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鵬的臉色頓時黑沉的宛若鍋底,神情充滿了怒意,下意識的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對著她低吼出聲,“你再說一遍試試!”
薑思緲絲毫不懼的迎著他的目光,微微動了動唇,準備再說一次,卻忽地被人從後麵捂住了嘴巴。
她一陣詫異,下意識的回頭,卻見到紀雨露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與此同時,孟澤成已經走到了薑思緲的身旁,一邊伸手將她攔在身後,一邊抓住陶鵬的手臂,對著發怒的他冷聲道,“陶鵬,你突然闖入我們教室,故意刁難欺負女孩子,就不怕被導員知道,責罰你嗎?”
陶鵬愣了一下,不自覺的鬆開了薑思緲的手腕,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到教室裏除了他們幾個已經沒有其他人,便不由得冷聲笑道,“誰會相信你們說的?你們都是一夥的,又沒有其他人可以證明。”
葉心悅舉著手機,瑟縮的走到了前麵,大著膽子,鼓起勇氣向陶鵬伸了伸脖子,“你別太囂張了,你剛才欺負皇上的樣子,我都錄了下來了。”
陶鵬聞言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使得葉心悅像個小兔子似的,立馬縮了縮脖子,踉蹌的向後連退了好幾步。
“就算給導員看又怎麽樣?不過是同學間相處產生的一些小摩擦,導員是不會管的。”
“那我要是發個帖子,說是副校長的兒子仗著權勢欺負人呢?”
孫言緩步從後麵走了出來,對著陶鵬揚了揚手機,嘴角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陶鵬的臉色驀地一變,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手機,冷冷威脅,“我警告你,別隨便亂發東西,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呀,可真是怕死我了。”孫言朝他笑了笑,嘴角的笑意慢慢斂下,聲音漸沉,“要不然,我們就試試?反正最近‘濫用職權’可是個敏感詞匯,一不小心可是要坐牢的。”
陶鵬沒有再說話,隻是狠狠的盯著她,看向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將她暴打一頓似的。
隻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敢,也不能。
陶鵬轉眸看向薑思緲,那眼神似乎甚是鄙夷,而後便輕輕的嘲諷一笑,“真是個虛榮的渣女,還好我及時放棄了。”
薑思緲倏地便鐵青了臉,下意識的便想要掙開,幾乎想要直接衝上去再和他理論一番。
隻是,紀雨露將她緊緊抱住,不給她任何的動彈,使得她生生的錯過了一個複仇的好機會。
待陶鵬走後,薑思緲才被放開。
她不停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待緩解些許後,便不由得回頭看向紀雨露,想要斥責她剛才為什麽攔住自己。
隻是一看到對方那擔憂的神情,她便覺得什麽都問不出口了。
“思緲,你應該知道,和陶鵬真的撕破臉,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好處。”紀雨露直直的看向薑思緲,眼神變得十分認真,沒有再用昵稱喚她,而是直接喚了她的名字。
一向纖細溫柔的聲音,此時卻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薑思緲驀地一怔,不自覺的轉眸看向自己的周圍,見到大家都微微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她的心忽地咯噔一響,混亂的腦袋似乎瞬間清醒,不自覺的抿了抿櫻唇,將心中的怒意慢慢壓下。
她知道,紀雨露說的是實話。
雖然說,她的祖母家的家境富裕,但是,她的父母與那邊的關係一向不和,從來也沒有太多的牽扯。
若是真的與陶鵬撕破臉,惹惱了他後麵的副校長,恐怕他們幾人今後能否成功畢業都是問題。
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真的有傳聞陶鵬利用家裏的權勢打壓同學,最後逼得對方退學。
雖然並沒有多少證據,很可能隻是以訛傳訛,但是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可能完全沒有緣由。
即便她無所謂,她也要為自己的朋友考慮。
其實,每個人的家庭環境都大同小異,是很正常的一般化,沒有辦法利用父母的關係得到一份較好的工作,能夠依靠的也就隻有自己的能力與文憑而已。
所以,她不能衝動的為了一己之私將好友的前途貿然葬送。
薑思緲快速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後,便慢慢的微微一笑,“沒事,我不會那麽衝動的。”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方才僵硬的氣氛似乎也得到了極大的舒緩。
“不用和那種人生氣,反正我們手裏有證據,他也不過是過過嘴癮,不敢真的為難我們。”孫言輕拍了拍薑思緲的肩膀,率先出聲。
葉心悅聞言,也拉了拉薑思緲的手,緩聲安慰,“沒錯,他最後不還是氣呼呼的走了。我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這種斯文敗類計較了。”
“對對,緲哥,不用跟那種人渣一般見識。他喜歡說,就讓他說去吧,反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孟澤成一邊說著,一邊還向陶鵬離開的方向故意做了個鄙夷的表情。
薑思緲的心髒倏地一暖,恰巧有想起他剛才仗義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老孟,謝謝。”
“嗐,緲哥,都是自家兄弟,和我之間還客氣個啥呀。”孟澤成大咧咧的拍了拍薑思緲的後背,一副爽朗幹脆的模樣。
薑思緲笑眯眯的看著他,不緊不慢的補充道,“沒有客氣,我隻是實話實說,誇你第一次表現得像個男人。”
周圍的幾人一聽,頓時噗嗤一聲,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孟澤成的老臉忽地一紅,方才還得意的模樣一下子便變得委屈了起來,“緲哥,不帶你這樣的,我可是為了你挺身而出,不該好好誇我的嗎?”
“對啊,我不是很認真的誇你的嗎?”薑思緲一臉無辜。
“不,你沒有。”
“不,我有。”
“不對,你真的沒有。”
“不對,我真的有。”
“……好吧,你贏了。”孟澤成的語氣甚是無奈。
薑思緲頗為得意的對他拱了拱手,笑嘻嘻的道,“承讓承讓。”
孟澤成看著她的神情,一時間竟有些‘無語凝噎’。
不過,罷了罷了,都沒事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