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襲(五)
月沒星稀的午夜,邊境線上響著稀稀落落的槍聲,偶爾還會伴有幾聲炮彈爆炸聲,破襲分隊越過了邊界,沿著預先偵察好的路線向既定目標前進。白天的冷槍冷炮逼得雙方都選擇在深夜出動軍工隊輸送軍用物資,為了避開敵軍的運輸隊,破襲分隊不得不沿著沒有人跡的獸道前行。.
.....
“隱蔽!”前方又發現敵人哨所。
“媽的,這什麽時候多出個崗哨!”溫炎清低聲罵道,“繞過去吧!”又無奈地說,敵人在山裏增設了多個哨所,這和預先的偵察情況有了變化,幾次改變行軍路線大大耽誤了行軍速度。
“張鵬,你在想什麽呢!”王力拉後兩步問他。
“我在考慮撤回的路線,現在敵情有變,我們的撤軍路線上肯定會遇到敵人。”張鵬一邊警惕的注意四周的情況,一邊說。
“現在還沒到呢,你考慮那麽多幹嘛。”王力聽完張鵬的話,滿不在乎地說。
“未謀勝先謀敗,我們活著去,也要活著回來,不多想能行嗎!”張鵬瞪了他一眼說道,王力不說話了。
“前邊是敵人的小村子,越過它就到了預伏區域。”杜宇前出偵察了一下,回來匯報說。
“順著村莊的外沿快速通過,注意警戒。”溫炎清看看表,命令道。
黑漆漆的夜晚,隻能看到村子的輪廓,整個村子的人都在沉睡,破襲分隊的腳步聲,驚起幾聲狗吠,村邊的一間屋子火光一閃,一個村民挑著一盞馬燈出來了,“隱蔽!”溫炎清一聲令下,小分隊迅速隱在田埂邊,做好了戰鬥準備,村民打著燈在院外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回到院子裏,給了狗一腳,回屋了。大家鬆口氣,站起身,快速通過,張鵬待他們走遠了,清理了剛才留下的痕跡,才快步跟上,隱進公安屯附近的樹林裏。
直線距離隻有一公裏多點,他們繞來繞去,走了三個來小時,這時天已經快亮了,張鵬選了一處既隱蔽又便於觀察的高坡作為自己的潛伏點,其他人間隔十米左右各自選好藏身地。當他們各自做好偽裝,天光放亮,公安屯裏傳來一陣哨聲,他們開始出操了,張鵬小心地探出頭向下看去,不由的心往下一沉,這哪裏是二十多個敵人啊,敵人這兩天看來增兵了,裏邊有近四十個敵人在整隊出操,他調了下望遠鏡的焦距,仔細觀看,出操的敵人中多了些穿新軍裝,留短發的士兵,“哦,看來新增的敵人是新兵,那麽今晚站崗的肯定是他們,他們經驗少,還好對付些。”張鵬一邊在心中暗自分析敵情,一邊把目光轉向山頂的哨樓,上邊擺著一挺輕機槍,一個哨兵在上邊來回踱著步子四下張望,觀察周圍的情況。太陽從東方升起來了,張鵬趕緊收起望遠鏡,防止鏡片的反光被敵人的哨兵發現。
敵人出完操,吃罷早飯,分成幾隊,在軍官的帶領下分赴各處哨卡執勤,營區裏安靜下來,警戒也放鬆了。張鵬活動了下腿腳,掏出幹糧先填飽了肚子,眯著眼睛打起了瞌睡,他一直信奉磨刀不誤砍柴工的古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下來不知會遇上什麽情況,到時想休息也沒了機會。王力睡覺愛打呼嚕,此時困得已經睜不開眼,還在強撐著,唯恐打呼嚕暴露了目標;溫炎清是個煙鬼,從出發到現在一顆煙也沒敢抽,憋的他抓耳撓腮的難受...
張鵬醒來時,天已過午,炙熱的陽光烤的樹葉都打了蔫,離發起進攻的時間還早,他觀察了下周圍的動靜,沒什麽異常,哨樓的敵人也禁不住酷熱,躲到樓下乘涼去了,營區裏隻剩下兩個士兵來回巡視。張鵬看看戰友們,王力嘴裏叼著條毛巾酣睡著,溫炎清鼻子下放著根煙卷,不停的嗅著,張鵬笑笑,爬過去來到他身邊,用匕首在地上挖了個小洞,掏出根煙,背身點上,然後把煙放到坑裏,用土把周圍包上,爬在地上抽起來,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抽煙。早就憋得難受的溫炎清馬上有樣學樣,迫不及待的抽起來。
“張鵬,你是不是幹過偵察兵,對這行當很熟悉啊!”溫炎清低聲問他。
“嘿嘿,保密,不告訴你。”張鵬做了個鬼臉輕聲說。
“小氣勁,不說拉倒!”溫炎清白了他一眼說。
......
兩人輕聲聊著天,時間似乎過得快了點,突然張鵬止住話頭,向前爬了幾步,向山下望去,一頭水牛順著小路向山上跑來,一個越南村民大聲吆喝著在後邊追趕。
“準備戰鬥!”溫炎清也發現了險情,對大家發出命令,其他幾個人趕緊做好戰鬥準備。
“不要開槍,觀察下再說!”張鵬盯著水牛對溫炎清說。
水牛眼看要跑到他們潛伏的位置了,‘啪’,忽然又傳來一聲槍聲,氣氛更緊張了,大家都悄悄地拉開槍拴,打開保險,這時,對麵的山上傳來越軍哨兵的喊聲,原來這是軍事禁地,不準村民隨便上山,村民聽到槍聲,停下腳步,可又舍不得耕牛,和對麵的哨兵隔著山溝吵起來。
水牛見沒人再追,放慢了腳步,甩著尾巴,悠閑的走上山來,低頭撿鮮嫩的青草啃起來,吃著吃著,忽然發現草叢中隱藏著一個人,水牛受了驚,抬頭就要跑,卻發現一把青草遞到了嘴邊,水牛禁不住鮮草地**,放下恐懼,又開始埋頭吃草,山腰處村民和哨兵還在爭吵不休。
好一會,越軍哨兵妥協了,允許村民上山找牛,村民氣哄哄地跑上山,撿起地上的牛鼻繩,拉起就走,牛蹄子好險沒踩到張鵬的頭上,牛尾巴掃掉了他戴在頭上的偽裝,幸虧村民急著走,沒有發現他們。
“好懸啊,張鵬你小子還行,挺鎮定,我差點就開槍了!”溫炎清擦了把臉上的冷汗低聲說。
張鵬也暗叫僥幸,幸虧是牛發現了他,要是人他們說不定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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