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念玉身形同時向前躍出,站在滅殺的兩側。
淳於憶鴻一個縱身躍上樹梢,看著即將結束的戰鬥,數十具黑衣人的屍體雜亂地躺在地上,如同一片片秋日的落葉一般,毫無生氣。
淳於銘恩有意無意地掃過姞蝶舞,隻見姞蝶舞全身被層層的蝴蝶環繞著,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在黑衣人中翻飛,一柄長劍所到之處,鮮血四濺。
姚衝已經停手,而姒雲溪的一柄長劍如同沒有生命一般,看似招招致命,卻給人一種輕飄飄的無力之感。
滅殺看到山娃、念玉沒有乘勝追擊,從地上站起,穩住身形,嘴角的鮮血被手背抹得臉上血跡斑斑,如同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上塗上了一片血紅。
“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山娃冷冷說道:“為他們殿後,你也算一條好漢。”
念玉眼神冰冷:“你一路追殺我們,到我家中翻找,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們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滅殺冷冷一笑:“死在我手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死有何懼。”
“你們到底在找什麽?”淳於憶鴻笑笑道:“就衝你這英雄氣概,絕非無名之輩,若是你能如實相告,我可以放你離開。”
“放我離開?”滅殺臉上突然一凜,繼而轉過頭看著淳於憶鴻道:“如果我說了,就算你們肯放過我,他也不會放過我!”
“他是誰?”淳於銘恩急切地問道。
“他是你們的噩夢,你們以後一定會見到他的,他有多可怕,你們也一定會知道的,”滅殺環視一圈,冷笑一聲:“死就死了,來吧!”
山娃看了一眼念玉,身體之上五彩氣息漸漸濃鬱起來:“我敬你也是一條好漢,跟你單打獨鬥,也讓你死得沒有遺憾。”
滅殺定定地看著山娃:“我一直想要殺了你,今天能死在你手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念玉臉上一陣緊張,但看到山娃堅定的眼神,微微一頓,向後一躍,離開數十米遠,右手卻緊緊地拉住琴弦。
淳於憶鴻微微笑著,輕輕地搖著鐵扇。
淳於銘恩看了一眼念玉,身形向後一閃,站在了樹梢之上。
姚衝、姒雲溪、姞蝶舞一個縱身向外撤去,隻留下了山娃和滅殺兩人麵對麵站著。
滅殺一個縱身躍在半空之中,身體之上一頭純白蒼狼浮現,身前數十條藤蔓瘋長開來。
山娃手中短劍微微一抖,朵朵玫瑰化為五彩劍雨,瞬間噴湧而出,一頭紮進藤蔓之中。
半空之中一聲狼嘯,蒼狼猛的俯衝而下,一口獠牙閃著寒光。
五彩氣息之中,一聲虎嘯衝天而起,一頭斑斕猛虎迎著蒼狼撲了上去。
劍雨在藤蔓之中炸開,藤蔓消散,劍雨凋零,滅殺手持長劍、山娃手持短劍,兩個身形猛的一閃,對撞過去。
頭頂之上,一虎一狼長嘯猛咬,虎尾狂甩,狼口狠咬,一時之間不分勝負。
兩個劍尖撞在一起,兩股靈力噴薄而出,五彩氣息融入血氣之中,血色劍氣紮入五彩能量之間,兩股氣息相互摻雜、相互滲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斷翻滾著、融合著。
片刻之後,突然一聲炸響,震耳穀聾,整個山穀之中回音陣陣。
一股強大的彈力將山娃向後推出,山娃在半空之中一個翻身,向後回撤數十米才站穩身體。
滅殺胸口之上再次受到一記重擊,重重地向後跌去,口中吐著鮮血。
隨著能量炸開,半空之中蒼狼身形虛晃一下,猛虎猛地向前一撲,一口咬住了蒼狼的喉嚨,一顆顆尖利的虎牙切入咽喉之中。蒼狼猛甩幾次,繼而消失在半空之中。
“哈哈……哈哈……”滅殺突然大笑幾聲,緊接著咳出一口鮮血:“我竟然會輸給你?!”
“既然你輸了,就把我們想知道的說出來吧,”山娃笑著說道。
“休想!”滅殺話音未落,一股濃重的血氣上湧,整個人都被血氣所籠罩:“既然我殺不了你,那就一起去死吧!”
