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難五女子
阿娟不是受了傷，而是在這時碰巧來了大姨媽。她肚子疼的直皺眉頭，躲到大樹後邊清理著。也許來勢凶猛讓她無有了辦法，幹脆脫掉上衣纏在襠部。
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常林差一點笑破肚皮。女孩子腹部高高的鼓著，兩腿走路的姿勢太可笑。紅了臉的女孩一隻手捂住胸部，在收繳的戰利品中找到一塊布纏繞在腰上。
阿花還能行走，裙子被子彈穿了個孔，不影響遮擋住下身的秘密。三個人稍微休息了一下，開始朝山體一側的山洞裏走去。
孟雷鎮，在四號公路西側。這裏地形險要複雜，氣候條件惡劣。溫度高的要超過三十八度以上。尤其是林中，簡直能把人烤焦。
走進山洞，三個人躺在地上再也不想動一下。常林拉過女孩子撿來的戰利品，從中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歇息過來的阿娟起身站起來，嬌羞的說道：“我去給你們找點草藥，天氣太熱，傷口會腐爛。”
常林停住手抬起頭，看著洞外說道：“馬上就要天黑了，你可不能遠去。記住，哪怕今晚咱們餓上一夜，也不能出現意外！給拿上這把刺刀，最好帶點幹淨的水回來。”
“我也去！”阿紅看著光著脊梁、露著下身的年輕人，眼光流露出恐懼。
“哈哈哈哈，老子不會幹你！”常林一把拉住要站起來的小女孩，大笑著說道：“這裏受傷了，動一下都受不了。”
“嘻嘻嘻。”阿娟忍不住發笑，一溜煙朝洞外飛奔而去。
常林鬆開女孩子，尋找著需要的東西時在緊急的思考著。現在無法回到部隊，敵人說不定會很快來到。山洞太小不說，沒有水源和食品很難藏身。
“明天一定要開這裏！”他拿起阿娟撿回來的步槍，發覺上邊多了一個圓形長管子。
“M21狙擊步槍！”常林一陣激動，1968年9月，美國陸軍將1800支帶瞄準鏡、能精確射擊的M14步槍送到在越南的美軍部隊。這種槍隨後被命名為M21，可以使用發射7.62×51毫米NATO標準槍彈。
槍托由核桃木製成，用環氧樹脂浸漬，彈匣容彈量20發，配有兩腳架，射擊穩定性好。越軍為了奪取這種武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他拿起槍仔細地看著，慢慢地分解著，用破布擦著上邊的灰塵。從新組裝後，岸上彈匣伸出洞外通過瞄準鏡朝外看著。
從步兵調往坦克部隊的常林，被自己手中的武器驚喜壞了。幾百米外清晰地看到雞蛋大小的東西，這讓他忍不住想打一槍試試。
手指在扳機上終於停下來。一來是害怕槍聲引來敵人，另一方麵也不想浪費子彈。他戀戀不舍的把步槍放到身邊，又開始清理著自己的手槍。
天黑的時候，阿娟終於趕了回來。她放下幾根長長的竹節，把草藥在嘴裏噘著，解開常林負傷的大腿，吐出口中的藥草敷了上去。從新換上幹淨的布條，這才走到阿紅跟前。
“我不！”小女孩幾乎要哭出聲來，她的傷口在屁股上，子彈隻是劃破了一層皮。阿娟強行掀起一看，嗤嗤笑道：“叫聲不小，這算負傷？”
常林已經拿起竹節開始喝水，他已經幹渴的啞了嗓子，沒有去看兩個女孩，而是專心的往外瞧著。夜幕已經落下，看不清遠處的軍人，仰麵躺著用耳朵靜靜地聆聽著外邊的動靜。
“睡吧，熬過今夜，明天咱們還得換個地方。”常林閉著眼睛，聲音平淡的說道。
“西番蓮，甜酸可口、芳香怡人很好吃。”阿娟坐在阿紅與常林中間，從一個竹筒裏朝外倒著山裏邊采摘的果子。
常林抓起一把塞在嘴裏，一陣猛嚼喊道：“好吃，這比大米飯都好吃！”
“阿林，還記得去年你救我的事嗎？就是這個洞，我的胳膊被豹子咬傷，是你在這裏守了我一夜，天亮才送我回家。”阿娟很激動，如果不是常林正巧路過，自己的小命早就完了！
“去年，我們還是兄妹加同誌，而現在咱們成了敵對國！”常林想起這件事就頭疼，他為援越開了一年汽車運輸大米和物資，現在卻來毀滅這裏。
“國？我住在越國境內，但我從來沒有承認它是我的祖國！百姓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常年在戰亂中。就拿阿紅來說，她兩個哥哥死在美軍手上，父母卻死在自己祖國的士兵子彈下！”
