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
嫁女
黛玉這一住,卻是再也沒有搬回去,被兒子開解了一通,見到黛玉又煥發了母愛的薛王氏後來倒是舍不得讓她回去了,總覺得榮國府沒有好好照顧林黛玉,這才養成了這麽輕飄飄的身子,看看寶釵,那才是年輕女孩兒應該有的身段,這瘦巴巴的模樣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好生養啊,以前是女孩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可是要嫁人了,萬萬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薛蟠看著廚房不斷的送來什麽當歸木瓜紅棗燕窩湯,心中暗暗懷疑這樣補下去不說林黛玉那個單薄的身子受不受得了,隻說要是都有用的話,那黛玉妹妹不會成了36D的驕傲身材吧,那可是會將不少少男少女的夢想打破的,值得慶幸的是,林黛玉既沒有出現虛不受補的情況,也沒有變的他想象中的模樣,隻是一貫蒼白的臉色多了一絲血色,看起來倒是更加像少女了一些。
薛蟠因為是成年男子了,自然不好經常見黛玉,從她住過來之後也就見了兩次,但每一次都看著黛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眉目間的憂鬱也散了一些,心知少了在榮國府的處處小心,黛玉的敏感心思也能緩解一些。
家裏有了四個女人,最開心的莫過於小包子薛瑞了,多了一個女人逗弄寵愛不說,因為這樣,他那個壞爹爹就沒那麽容易逮到機會狠狠捏他的臉頰了,小包子想到這裏,就對著神仙似地姐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逗得黛玉舍不得撒手。
黛玉在這邊住的舒服,除了寶玉整天想念她,時不時就要過來竄上一竄,最後還是被薛王氏和王夫人聯合鎮壓了,不說已經定親的人要避諱,這薛家還有一個女孩兒呢,要讓人隨便的進出,還不被人吐口水,寶玉因為見不到林黛玉而悶悶不樂,就找借口說是來看望薛蟠的,但被薛蟠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了。
黛玉一住就是三個月,似乎榮國府那邊忘記了將她接回去準備婚嫁,這邊薛王氏也舍不得將她送回,認命的決定多準備一份嫁妝,雖然不像對寶釵那般無微不至,但也是盡善盡美了,跟賈母深談了一回,賈母隻拿出了自己的體己作為添補,倒是讓黛玉的嫁妝更加殷實了。
隨著出嫁的日期越來越近,寶釵也開始惶恐不安起來,雖然每個人都說吳越是個好的,她自己也曾經見過一次,但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心裏還是沒底,一想到要離開母親哥哥去一個陌生的家庭,嫁給那個陌生的男人,寶釵就忍不住擔心,一想到迎春先前的遭遇就更是懼怕了。
薛王氏看在眼裏也隻能婉言安慰,倒是公主笑著對她說了許多,讓她做點別的散開心思,薛蟠見她是在緊張的不成樣子,故而說道:“你要是真這麽擔心,想要悔婚也行,隻要寶釵不想嫁,哥哥一定會幫你扛下來的。”
寶釵還未說話,薛王氏就氣得大罵道:“你又說什麽混話,沒得讓親家聽了去還真以為我們有別的心思,寶釵別怕,你難道還不知道你哥哥,要不是把那人摸得清清楚楚的,就差連身子都檢查一遍兒,你哥哥能隨便將你嫁出去,吳越當然是個好的,你隻要等著當新娘子就行了。”
