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豁然開朗

“有沒有這種可能,是人的拳頭、手掌或穿心腿,將山田次郎打死?”於心遠試探著說。

“老學究”笑了起來,“小於呀,你是不是看動畫片看多了?你以為人是“鐵臂阿童木”,十萬馬力,七大神力?目前世界上出拳力量最大的,是拳王阿裏,他瞬時出拳力量隻有四百磅,至少目前我們國家還沒有拳王吧!”

“那腳、掌、肘等其他部位呢?”於心遠不死心。

“老學究”鼻子哼了一下,不屑回答。隻是說:“人要瞬間發這麽大的力量,必須要借助腿部、腰部、背部、肩部、臂部和腕部的肌肉同時發力,這就是俗稱的‘六合’,如果真的要打擊出這麽大的力量,勢必地麵上會留下極其明顯的腳印,但現場你發現室內有明顯腳印了嗎?況且,胸口痕跡有明顯尖狀凹陷,不是拳、掌、腳這些平麵。”

“那窗台上那一深一淺兩種腳印怎麽解釋?”

“老學究”讚許的目光掃了於心遠一下:“小於你總算問了一點靠譜的。對於這兩個腳印,我也一直想不通,深腳印很好理解,成年人,體重75公斤左右,腳跟著力,年紀在50歲以上;淺腳印經測量尺碼為40碼布鞋所留,按照鞋印尺寸,應該是成年人,其身高為1米70左右,但痕跡顯示,他(她)是腳尖著地,應該是個身手敏捷的年輕人,但體重不超過40公斤,這倒令我很費解~”

這倒是兩個有力證據!因為魯思俠年過50,身體盡管很清瘦,但至少也有60公斤。於心遠心裏輕輕的籲了口氣。

“那氣功、太極八卦什麽的~?”於心遠還想打消最後一點顧慮。

“老學究”一揮手打斷了於心遠的話,“我是法醫,不是作家,隻談科學,不談武俠。”說完想起身要走。

於心遠趕忙將他扶起來,抓緊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山田次郎割下的汙物上有什麽新發現嗎?”

“什麽汙物?這麽粗俗難聽,一點都不科學!”“老學究”十分不滿,“我以前是怎麽教你們的?應該這樣說--疑似案件被害人離斷男性外**!”

“是是是!那個離斷男性外**有什麽新發現嗎?”於心遠唯唯諾諾。

“那個離斷男性外**的**前端有部分缺損,有事後愈合的瘢痕,尿道、輸精道前端都有陳舊性損傷。”“老學究”回答起技術問題就會頭頭是道。

“怎麽會造成這個結果?”於心遠趕緊問。

“從創麵瘢痕不規整來看,不像是銳器傷害,倒像是牙齒印。”“老學究”補充道。

“狗咬的?”於心遠問。

“我是法醫不是獸醫!我隻研究人的牙齒!”老學究說完這個,頭也不回就向法醫室走去。

於心遠畢恭畢敬目送韓老的身影消失在法醫室的幽暗處。

於心遠回頭向行署公安局大門走去,他心頭一塊疑雲終於消除了,又得到一個意外線索,心情特別輕鬆,不禁哼唱起來:“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停在門口吉普車上的國慶從來沒見過於心遠這麽開心過,竟然哼著“呀呼嗨嗨,一個呀嗨, 呀呼嗨呼嗨,呀呼嗨~”走過來,等他上車,他問:“隊長,去哪裏?”

“回家!”於心遠回答道。

好久沒回家了,兒子、女兒見到他也特別親熱,問長問短。晚上,等孩子們都睡了,於心遠深情的看著妻子,妻子比他小十多歲,當年也是風姿卓約的美女,妻子潔白無瑕的皮膚,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挺拔的鼻梁,飄逸的秀發,在大街上,回頭率100% 。行人們都說嘖嘖稱讚“這個女人真漂亮。”但現在,本來還應該是女人風韻之年,但由於長期操勞和擔驚受怕,眼角被刻上飽經風霜的皺紋,而且鬢角也出現了與年紀不相稱的白發。盡管如此,妻子的臉龐依然純淨整潔,頭發簡單地紮成馬尾辮,額前長長的頭發,宛如初春細嫩的柳枝,柔軟,飄逸。

“淑芳,這麽些天,我不在家你一個人辛苦了!”於心遠輕輕撫弄著妻子的頭發說。

淑芳歎了口氣,說:“辛苦倒沒什麽,就是孩子問題,考不上大學,該到哪裏上班呀!”

於心遠將妻子摟在懷裏,說:“總要往好處想嘛。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的過是福氣,考不過是正常。這次思俠帶的兩個班,都考出了非常好的成績,到時候我讓女兒到思俠班上去複讀一年,找思俠幫她重點補習,應該沒什麽問題。”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常年不在家,我有事也找不到人商量,心裏老是沒著沒落的。家裏的漿洗做飯也就罷了,還有買米買煤,一些人情世故,都要我一個女人親力親為,有時候真是覺得太累了!”妻子在於心遠的懷裏呢喃著。

於心遠心裏也是泛起一陣酸痛。“**”十年,無論自己是身在“牛棚”,還是在勞改農場,隻要是探視日,無論是炎炎烈日,還是風雪交加,妻子都會前來探視。“牛棚”和勞改農場都在偏遠地區,妻子一個弱女子,一個人靠著兩隻腳,走上一夜,就為看丈夫一眼,給丈夫送點好吃的,補充營養。即使在冬天,於心遠接到淑芳帶來食物還是溫熱的,那是她將食物放在懷裏,帶著的體溫。自己平反後,本來以為一家人能夠團聚,卻不料還是聚少離多,於心遠內心滿懷愧意。

對於“2.15”重案,盡管局領導一句話都沒提,一點壓力都沒向專案組施加,但於心遠明白,局長特意給專案組中午的那頓豐盛加餐,就已經融入了領導的濃濃情懷和殷殷希望。

第二天一早,於心遠又和妻子、孩子匆匆告別,和國慶、建軍一起開車返回雷江。

一路上,於心遠腦海裏一直盤旋著“2.15”案情的各個細節。建軍開的又快又穩,吉普車很快就進入了雷江縣城。突然,於心遠覺得徹底猛地前傾,一陣尖嘯的急刹車把於心遠從思考中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