“山娃哥,小心,他要同歸於盡!!!”念玉身上一震,大聲喊道。
山娃冷冷一笑,身體之上五彩之色瞬間湧起,手中玄鐵靈劍寒光一閃,輕喝一聲:“玄鐵出鋒!”
無數柄長劍在身前浮動,而後迅速組成一條長長的劍龍,向著血氣之中衝了過去。
血氣之中,一道道如同血紅尖刺一般的血氣瞬間四射,山穀之中如同下起了一陣尖刺雨。
山娃玄鐵靈劍輕輕一挑,劍龍分解為十餘條小的劍龍,密密麻麻地在身前排列開來,在滅殺與山娃之間組成了一道劍龍牆。
尖刺雨打在劍龍牆上,點點血色消散。
玄鐵靈劍向前猛的一刺,十餘條劍龍一起向前推進,如同一堵劍牆向著滅殺壓了過去。
劍龍牆一點一點地穿透濃鬱的血氣,血氣之中傳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血氣漸漸消散,滅殺無力地癱倒在地,身體被劍龍刺穿,已是千瘡百孔。
山娃手中長劍輕輕一挑,劍龍消散無蹤。
滅殺的身體無力地**幾下,山娃縱身來到滅殺身旁。
“你……贏了……”滅殺嘴角掛著一絲慘淡的笑容,一口帶著血沫的鮮血吐了出來。
“你是條好漢!”山娃輕聲說道。
“有些路……隻要……踏上了,就……就不能……再……回去了,”滅殺眼睛緩緩地閉上,臉上卻掛有著一絲解脫的幸福。
“可惜了,一條好漢!”淳於憶鴻來到山娃身旁,歎口氣說道。
“即使是條好漢,也不能夠洗去他手上的鮮血,”姚衝冷冷地說道。
淳於憶鴻看了一眼姚衝,輕笑一聲:“生逢亂世,哪個人手上沒有幾絲鮮血呢?”
“二公子,這人使用的武器確實與殺姞氏宗族族人的尖刺一樣,”姞蝶舞從地上撿起一枚血紅尖刺,遞給淳於銘恩。
“姚少族長、姒大小姐、姞二小姐,依你們看,這些人可是姬氏宗族族人?”淳於憶鴻笑著問道。
“這些人所使用的功法絕非姬氏宗族所有,我相信他們與姬氏宗族無關,”姞蝶舞輕聲說道。
姒雲溪看了一眼姞蝶舞,笑著道:“請大公子、二公子恕雲溪識事不明!”
姚衝看著姒雲溪、姞蝶舞,繼而臉上尷尬一笑:“姚衝行事魯莽,還望公子見諒!”
“既然如此,那戴紗可是殺人凶手?”念玉笑著問道。
“日後見到戴紗妹妹,蝶舞自當請罪,”姞蝶舞一臉尷尬,但眼神之中卻有著一股堅定。
“雲溪也自當賠罪,”姒雲溪臉上有著一種淡然。
“若是需要賠償,姚衝一定會給戴紗妹妹的,”姚衝臉上有著一股不屑。
“看來,所有的誤會都解除了,”淳於憶鴻笑笑道:“那我們就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山穀之中,看著姚衝、姒雲溪、姞蝶舞離開,念玉突然問道:“大哥,剛剛我們明明可以攔住他們,你為什麽不讓動手?”
淳於憶鴻輕輕一笑,搖著鐵扇,看著念玉,而後轉頭向著山穀北側緩緩而去。
“二哥,大哥是什麽意思?”念玉看到淳於憶鴻沒有答理自己,轉頭問淳於銘恩。
淳於銘恩輕輕地搖了搖頭:“大哥肯定有他的想法,我們照做就是了。”
山娃看著念玉,頓了一頓:“為了他背後那個人!”
“他背後那個人?”念玉停頓一下,片刻之後,微微一笑:“隻有這樣,他背後那個人才有能力接著做下去,才會露出馬腳。”
山娃點了點頭,和念玉一起並肩向著山穀北側而去。
淳於銘恩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隱沒在山坡之中的房間,那裏也正有一雙眼睛出神地看著他。
同時,也有一雙憤怒的眼睛盯著外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