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是一場惡戰(二)

ument.write(

張鵬戰前主動要求到了尖刀班,這本來應該是陸維民的差事,但他不放心,堅決到了尖刀班。臨行前,宋德彪把他的子彈袋往上提了提,這是他們因為缺乏防護設施想到的土辦法,戰士們一身布軍裝根本沒有防護作用,大家就把子彈袋盡量提高些,希望借助彈匣擋下射到胸部要害部位的子彈。

當張鵬借著大霧向上摸進時,突然響起槍聲,他趕緊臥倒,後邊的戰士們也各自尋找隱蔽物躲起來,一陣亂槍後,敵人的陣地上又沉寂下來,原來敵人也怕我軍趁著大霧偷襲,聽到一點動靜就胡亂射擊給自己壯膽。在離敵人陣地前四十多米的地方是敵人布下的雷區,張鵬捋起袖子,拔出匕首,輕輕地在地上chou插,發現地雷後馬上排除,短短的距離,他們走了近二十分鍾,身後是張鵬排除的十多顆地雷和一條半米多寬的小路。

張鵬采用低姿匍匐運動到一段戰壕前,濃濃的霧靄遮擋住人的視線,近在咫尺也難以看清人的臉,他抱著槍側身滾進戰壕,落下時馬上驚動了敵人哨兵,不等敵人開口,張鵬的衝鋒槍就搶先說話了,一個三發點射將他擊斃,隨後將一顆手榴彈塞進離他最近的一個貓耳洞,‘轟’的一聲,破衣爛衫夾雜著人體的碎肉飛出洞外。

槍聲就是信號,已經等在戰壕外的尖刀班戰士,迅速跳進戰壕,分成數個戰鬥小組,一人掩護,一人把zha藥包,手榴彈甩進藏兵洞封閉洞口,等他們清理完這段戰壕裏的敵人,張鵬已經突進到二壕,他是見人就開槍,見洞就扔手榴彈,根本不給人家解釋的機會,敵人被打懵了,分不清到底多少人衝上了陣地,為了不被全殲,居然放棄了這個小高地,向下一個高地退去,張鵬見有機可乘,急忙讓尖刀班班長留下兩個戰士接應連長帶領的後續部隊,他和其餘的人摘掉帽子,尾隨著敵人向下一個高地追去。

這回連探雷的程序也省了,“隊長,別開槍,是我!”張鵬用越語大喊著,跟著敵人不開一槍衝上了高地,見到不戴帽子也不開槍,上去就拿刺刀捅,尖刀班的人衝上來有樣學樣,亂衝亂殺,悶聲發大財,一時間陣地上到處是敵人的慘叫聲和刺刀入肉的‘噗噗’聲,雙方的人混在一起,敵人難分敵我,怕誤傷,不敢開槍,一陣肉搏,尖刀班順利的占領外壕,守衛這個高地的一個排長指揮著殘餘的二十多個敵人守在內壕,和他們對峙起來。

張鵬端著槍守在戰壕的拐角處,隻要有敵人試圖通過這裏滲透,他就開槍,但一開槍,馬上會招來敵人一頓手榴彈,身上的衣服被彈片炸的更爛了。張鵬為擺脫被動局麵,拖過兩具敵人的屍體,搭在戰壕上,拽過一挺敵人拋棄的輕機槍對著內壕的敵人掃射,敵人的火力很快被吸引過來,打了幾天仗的戰士們很快明白了,順著戰壕向內壕衝擊,一旦接敵,就死死的咬住,不給他們絲毫的喘息。張鵬一連打光了三個彈鼓,打死了數個敵人的機槍手,壓製住了敵人的火力,內壕的敵人誰也不敢露頭了,他們的槍一響,馬上變成自己的催命符,身上很快會添上幾個窟窿。張鵬身前的敵人屍體,也被打的麵目全非,慘不忍睹,如果泉下有知,肯定在大罵他的弟兄們!

這時雨停了,霧也變得稀薄了,敵人被尖刀班壓進一個隱蔽部,憑借著一挺重機槍負隅頑抗,兩個想靠近隱蔽部準備炸毀它的尖刀班的戰士都被打成重傷,大家一時對它沒了辦法。

張鵬趕過來,觀察了一會,發現隱蔽部是土木結構的,他回頭看看兩個痛苦的不住呻吟的戰士恨恨地說:“燒了他們這個王八窩!”

戰士們找來敵人為晚上照明點燈用的煤油遞給張鵬,趁敵人換子彈的功夫他猛地竄出戰壕,拖著油桶向前躍進,敵人發現了,不知道我軍又找來什麽新式武器對付他們,立刻紛紛開槍封鎖張鵬的前進路線,尖刀班班長也馬上組織了兩挺機槍掩護,小小的高地上槍聲響成一片,張鵬借著敵人被壓製的瞬間兔起鶻落竄到個射擊死角,奮力把煤油桶甩向敵人的隱蔽部,沒等油桶落地就被密集的彈雨打成漏勺,他又投過去一顆手榴彈,爆炸的火焰引燃了隱蔽部,一個敵人探出身子甩了兩顆手雷試圖炸熄蹭蹭向上猛竄的火苗,火沒炸滅,人卻被滾下來的手雷炸死了。

兩個驚恐的敵人從裏邊竄出來,邊開槍邊跑,企圖突圍,七八支槍轉眼把他們打成蜂窩,倒在熊熊的烈火中,難聞的屍臭味立刻彌漫在高地上。

“繳槍不殺!”

“我們優待俘虜!”幾個戰士用南腔北調的越語大喊著,‘規勸’敵人投降。

十幾分鍾後,隱蔽部的一角被燒塌了,裏邊傳出一聲槍響,接著從裏邊有人喊著:“投降,我們投降,不要開槍!”幾隻衝鋒槍被拋出來,然後六個燎了眉毛,燒了頭發,衣服上還冒著煙的敵人舉著手狼狽的跑出隱蔽部,原來走投無路的越軍排長開槍自殺了,其他的人為了保命隻好向我軍投降了。

我軍的政策向來是優待俘虜,仔細搜過身後,沒有捆綁他們,隻是讓他們蹲在一起,給了他們兩個水壺,每人一塊壓縮餅幹。

張鵬湊過來給他們散了圈煙,用越語問道:“防守前邊主峰的也是你們部隊的嗎?”

一個歲數比較大的越軍士兵驚訝地看著張鵬說:“當然是我們王牌三師的部隊了,不過你的越語怎麽說的這麽好?”

“我的越語老師就是你們現在首都軍區特工大隊的教官,說的當然不錯了!”張鵬笑著說。

“怪不得你熟悉我們的戰術了。”越軍老兵說。

“你說錯了,應該是我熟悉我軍教給你們的戰術!”張鵬笑著糾正他說。

“我們曾經是‘同誌加兄弟’,現在你們為什麽要進攻我們!”老兵生氣的說。

“這個得要問你們政府了,我們國家曾經為你們付出那麽多,我的戰友就躺在前麵這座山背後的烈士陵園裏,你還要問我嗎!”張鵬不客氣地回答他。

“你來過這裏嗎?”越軍老兵問。

“我曾經準備為你的國家流血犧牲,但我現在卻作為你們的敵人來到了這裏,你不覺得可笑嗎?”張鵬自嘲地說。

“你一定參加過援越部隊,我們也很懷念和中國戰友在一起的那段美好的時光,但現在都除了戰火什麽都沒有了。”越軍老兵的這段話是用中國話說的,說完他頹廢的坐在地上沉默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