寶釵羞紅了臉,一邊的黛玉眼瞧著薛家幾人說笑,心中帶著些羨慕,又想到自己嫁給寶玉之後,是否也能夠這樣合家歡樂,但一想到王夫人,心中就黯然了一下,勉強對著寶釵笑道:“是啊,寶姐姐,有幹娘和幹哥哥給你把關,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寶釵被他們說得臉上發燙,隻跺了跺腳跑了出去,黛玉連忙笑著跟了出去,剩下一屋子大樂的人,薛蟠心裏想著還真有些舍不得這個妹妹,等寶釵出嫁,黛玉離開,薛家又隻剩下兩個女人一個孩子,自己要不在家的話,還真的有些寂寞,這樣想著,薛蟠開始猶豫是不是去領養幾個孩子回來,也熱鬧一些。
很快就到了寶釵出嫁的那天,薛府鋪天蓋地的紅色,紅燈籠,紅喜字,紅綢緞還有那開得嬌豔的紅花,隻將來來往往的賓客臉上也熏得一片喜氣,薛蟠忙著接待客人離不開身,隻曉得嘴角都僵硬無比,還有寶玉趁亂跑了進來要找一個多月沒見的林妹妹,卻被公主派來守門的丫鬟擋住了,當下就鬧了起來,要不是管家機靈將他糊弄到了後頭,還真要弄出聲響來。
薛蟠聽著對寶玉有些不滿,雖然那一腔真情可以理解,但這般不知世事的真不討人喜歡,小時候還能說是天真無邪,長大了那就是沒長腦子,但臉上卻一直帶著笑容迎賓,他娶媳婦的那會兒不用自己做這事,現在才發現這接待客人才是技術活,不但身體累,更重要的是臉僵心累,最可怕的是因為公主受寵的表麵,但凡朝上見過一麵的都來了,一些去了吳家的客人還派人送了兩份禮,弄得薛蟠暗道婚禮就是件斂財的玩意兒。
新房裏,寶釵已經穿上了華麗的嫁衣,淡淡的妝容襯得年輕的臉龐更加秀美,帶著一絲即將為人婦的羞澀和嫵媚,公主親自幫她梳起了發髻,這可是寶釵作為女孩兒的最後一次批發了,過了今天,她既要梳成婦人的髻式。
薛王氏因為自己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執意不肯幫寶釵梳頭,隻說接著公主的福氣,在一邊捏著手絹擦眼淚,明明昨兒個還是個到處跑的小丫頭,今天卻都可以嫁人了,一會兒寶釵打扮妥當,看得幾人直說好看,公主身邊的燕飛還直說比得上當初公主,逗得幾人大樂不已。
公主知道薛王氏定還有什麽要交代的,笑著放下梳子帶著黛玉走出去,寶釵伸手幫薛王氏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道:“娘讓我不哭,怎麽自個兒就哭了,這不是引得女兒落淚嗎?到時候化了妝,嫂子可要發大火了!”
薛王氏忍住了酸意,笑著說道:“你嫂子隻會笑話你是大花貓,哪裏會發火了,我的兒啊,今天你一出嫁,以後見麵就難了,端沒有新婦常常往家裏跑的,你要耐住性子,好好孝順長輩,伺候夫君,不求做到每一個都說話,但要好好抓住該是你的。”
“寶釵,你要記住,女人說到底,靠的還是孩子和丈夫,你要做的,是要緊緊抓住男人的心,最好是像你哥哥那樣,永遠不起納妾的心思,早點爭取生一個兒子,也能有些保障,你哥哥從來都是寵你的,要是受了什麽委屈,也不要一味的忍者,回家來說,自有娘和哥哥幫你出氣。”薛王氏嘮嘮叨叨說了許多,隻擔心自己漏了哪裏,讓寶釵出了岔子受委屈,隻聽見外邊丫鬟提醒了幾次才聽了話茬。
薛王氏轉身將桌上的一個盒子拿了過來,鄭重其事的放在了寶釵手中:“這裏頭是娘和你哥哥送給你的嫁妝,裏頭的銀兩你盡管拿出來用,隻那幾個生錢的鋪子斷斷不能交給別人,得了錢你可以拿出來花,但底子要給自己留著,將來生了兒子便可以傳下去,生了女兒也可以當嫁妝,這是你自己的私房,一定要在自己的手中,你明白嗎?”
