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薛蟠坐在院中,心思複雜萬分,明天就是自己娶妻日子,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娶老婆,偏偏還是個從未見過,說不擔心那是騙人,薛蟠到底不是純粹古代人,對這種洞房第一次見麵安排十分不滿,哎,也不知道人家公主看不看得上自己。
想著想著薛少爺又覺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運,要不是一場時空穿越讓他來到了這個紅樓世界,就在現代那個一窮二白人民教師,就算是背著教授名分,其實工資還比不上人家外麵擺小攤,能有這樣有錢有才有權女人看得上自己才怪,更何況上輩子那張臉可沒有現在這麽好看。
想到這裏,薛少爺頗有些自戀,他跟寶釵長得很相似,隻是少了一分女氣,多了一份俊朗,加上刻意表現出來溫文儒雅,倒是可以欺騙大眾,最主要是他這輩子注意飲食鍛煉,總算是讓這具身體一直維持在苗條狀態,沒出現電視裏頭薛胖子形象,要真成了那個腦滿腸肥模樣,還不如以死謝罪算了。
正胡斯亂想著,門驀地被推開,薛蟠皺了皺眉頭,這種沒禮貌沒素質行為也隻有那至尊無上皇帝會做了!一個白眼掃過去,果然看見那個罪魁禍首一臉麵無表情占據了對麵座位,看這模樣不明白還以為自己才是欠債那個呢!
薛蟠心中不滿,也懶得端茶送水了,懶洋洋爬在桌上不加理睬,擺明了還在氣頭上,姬栐見他這副孩子氣模樣,心中覺得好笑,想到這個人也隻有在自己麵前會出現這樣表情,臉色稍緩,伸手故意弄亂他長發:“怎麽了,不歡迎朕?”
“歡迎歡迎,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誰敢不歡迎您老人家。”薛蟠瞥了他一眼,護住自己腦袋不讓他動手動腳,本意是指著不明賜婚事情,這時候聽起來卻帶著一絲曖昧,但顯然說話人絲毫不覺,依舊氣呼呼整理自己發絲。
姬栐眼中含笑,一腔怒氣也漸漸消散,若是選擇另一條路話,這個人也就不會這般對著自己笑了吧!想到這人會用對付外人表情對待自己,姬栐頓時覺得無法接受,原本因為明天婚禮而糾結內心也慢慢平緩下來了,既然做下了決定,就不要想到後悔。
“怎麽,聽你話還似在生我氣?端惠難道不能讓你滿意?”姬栐說道,那個名字脫口而出時依舊帶著一絲不明複雜。
薛蟠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氣道:“人都沒有見到過,能有什麽滿意不滿意。去看看小說網?。”
“怎麽,難道你就見過李家小姐了,遠遠看一眼那可不算。”姬栐笑著說道,他自然是知道這人趁著李蓉上香時候去看過,但隻是遠遠一眼,怎麽能了解了一個人,他又怎麽知道李家小姐“惡行”,哼,連那樣可憐貓都下得了狠心踩,絕對是個惡毒婦人。(天地良心,那李家小姐隻是不小心踩了貓咪一腳,到了皇帝眼中就不斷被放大,最終成了惡毒婦人,這還是沒出閣閨女啊。)
薛蟠一噎,他當然也是知道自己這次是有些偏激了,但對於莫名其妙成了駙馬事情總還是帶一點哀怨,尤其還是被最好朋友來了這麽一場,心中惱怒卻無處散發,隻能扭過身子不去搭理他。
“好了,朕都知道錯了,下次若是有什麽事情,定先跟你商量一番。”姬栐放低了身段,知道眼前人最無法抗拒就是自己偶爾露出弱勢,果然,薛蟠一聽見他話,有些不好意思扭過身子,又覺得自己似乎妥協也太快了一些,挑高眉頭說道,“下次要是再這樣,我一定跟你絕交。”
