陸父其實是詐死的?當年在獄中他根本就沒『自殺』,而是躲到這個地方來了?鬆開陸續的胳膊撐地而起,正要探頭過去時,被身後死死拽住,回頭間隻見陸續仰著臉,眼中有巨大的悲慟與哀戚,“小九,別看,會嚇著你的。”
我衝他笑了笑,說:“沒事,我不怕。”不就是個死人嘛,還是他父親,沒什麽好怕的。可當我看清掀開的一截棺蓋裏的那張臉時,無法控製地驚駭而喊,與陸續一樣,整個人也向後倒退了兩步,雙腳打著顫。我看到了一張血紅的臉,而且,雙眼是睜開的。
“覺得可怕?”頭頂上向晚幽幽詢問,像蟄伏在旁的幽靈一般。她似輕嗤了一聲後再道:“阿續,他是你父親,你都會怕嗎?”陸續淒然而問:“老頭子在天之靈,會希望這樣嗎?”
“什麽在天之靈?你沒看到老師眼睛睜開了嗎?隻要再過段時間他就會醒來了,隻要他活過來了,那麽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意義的,到那時你不會再覺得我是瘋了。”
向晚是瘋了,我的腦中無比肯定地反應出這個訊息。
陸續不再仰頭看向晚,直直凝著石槨,像是在自言自語:“微生物遍布他身體,像那些岩石一樣成為一個生命係統,可那是叫活過來嗎?”
“......”我無言唏噓。卻聽到向晚仍然執『迷』不悟地在說:“為什麽不能?連石頭都能變得有生命,人自然也能,他的身體機能細胞既然已經死了,那麽我就為他創造,你看,老師在吸入你的血『液』之後,已經幾乎快有生命跡象了,隻要他身體裏生出一顆晶體球珠來,他就能活過來。”
我明白了向晚的意思,她是想利用洞螈細菌滋生的微生物締造一個類似於人體細胞的生命循環係統,然後身體裏長出一顆球珠來當成是心髒,從而讓陸父能夠起死回生,這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誠如陸續說的,這樣叫活過來嗎?還能有人的思維?
隻聽陸續決斷地一個字一個字咬著:“那不叫活過來,那叫行屍走肉,叫怪物!”在他低頭的瞬間,我看到了有淚溢出了他眼眶。這時候,我是沒法感同身受的,因為石槨裏躺著的人是他父親,隻要不百曉生文學網到已經逝去多年的父親變成怪物?
忽然想到什麽,我忽略了剛才向晚話中一個訊息,她說陸父吸了陸續的血,那麽剛才所見那血紅的一張臉是因為陸續的血的關係?驚然看向陸續,我似乎明白為什麽他會如此虛弱了,而向晚對他又動了什麽手腳。
無需我提問,頭頂向晚已經自曝內情:“阿續,你不要這樣說老師。他此刻身體裏擁有你一半的血『液』,你們父子血脈相連,你的血氣不但可以加快他蘇醒,更能喚醒他意識。等老師醒來,他可憑借你那一半的血『液』,擁有人的思維和意識的。”
我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問:“你從哪裏得來的這些怪論?實在是......”荒謬之極,難怪陸續虛弱成這樣,竟然被她拿走了一半血『液』。
但向晚卻全然不那麽想,她說:“不是怪論,是這個地方的主人留下的秘密。西王母像裏有結構圖,晶石底下藏起死回生術,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上麵來的。他說生命在於循環,人之固本為血氣,循環生成需要十年以上,所以我將老師封印在石槨內,直到你來之後,才用你的血開啟封印,並使血融入身體內。現在隻剩最後一步了!”
心中一沉,急聲追問:“最後一步是什麽?”
向晚在這時卻似從懵懂中醒來,眼神犀利無比甚至帶了怨毒地看著我,“你問這麽多幹什麽?是不是想破壞這一切?都怪你,若不是你破壞了這個地方的平衡,阿續和我隻需要等著老師醒來的那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全都生死一線。”
我怔愣了下,“不是因為閻九他們肆意轟炸才導致這一切的嗎?”怎麽說是我破壞的?
通常強詞奪理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隻聽向晚道:“如果不是你將四層係統內的球珠拔下,破壞了核心命脈,其餘的人不可能在被絞入岩泥後還能活著出來。哼,閻九這死老頭子,早就死了。”
“該死的巫婆!”本身就暴躁易怒的閻九聽到這處再忍不住,“我閻九跟你有何冤仇,要這樣子來害我?”向晚冷笑:“光憑你差點害了我家阿續的命這一點,你就該死!”
閻九驚怒:“哪裏來的瘋婆子,誰害他了?”看來這老頭始終不知道我們幾人是搗毀他黑竹溝的元凶,向晚毫不客氣地就揭穿了:“我引了阿續去黑竹溝,差一點把命丟在那。別說你不是黑竹溝那團夥的頭子,這在之前聽到那姓何的警察說過。老家夥,別裝著好像是為尋寶而來,我就不信你在黑竹溝裏挖到與那底下同等材質的石材時沒發現點什麽,那才是你不辭辛苦趕來的目的!”
閻九不鬧了,眼睛裏噴火,怨毒地倒看著頂上的向晚。
看來向晚說中了閻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