寶釵早就被薛蟠帶著觀察了一番,自有一番見識,明白這算是自己最後的保障,也收斂了神色接過來小心放好,心中感動不已,能有這樣為自己著想的親人,是幾輩子積來的福氣!但想著以後卻難得能見母親哥哥,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霧起來,薛王氏連忙幫她擦了,笑說道:“你可別真的哭花了臉,這可沒時間再給你梳妝了。”
兩人收拾了一番,將那小盒子放好,才召喚外麵等著的人進來,公主幾人自然又說了一番不舍的話,這才給寶釵蓋上了紅蓋頭,一直侯在外頭的媒婆這才得了機會進來,說了連番的吉利話,聽得前頭傳來熱鬧的鞭炮聲,連忙說道:“前頭可不是在催了,小姐快些吧,新郎官可要等不及了。”
卻原來迎親的隊伍早就到了,隻媒婆進來迎著新娘出去,卻已經耽擱了一會兒,薛王氏怕錯過了吉時,連忙扶著寶釵出去,一踏出房門,隻聽見前邊鞭炮聲震耳欲聾,又帶著賓客的恭喜聲,真真的十分熱鬧。
寶釵隻覺得自己被牽著走了一陣,到了門檻前邊,才聽見那熟悉不已的聲音,薛蟠瞪了眼即使是大婚之日也麵無表情的吳越,要不是他眼中掩不住的笑意,真要以為這是個冷心人了!“現在我把妹妹交給了你,她要是受半點委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吳越鄭重其事的一鞠躬,大聲說道:“此生此世,決不讓寶釵受半分委屈。”
寶釵那紅蓋頭下邊的臉頰直發燙,恨不得就此挖一個地縫鑽進去,薛蟠卻對他這副態度很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就信你這一次。”
遠遠的看著車隊遠去,屋子裏頭還有一室的賓客,薛蟠忽然有些意興闌珊,自家妹妹被大尾巴狼拐走了,他還得應付滿庭的客人,但這還是不能不做的事情,隻能帶著一張笑僵的臉去招待。
正想著偷懶一會兒,卻再抬眼間看見屋角閃過一道人影,薛蟠驀地眼角一跳,朝著那邊走過去,到了轉彎處那黑暗處忽的深處一隻手將他拽了過去,薛蟠隻狠狠瞪向那人,咬牙喝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今天是寶釵的大喜之日,我可沒時間陪你。”
被冷落的皇帝挑了挑眉,這人連日來都忙著薛寶釵的婚事,已經好些時間沒有好好說話了,現在聽他這般說,隻皺起了眉頭,冷冷說道:“你莫不是想讓我走出去參加你妹妹的喜宴不成?”
薛蟠臉色一變,要是皇帝親自參加寶釵的喜宴,那還不定被人怎麽猜測呢,心中暗罵這個冰山臉其實是再幼稚執拗的人,要是在這個時候跟他對著幹,皇帝還真能做出那般的事情,隻能緩了臉色說道:“現在我真的走不開,你去房間等我可好。”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的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在他唇瓣落下一吻,翩然而去,方向正是薛蟠居住的院子,薛蟠驀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話豈不是跟那啥啥情人幽會似地,頓時羞紅了臉頰,轉身繼續應付賓客的祝酒。
送走最後一個賓客天色已經快接近二更,薛蟠暗歎這些人也是能夠鬧騰的,莫不是平時朝上被皇帝壓迫著,逮到機會就爆發出來了,喜宴最後都變成酒宴了,薛蟠伸了伸酸痛的腰身,覺得這比幹一天公事還累,想到房間中還有一個老大在等著,頓時苦了臉。
但無論如何,隻要自己不回去,那人是不會離開的,說不定耐性用盡的時候還會不管不顧的出現,薛蟠隻能帶著一身酒氣朝院子走去,一打開門,卻看見姬栐正半躺在**,身邊是一件攤開的喜服,卻正是那當初劉延給他特意打造的。
聽見腳步聲,**的人驀地睜開眼,直直看向進門的人,喜怒不知的問道:“這件衣裳哪兒來的,我記得你娶妻的時候穿的可不是這身。”
薛蟠苦笑著走過去想收起衣服,卻被姬栐按住了手,隻能解釋道:“這是劉延當初給我特別做的,隻是公主的婚禮上卻是不能用的,因為不能浪費了他的心意,所以一直好好放著,今天卻是侍書侍文定要翻弄出來看看有沒有被蛀掉,卻忘記收好了。”
“原來是他。”皇帝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居然敢給薛蟠送嫁衣,不,即使是喜服那也不行!見薛蟠小心翼翼的收起衣服,心中更加不痛快,冷聲說道,“這麽說來你不曾穿過?”
薛蟠愣了愣,隻能回答說道:“倒是成親那天套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再穿,這件衣服可沉得很。”
皇帝眼光一閃,忽的綻開一絲笑意,手指扯開被薛蟠疊好的喜服,淡淡說道:“我還沒見過你穿的模樣,不如現在穿給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