“是是是,薛大人!”姬栐故意做了一個輯,惟命是從模樣,倒是薛蟠覺得自己這次也太過分了一些,也就是這個皇帝脾氣好,兩人又是最好朋友,不然哪個皇帝能容忍大臣這般放肆,一旦想通了,薛蟠也不再別扭,從從容容給皇帝添了一杯熱茶,笑道,“嚐嚐看,就是上次你送來茶葉,我總覺得味道沒有上次喝好。”
姬栐喝了一口,果然味道差了一些,不過想想也是,宮中烹茶人都是專業選□,那水都是有頗多講究,眼前人看著是個風雅人士,但骨子裏總是不耐煩這些,對他來說還不如去溫泉莊子打獵更感興趣一些,當下隻笑道:“我倒是覺得更好了,茶水在一個意趣,隻看喝人罷了。”
薛蟠果然不再執著這個話題,轉而抱怨起這幾個月來被禮部大臣折騰事情,也幸好這裏不是清朝,不然他是不是還要被拉去教練場培訓一番,不然射箭射到了新娘身上可就慘了:“你說是不是,我覺得那禮服都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們還硬要回去改了兩遍,就沒看出來哪裏有差別。”
姬栐心中暗笑,不由想到當初娶皇後時候也是這般折騰,那時候自己受製於朝臣,娶得那人也不是心中喜歡,隻怕比起薛蟠來更加抵製,隻可惜,現在他倒是有了喜歡人,那些大臣也不再可以拿住他,卻不敢再前進一步。去看看小說網?。
薛蟠抱怨了一會兒,又笑著拍了拍姬栐肩膀,笑道:“不過你放心吧,雖然原先不甘願,但我既然娶了你妹妹,自然會好好對待她,不讓人欺負了她去,不會讓她傷心難過,你也用不著大婚前夜來我家警告吧。”
姬栐心中一怔,下意識就要吼出來,最好你厭惡了端惠,卻生生壓了下去,想到那個無辜被拉扯進來長公主,心中倒是難得升起了一絲愧疚,隻能苦中作笑:“那就好,把妹妹交給你我是一千個一萬個放心,你也不需要太在意端惠,她……是宮中出來女人,可以很好照顧自己。”
薛蟠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怪怪,他當然知道能在宮中活下來皇子公主沒一個簡單,但正因為這樣,這位自幼喪母公主才惹人憐惜不是嗎!“怎麽覺得你不擔心妹妹,反倒是在擔心我似地?”
姬栐怔了怔,心中苦澀不已,最終拍了拍薛蟠手,拿出早就準備好一攤子佳釀:“罷了,你們夫妻之間事情,到時候也不是我能管得了,明天我怕是不能到場慶賀,這杯酒就當是慶賀你大婚之喜。”
薛蟠也不推辭,拿了兩個幹淨茶杯過來倒了酒,微微一碰一口喝下,皇帝帶來酒自然是最好,倒是不太咧,一口喝下去隻覺得喉嚨下去一陣暖意,帶著特有酒香沁人心脾:“這酒不錯。”薛蟠誇道,順便用你明白眼神看著皇帝。
姬栐勾起了嘴角,緩緩喝下了自己那杯酒,笑著說道:“你既然喜歡,等回去讓陸河送一些過來,免得你說我小氣。”
薛蟠挑了挑眉,給了一個算你識相神情,兩人似乎回到了從來,身份還沒有敗露時候,每次薛蟠得了好東西都會記得留一份給薑維,而他帶來了好吃好玩,薛蟠總是要敲詐一番才心滿意足。
姬栐看著長成少年一副饜足模樣,也不像第一杯那樣喝急,隻一小口一小口抿著,跟小貓似地,不過要是把這話講出來,眼前貓咪一定會伸出爪子將他抓得遍體鱗傷!姬栐享受看著眼前一幕,很體貼給他再添上一杯,明知道這酒酒勁很大,卻一點兒也不想提醒,也不知心中是不是刻意忽略,讓這人婚禮帶上缺憾。
一會兒,薛蟠就覺得有些暈暈乎乎了,至少在昏黃燈光下,皇帝那張冷臉也顯得分外溫暖,帶著似有似無笑意,眼中帶著噬人柔情,薛蟠這才覺得自己真醉了,這樣眼神怎麽會出現在皇帝眼中,那種帶著排山倒海危險情感,怎麽會是看著自己!
