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啊?”夏初遇還是對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老板看看她又看看宮南卿,“這就說來話長了。”眼裏透著光,神情陷入回憶。

原來幾年前,老板在一鬧市附近擺攤被城管抓住沒收工具,當時場麵十分混亂老板家剛上幼兒園的小兒子嚇得嗷嗷嗷直哭,媳婦兒也跟著抹眼淚。食客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好些個人趁亂逃單老板根本鬥毆顧不過來。

宮南卿跟楊學兵剛好路過,見此情景,便上前幫老板說情。宮南卿上前隻跟城管說了三句話:

第一,有年幼的孩子在場,他們這種暴力執法的行為若對孩子造成心理傷害,憑借這點就可以去城管大隊投訴他們;

第二,都說法不容情,但相關部門也明確提出執法適度且有溫度,就算真的處罰也等他們把今天的活幹完,畢竟消費者是花了錢的;

第三,現在接近淩晨照理說他們城管現在應該是下班時間,他有理由懷疑他們是加班想藏私執法。

楊學兵當即拿出投訴電話要打過去問問,又揚言說自己一哥們就在城市管理中心,他問問現在是不是巡查時間。

對方聽到老兵說的那人名字,就道今天時間比較晚了,念是初犯可以不處罰,但是下次不要再在這裏出攤了。

此時不了了之,第二天就有人聯係他幫他找了這麽個偏僻的地兒。

講完之後,老板無限感慨,“唉,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但凡能租得起門麵付得起房租,我們也不想這樣跟打遊擊一樣。”

但是門麵房租太貴家裏負擔又重,當時大兒子念初中小兒子剛上幼兒園還有個癱瘓的老母親,他真的負擔不起租門麵的錢,除了擺個攤又能有什麽辦法。

好在,現在這兒地方雖然偏僻,但附近有個批發市場剛過來的時候還有個工地在施工,來往的人倒是也不少,再加上之前慢慢積攢下來的老客戶,生意還說的過去。

“城市環境衛生固然重要,但生活也需要點煙火氣。”夏初遇感慨,“咱們擺完攤之後把場地打掃幹淨,隻要不占道,城管應該也不會趕盡殺絕。”

“對啊,我們每次收了攤,都會好好打掃幹淨這地方,現在看著不是挺幹淨嘛。現在他們城管偶爾還會過來吃個麵。”老板說,如此,他已經很滿意了。

離開麵攤之後,坐回車裏,夏初遇問他,“這地方是你給找的?”

宮南卿愣了三秒,“你怎麽知道?”

“我就這麽掐指一算,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夏初遇笑著說。

等紅燈的空檔,某人眼神深邃地瞅著她,“那你算一算,今天晚上你在哪裏過夜?”

聞言,夏初遇瞪他一眼,“這個問題不用算,我肯定是要回家的。”

“你家有點遠在東郊外,我今天去了外地一趟已經連續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忙到現在才吃中午飯。而且送完你之後還要回去趕個設計,明天一早去公司開會……”

夏初遇有點好氣又好笑地看向他:“所以呢?”

“所以,能不能體諒一下男朋友,今晚先去我那裏,明早咱們一起回公司,嗯?”他努力語氣平和不要講得那麽可憐兮兮的,可是越講,越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蠻慘的。

聽他說了這半天,就一個意思,想讓她回他家唄。

“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不用麻煩你送我。”夏初遇說,“去前麵路旁停一下車吧,我從這裏下車。”

“這麽晚了,你要自己回去?”宮南卿眼裏有星星,不等她回答,他兀自接著說,“我一個大男人是絕對不會叫一個女人深更半夜自己回家的。那多沒風度,這要是被老兵知道還不知道會怎麽編排我?”

“嗬,那你深更半夜叫一個女人去你家裏就叫有風度了?”夏初遇都被他的理由給氣笑了。

“你是一般的女人嗎?你是我女朋友。”宮南卿說得振振有詞,見她小臉微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等一下,請問夏小姐你是不是想歪了什麽內容?”

“嘁,我才沒有。”夏初遇臉更紅了。

“我家房間很多……”宮南卿解釋,“你可不要亂想。”

夏初遇覺得現在解釋什麽都是多餘的,仍不遺餘力地再說一遍,“我真沒想。”

“算了,我這當人男朋友的,還是送你回家吧。”宮南卿見她堅持,就同意了。“不過,能不能幫用你手機幫我導航一下你家的位置,從這去你家的路我不太熟。”

聽到他說不過,她的心還微微緊張了一下,但聽到後麵的內容,卻有點小小的失落。失落於他沒有堅持。

拿過來手機導航了一下兩家的位置,確實,如果去她家他們要多走半個多小時,之後他再趕回家又是半個多小時沒了,前後他趕回家應該是淩晨一點鍾。

想到他還要加班畫設計。

夏初遇心生不忍,將目的地設為他家,開了語音導航將手機放在他的手機支架上。

聽到語音提示說到達目的地需要三十二分鍾,宮南卿偷著樂了三秒,咧嘴笑著問:“這可是你同意的。想好了?”

看他一副得寸進尺還有點得瑟的樣子,夏初遇瞪他一眼,“好好開車,否則我可是會反悔的。”

聽到她的話,宮南卿閉了嘴,專心開車,臉上洋溢這美滋滋的笑意。見她氣嘟嘟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就更美了。

過了會,體貼道:“要不你先眯一會,到了我再叫你。”

平時的好教養告訴夏初遇別人開車的時候,自己睡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我可不敢,否則被老貝知道你開車我睡覺,還不知道要我怎麽找你負荊請罪呢?”夏初遇借用了一下他的剛才說老兵會編排他的句式,稍加改動,後麵又補充了一句,“您現在可是我們的甲方啊。”

“這還不簡單,你就以身相許唄。”宮南卿說得很自然,“反正早晚的事,你們貝總肯定也會同意。”

貝靈悅來說他說和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宮南卿相信,那位貝總完全知道他們的事,包括他沒有失憶前的。

夏初遇看到前麵的黃燈亮了,他還是開車闖了過去,幸好現在是淩晨路上車不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拍著胸脯心有餘悸道:“大哥,你還是閉嘴吧,好好地專心開車啊!”

“你要是叫老公,我會更專心的。”

她從來沒想過這麽油膩的土味情話,他居然會說得這麽溜。真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