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黃口小兒又能知道什麽？我等一片赤膽忠心，隻求輔佐大周朝龍脈能延續萬代，不曾藏有絲毫私心！哪像你這種無良獨子，一心隻想培植自己的勢力，一心隻想著自己揚名立萬，一心隻想著獨霸專權，又怎麽能夠體會到聖人心境！”

秦為軒說這話的時候，其身後那恢宏氣勢也在不斷增長中，甚至已經能夠達到衝天的程度。盡管如此氣勢強盛，但並不具備傷人的能力。可是如此氣勢，也同樣能震懾住一般的宵小。哪怕是修行者遇上秦為軒這樣的文聖人之姿，也同樣會因為氣勢不足而敗下陣來。

“很好很好，好一個赤膽忠心！隻是我怎麽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子追名逐利的私心。你說你隻是一心想要輔佐大周龍脈，但我卻從你的身上看到了漫天的私欲。是的，你可能真有聖人情懷，可是你做的事情距離聖人卻是相去甚遠！真正的聖人是無私的。正因為他們沒有私心雜念，所以他們才能夠成為聖人！但你不一樣，你有太過的私念！”

“從你在民間著書立說開始，你就在一味的追求尋訪先賢的道路，卻從未想過要去走在先賢開拓的大道上，以尋求對真理的進一步探尋。但你要知道，你所崇拜學習的那些先賢，他們全部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開拓進取過，才能獲得他們的成就，真正成為聖人。他們沒有一個是坐在前人搭建的書屋裏，膽怯到不敢走出來的幼童。他們全都是勇於開拓，敢於突破的勇士，其原因就是他們沒有一點私心，沒有想過要以文來博取虛名，而是真的去尋求探索真理的方向。所以他們才能夠成為聖人！而你離聖人相去甚遠！無論你裝得多麽的成功，假裝有多麽淵博的知識，但你也永遠成不了真正的聖人！”

何樂並不怕打擊到秦為軒，因為他知道對方不過是一個好名又虛偽的假賢人。這樣的人，他又有何害怕的？反過來，如果秦為軒真的是一個聖人，那何樂必然真的會很客氣，甚至還會虛心求教。

當然，反過來想一想也會覺得如今的事特別好玩。那就是何樂或許真的是噬天魔本魔，要知道大周朝求取文武聖人同時降臨人間，再度開啟大周朝文治武功，以使大周朝再次進入一個全新鼎盛的時期已經有幾百年時間。但很可惜，大周朝求了這麽多年卻一直沒能求到，反而是在整個朝廷虛弱到極致，甚至差一點就被外敵所滅，整個朝廷祭火全失的時候，真有文武雙聖降臨在大周朝朝堂之上。按理來說，這應該算得上是大周朝再次鼎盛的吉兆才對！

可偏偏他們剛剛達成文武雙聖的標準，就遇到了煞神何樂。如果說何樂不是魔，說出來還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即便是何樂自己，一想到這樣的境遇也會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當然，何樂想笑也不過是覺得眼前的一切太過於黑色幽默的笑。畢竟由彥少卿與秦為軒二人組成的文武雙聖，可是嚴重摻了水的。而且摻的水分還很多，以至於在何樂眼中看來還是濕漉漉的，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至少在何樂眼中，除了醜陋再沒有更多值得誇讚的語言，因為他們的價值僅止於此。

結果被何樂這一通痛批，秦為軒直接氣得吹胡子瞪眼，使勁的拽著頜下的胡須，憋足了勁這常說：“你個黃口小兒又知道些什麽？先賢所著的經典論述，就憑你一個後生小輩又怎敢輕易批駁。老夫我深究細研先賢之學說幾十年，除了跪著求心誠外，再不敢有半點奢求。現如今唯一能做的也是將先賢諸聖所著經典廣施於眾，讓民眾從那愚昧中脫離出來，明了先賢諸聖所著的這些文章，就已經是最大功績。你竟然還敢妄加指責老夫所為，實在是幼稚無知。”

“嗬嗬，先賢諸聖所寫的那些經典論述確實值得學習，但他們那是在替我們開拓出來一條大道，是讓我們沿著這條大道繼續去探索的，而不是讓我們守在大道入口固步自封。一千年了，又有幾個人敢走到那條大道上，敢再繼續往前進，繼續往上攀登，繼續去尋求先賢諸聖們探尋但還無法明了的知識？沒有，你們這一幫臭腐儒們，一個個跪在學堂門口，卻不允許別人踏入學堂去尋求大道所引申的終極真理。說你們是聖賢，實在是荒誕絕倫！”

“我就問你，先賢說帝王是承天之道，以治人。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失之則天理滅，人欲肆，焉得不死。此處所言天之道又是何物？為什麽失掉後會天理滅，人欲肆，大家隻剩死路一條！”何樂走上前一步，直逼秦為軒身前，以無比威壓向其問到。

秦為軒沒想到何樂居然也懂得聖人之言，而且在此情況下居然能夠準確的挑出先賢諸聖最為重要一段關於天道的描述。於是他立刻整理思路，準備做一次精確的反擊。畢竟這是他最為熟悉的挑戰方式，也是他自認為遠高於何樂的優勢所在。

於是他回答道：“聖人所言的天之道，自然就是順應天理治理天下的方式。這種方式隻有，也唯有帝王才能夠完全掌握。因此我們才會需要去遵循禮法，盡忠於帝王。這才是符合天道的行為。否則的話，天下必將禮崩樂壞，人間失倫。所有的道和規則都將消失，人們又將回歸到那種野蠻的生活方式當中，與北方的羯人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你認為我們現在的成就是建立在帝王存在基礎上，沒有了帝王也就沒有了我們整個大周朝學問、禮樂、風俗存在的基礎，對不對？”

“大膽，你這忤逆之輩，竟然敢公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沒有安好心，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先聖皇以及滿朝文武百官必定是你這忤逆之徒所謀害的！此前皇後娘娘還想念在你治理軍方有功的份上，決定不再追究先皇以及眾文武百官慘死的血案。如今看來，你已經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秦為軒這一次終於抓住了何樂的破綻，於是咬牙切齒跳腳、狂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