薛蟠也是真醉了,在他第三次打翻了酒杯時候,姬栐一把按住他不安分手,笑著將他拉到了沒有撒上酒液地方,細細替他擦幹十指,剝去那染上酒香外裳,薛蟠隻帶著笑意任由他幫忙,也不說要喝酒,隻是爬在他肩頭癡癡笑著。
溫熱氣息一陣陣撲到頸間,姬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摟著他手不由收緊,再看那人迷迷糊糊眼神,十指拂過因為醉酒而越加嫣紅似滴臉頰,還有那嬌豔欲滴薄唇,空氣中彌漫著酒香與情思曖昧。
皇帝這一刻似乎也醉了,不由自主低下頭,在那薄唇上印下一吻,卻在那人懵懂眼神中驀地回過神來,迅速離開,看見那人隻是信賴卻迷茫看著自己,心中不斷掙紮,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甩到**,來一場肆無忌憚愛憐,卻敗在那彌漫著霧氣眼神下。
半晌,平息了自己沸騰血液,皇帝伸手將半睡半醒人抱到了**,替他掖好了被子,那擾亂人心罪魁禍首這時候睡得十分安心,還很是孩子氣蹭了蹭薄被,姬栐低下頭在那額頭飲下一吻,到底沒有再繼續下去。
扶著光潔臉頰,那因為醉意泛著紅暈肌膚更透著水嫩,似乎呼喚著人去啃噬,一遍遍較量著身邊人自製力,半晌,皇帝歎了口氣,終於還是鬆開了手:“你……應該祈禱不要讓朕再見到這樣場麵。”
睡著人顯然沒有體會到皇帝苦心,心滿意足蹭了蹭被子,打了個小小酒嗝,舒舒服服睡過去了,一點兒也不在意是不是會**了誰,也沒有意識到那人掙紮糾結,半夜陪伴最終結束在一聲無聲歎息中。
薛蟠再一次醒過來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暗暗嫉恨皇帝這個混蛋,明知道今天是他大婚之日還引誘他喝酒,喝就喝了還讓他喝醉了,最可惡是這酒後勁還不是一般大,要不是侍書侍文怕他錯過時間早早進來催,今天可要出大簍子了。
喝下那碗苦澀不已醒酒茶,耳邊是薛王氏不停念叨,薛蟠心中叫苦不迭,再一次恨上了皇帝,這家夥不會是故意吧,好不容易說服了薛王氏去前邊照應,薛蟠揉了揉發疼額角,暗歎一聲命苦,也隻能用冷水洗了洗臉頰,清醒了一些便在侍書侍文幫忙下穿上禮部送來喜服。
正忙著梳妝打扮,那邊有丫頭進來說道劉延來了,薛蟠皺了皺眉頭,額頭還是覺得酸痛,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不明白劉延這時候進來做什麽,但還是讓人去帶他進來,劉延並不是那些會沒事找事人。
一會兒就見劉延小心翼翼捧著一個檀木盒子進來,似乎頗為沉重樣子,侍書忙過去幫忙接了,劉延卻不放手,徑直走到了薛蟠麵前,麵前怔了怔,隨即笑道:“這些天不見,原來你是閉關給我準備大禮了,要我現在打開看看是什麽嗎?”
劉延見他一下子明白自己意思,不由咧開了嘴角,猛點了點頭,將盒子放在了他身前桌上,眼巴巴看著薛蟠動作,倒是弄得薛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掀開盒子,卻見是一套大紅喜服,不同於一般喜服那般一位喜紅,攤開來一看,卻發現大紅衣服上不僅繡滿了暗紋,在陽光下燁燁生輝,勾勒出一朵朵繁複花紋,那衣服中竟然穿插著用金絲銀線水晶骨,陽光一灑下來,隻覺得滿目輝煌。
薛蟠不知道劉延是花費了多少心思才打造了這樣一件喜服,讓在場人無一不眼帶驚豔,甚至連他都舍不得放開手,但今天卻注定隻能讓他失望了:“劉延,我很喜歡你禮物,但是,駙馬喜服是有規格,怕是不能用你這件。”
原本聽見薛蟠喜歡而帶上光彩眼珠見見黯淡下去,劉延捏緊了拳頭,隻低下頭不敢讓他看見自己滿目悲涼,唯一一點奢望也不能實現嗎,終究還是奢求了!
薛蟠心中不忍,但他今天要是穿上這件衣服去迎親,明天朝上就能有彈劾奏章,原本因為娶了公主就已經在風頭浪尖了,隻期望隨著時間過去而不被人注意,薛蟠怎麽都不會做出這樣舉動,這件衣服也太過於……華貴豔麗了。
但看見劉延無法掩飾失落,薛蟠心中覺得有些愧疚,想到自己一輩子能說上話朋友也隻有遠在他鄉馮淵,身在皇宮姬栐和眼前這個不會話說卻能明白自己劉延,僅有一位能參加自己婚禮朋友,難道還要讓他失望嗎。見那人低著頭不說話,薛蟠到底是心軟了,想到劉延為了這件衣服指不定多久沒有休息,歎了一口氣,笑著開始寬衣解帶。
“罷了,雖然不能穿到公主麵前,但現在卻可以試一試,反正時間還早。”薛蟠說著將身上喜服除了下來,示意侍書侍文給他穿上那件華麗喜服,侍書侍文見時候還早,也不會耽誤了吉時,倒是沒有阻止,上前拿起了那件絕世華麗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