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始終沒有拗過我,我還是堅持回了城。
其實回來的頭一天晚上,我想了許久。我原本是不打算再回這個城市的,想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我的生活,可是我發現我還是離不開這個男人。在出家門的時候,父親,母親還有妹妹硬是要送我,但是我硬是堅持著不讓她們跟著我一起到車站,然後看著我坐的車子離開,我感覺忍受不了那種哭哭啼啼的場麵。說實話,我這回回去,我究竟會幹些什麽,我心裏也沒有主意。好多歹說,她們終究還是應了我的話,沒有去車站送我,但是他們會送我到村口,我還是看到母親抹起了眼淚。我知道母親不放心我,她一直都反對著我還去找那個男人,一直老實巴交的父親隻是坐在門口抽著悶煙,對於這件事沒有多說什麽話。盡管如此,我還是答應他們,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話又回到我回家的前幾天,為什麽我會呆在醫院裏,這個事情必定是和這個男人有關係的。
回城的頭天晚上,錢包裏被曉蘭拿走的照片,她背著母親偷偷地還給了我。
我笑著說:“傻丫頭,照片怎麽又還回來了?”
“姐,我知道你心裏還有他。但是這個男人,竟然這樣對你,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曉蘭第一次對於這件事情,大膽地跟我說出她的想法,一點都不怯場。
“傻丫頭,你怎麽還知道這麽多?姐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好好學習,考個好學校給姐看看才對!”我笑著接過了照片,把它塞進了錢夾子裏。
“姐,你別忘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曉蘭提高聲音說道。她臉蛋漲得通紅,難抑激動。
我猛地一怔,定定地看著她一會說道:“嗯,我聽你的!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曉蘭這才鬆了口氣,便出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是啊,曉蘭已經是大人了!我隻想她有出息點,不要像我這樣。她和我一樣長得漂亮,如今她越發得成熟,開始懂得了一些男女的事情了。或許真應該像他們說的那樣,放棄這個男人,跟大龍過日子?嗬,我怎麽可能會看得上大龍?
已經離開城裏一個多月了,我疲憊地推開了我租處的門,裏麵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差點沒有把我嗆暈過去!房間裏淩亂不堪,啤酒瓶,衣服,還有化妝品灑落了一地。這屋裏看起來,像是許久沒有人住過了,我猛然想到,和我同屋住的那個李玲上哪去了?
屋子裏那股難聞的味道,是農藥味。這個味道,不是別人,而是由我一手製造的。
一個月前,我曾經在這裏喝下了半瓶農藥。而這一切又和照片上的這個男人,這個叫丁凱的男人脫不了幹係。
我從服裝廠出來的時候,就跟著同事一起去一家理發店裏當學徒工,學些理發。由於我積極努力,我的理發手藝突飛猛進,不久在店裏就能夠獨當一麵了,老板對我也很是器重。同事就說我的手藝好,應該自立門戶,於是我就這樣東拚西湊地借了些錢,租了個店麵,自己幹了起來。自己開店,雖說賺得錢多一點,可是這比當學徒工累,這除了每天需要接待那麽多客人不說,每天還得應付許多人,比如說一些男人。
經常會有一些男人過來理發,他們當中不乏溫文爾雅的人,當然也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男人。那些斯文些的男人,每次理完發結賬的時候,都會客氣地說聲謝謝,讓我心裏聽著也很舒服。可是也有許多男人,壓根就不像是正經來理發的,每次遇到這些人的時候,我就會讓男店員去接待他們,可是他們硬是叫囂著,指名要老板理。也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這些人手腳常常不幹淨,我也隻能忍氣吞聲的,畢竟是一個女人在外闖**,能忍就忍,以免事情鬧大。一來二去,這些男人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起來,而我應付這樣的事情,也便得熟練了許多,常常跟他們隨性調侃,討得他們高興。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好了,可是我發現我店裏的男店員卻越來越少了,最後隻留下一個叫劉紅的男店員。
一天店裏來了個客人。他穿著一身雪白的襯衫配著麵料質地很好的西褲,進了店後,眼睛便柔柔地盯著我看。我忙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手腳麻利地給他清出了一張椅子。
他坐下後,笑著問我:你是不是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