阿娟悲憤交加，訴說著心中的不平和對生活的失望。常林歎口氣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越國的一少部分人操縱著所有百姓的命運。”
“阿林，我不想呆在這個國家，你帶我走，去到中國。等我長大，嫁給你都行！”阿娟思考了很久，終於對常林吐露心聲。
“傻丫頭，去年我帶你走還有可能，現在你恐怕沒希望。兩國交戰，他們會讓你進入？”常林拍拍女孩的腰部，哭笑不得說道。
“你留在這裏！”阿娟很機靈，常林說的一切她都清楚，看到男子漢沒有拒絕自己，喜出望外的靠在對方的胸膛上，麵對麵說道：“這裏是邊境，山高林密、人煙稀少，咱們打獵種地，一輩子衣食無憂。”
“哈哈哈哈，我是軍人，傻丫頭！”常林忍不住發笑，這女孩太單純。
“可你回不了國，最起碼說現在你回不去。”阿娟指著洞外道：“東邊被你們的大炮轟開了水庫，道路成了泥潭和湖泊。南邊是越軍防守重地，你一個人也不可能闖過去！”
常林靜靜地聽著，他驚奇的望著小女孩，腦子這麽好使，簡直就是個謀略家。閑暇無事，他詼諧的說道：“我可以一路向北，回到國內去找我的部隊。”
“向北？北邊是茫茫林海，樹林裏被越軍埋設了大量的地雷！”阿娟一臉壞笑，好像常林走不掉她很開心。
“西邊呢，我可以朝西闖，再往北走回國。”常林早就謀劃好了行動計劃，不緊不慢的說著。
“西邊是湖水。”阿娟閃爍著眼神，警告著年輕人。
“這——”常林還真的沒有了辦法。但他很快釋然，現在受傷不能行走，等傷好後就憑自己的槍法和軍事素質，一定能殺出一條血路回到祖國！
阿娟看不清常林的神情，但從對方平穩的呼吸中就知道，對方沒有失望和焦急。她認真地說道：“阿林，不管你走到哪裏都要帶上我，如果咱們分離，我會開槍自殺！”
“你——”常林無語了，這丫頭是個死心眼。
“我沒文化、也沒其它本事，但我可以打獵、種地，將來給你做飯、生孩子。你若看不上我，就收留我做一個使用的丫環也行。”阿娟滿含熱淚，翻身平躺在常林身邊。她淒苦的說著心裏話，表示自己認準了身邊的男人。
提起打獵，常林突然想到阿娟神奇的槍法。他側身麵對女孩，輕輕地問道：“你的槍法誰教的？”
“我姐。”阿娟也側身麵對著身邊的男人，黑夜中睜大眼睛說道：“姐姐比我大十歲，她教我打槍是為了在山林中狩獵，也為了保護自己。”
“你姐？”常林驚訝的重複著，試探著問道：“她是軍人？”
“嗯，是被強行征兵帶走的。已經有三年都沒有回來，恐怕已經死在戰場上了！”阿娟聲音嘶啞，但這次卻沒有啼哭。
“睡吧，今後的事兒誰也無法預料，現在是在敵後，我也不知還能活多久。”常林輕拍一下女孩，轉身麵對洞口。
也許太累了，三個人在蚊子嗡嗡亂叫的山洞裏香甜的睡過去。清晨的涼爽讓常林醒過來，發覺受傷的大腿已經不再疼痛。他試了一下，可以移動，表示已經能自己行走。
正當他要站起來的時候，聽到洞外林子裏傳來莎莎莎雜亂的腳步聲。順手拿過狙擊槍，朝身邊的女孩推了一把：“來人了，別出聲。”
阿娟急忙掂起一支衝鋒槍，越過常林的身體蹲到洞口。當樹林中的人影露出麵目時，女孩驚呼喊道：“阿雲、小雪、阿英，你們也逃了出來？”
“阿娟！”三個女孩聽到喊聲嚇了一跳，當看清是阿娟時，她們哭喊著跑過來，四個女孩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她們是——”看到是阿娟的熟人，常林把步槍從新放下。但他更加發愁，三個人都在餓著肚子，又增加三個身材矮小的女孩子，今後該怎麽生活？
“這三個姐妹是我們鄰村的。越軍到處拉人參軍，女孩子也要去做他們發泄的玩物。”阿娟氣憤不平的說著，好像對三個女孩的情況很了解。
童石詫異的看著三個女孩，越國女人普遍較瘦小，可能是熱帶雨林氣候的原因，十三四歲的女孩發育已經成熟。這三個女孩都是豆蔻年華、風嬌水媚的尤物，難怪會逃避在深山老林中。
“你帶她們走吧。”常林急劇的思考後，決定趁機和阿娟分開。這些女孩是敵國人，而他要殺死的人正是她們的同胞。萬一這些人背後給他來上一槍，死在女人手裏去見閻王都不會原諒自己！
“走？往哪裏走？我們走了你怎麽辦？”阿娟回身看著常林，發出一連串追問。
“留在這裏也隻能是死！”常林清楚，這裏沒有吃的，難道要啃樹皮、吃草根不成？
“餓死我們也不回去！”小雪突然接過話題，對地上躺著的男人看了一眼，驚呼道：“你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