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吹雨不知自己昏迷了多少時候,悠悠醒轉。

他隻覺頭痛欲裂,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耳邊沒有半點聲響,南宮吹雨回想自己在冰麵上滑行,頭撞岩壁,失了知覺,不知身在何處。

他頭腦清醒,但全身僵硬,竟然連頭也無法轉動,於是想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一陣傷心,他又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後,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霜葉紅的影子。

他這時才想起自己撞昏之前正回憶霜葉紅沙浴時的情形,不由悲傷道:“我知道她已對我動心,可是今生卻不一定能見到她了。”

慢慢的,南宮吹雨感覺手腳的知覺正在恢複,十根指尖如針紮一般疼痛。

疼痛很快過去,他的手臂可以輕輕轉動,手掌在地上一抓,隻覺入手酥軟,仿佛身下乃是細沙。

便在這時,聽得耳邊有人“哼”了一聲。

南宮吹雨大吃一驚,想支撐著坐起來,卻哪有力氣?

於是,伸手往旁邊摸去。

南宮吹雨很快便摸到了一直手,隻覺那手冷冰冰的,但卻是小巧柔滑,仿佛少女之手。

他急忙收手,心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怎麽會躺著死人?難道真的是在墳墓裏?”

過了片刻,他又伸手,很快,他摸到了女人的胸脯,一想到黑暗之中怎會有女人躺在身邊,便忍住不收手。

很快,他摸到了脖子和一張臉再接著是長長的頭發。

由於南宮吹雨還無法動彈,他隻能在手臂能及的範圍之內摸索。

這個女人上身**,不知下身是否穿著褲子。

南宮吹雨急忙往自己身上摸,幸好自己還穿著衣服。

黑暗當中,南宮吹雨將手放在女人的鼻子上,覺得她尚有呼吸,隻是由於她在昏迷之中,渾身又冷又硬,光摸她的身體,還以為她是一個死人。

南宮吹雨暗暗道:“她是誰?怎麽會跟自己在一起?”

他摸摸自己,又摸摸女人,都一樣的冰涼,記起在黑洞中的情景,驚疑道:“難道是自己凍僵了之後,她也像自己一樣,從冰上滑了過來,而後凍僵這裏?”

當時他已經能夠轉身,但還是不能坐起來。轉身之後,他與這個女人靠得更近了,仿佛連她的呼吸也能感覺到。

她的氣息中有一種少女的蘭香。

一陣莫名的衝動襲向他,他眼前不由又浮現出霜葉紅美麗的胴體……

周身一陣顫栗後,南宮吹雨情不自禁伸手又去摸她的身體。

由於他此時離她更近,因此,伸手所及的範圍更廣,他從她的胸脯一直可以摸到她的下腹處。

腦中幻影翩翩,他忽然將她當成霜葉紅,他嘴裏開始呢喃著什麽,手指不由往她兩腿間摸去,他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在幹什麽,隻覺喉頭有些幹渴,急忙抽手,仰身躺起,暗罵自己道:“你這無恥之徒,趁別人昏迷之際幹這勾當,當真不要臉。”汗顏不已。

過了一會,他伸手往左邊摸去,又摸到一人直挺挺躺著,也是個女的,吹氣如蘭,不能動彈。

當然,這人也是全身**。

南宮吹雨如墜五裏雲霧,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自己身邊竟會有兩個**女子……

他忽然大叫道:“這是什麽地方!這是什麽地方!”

可是,黑暗之中除了自己的喊聲,沒別的半點聲音。

良久,南宮吹雨在昏昏沉沉之際,聽得“吱咯”一聲響,跟著亮光耀眼。

南宮吹雨久處黑暗,此時亮光陡現,他的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

但他生怕這一線光明稍現即逝,雖然雙眼刺痛,仍大大地睜著,瞪著光亮之處。

光亮來自左側,開始隻是一個小圓點,接著就有一扇門打開來。

喀的一聲,亮光登時將四周照亮。

南宮吹雨的眼睛再也不能適應如此強光,隻得閉上。

不知是由於激動還是難以置信,他此刻顯得出奇的平靜,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不久,就聽見有人走了過來,顯然,那人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因為南宮吹雨覺得雙眼的刺痛有所減弱,猜測定是那人的身體擋住光線的緣故。

南宮吹雨真想大叫一聲:“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可他忍住沒叫,在不知道對方是誰之前,他隻得裝死。

在門口的那人並沒有站很久,隔了一會,就聽見喀喀聲響,門又關上。南宮吹雨睜眼,周圍又一片漆黑。

在門關上,那人離去後,南宮吹雨才想到,自己裝死完全是錯誤的。

如果那人要殺他,他早已變成了幾十塊。

也許,那人是來看看他們有沒有醒過來呢?他暗自後悔,可後悔又有什麽用?

他急忙又叫道:“喂!快打開門!我沒有死!”

可是,他隻聽到自己的回聲。

顯然,這個地方封閉得很好,外麵的聲傳不進來,裏麵的聲音傳不出去。

他這時又想起,剛才有人來打開門,他並沒有聽到腳步聲,而那人關上門離去,也沒有腳步聲,他的猜測顯然是對的,這是一個極秘密的地方。

南宮吹雨念頭一閃:難道這是金水台的密室?

對,肯定是!

南宮吹雨為自己的發現感到興奮不已。

“既然是密室,肯定設有機關,不懂得機關,無論如何是出不去的……”這樣一想,又黯然傷心。

接著又想:自己不是明明在地洞裏的嗎?

怎麽會被關在密室裏?

跟他關在一起的兩個女人為什麽也跟他一樣渾身冰冷?

好像也是剛剛從冰天雪地裏挖掘出似的……難道她們也跟自己有著同樣的遭遇,從地洞的冰上失足滑到這裏來的……

南宮吹雨忽然靈光一現:她們是不是慈岩寺裏的乞丐玉兒、笛兒和錦兒?

沒錯,一定是她們。

為了躲避閔公子的追蹤,她們從慈岩寺的暗道中逃進了地洞,然後迷失方向,在黑暗裏摸到冰麵上,失手便滑了下來……是的,一定是這樣。

可是,這裏隻有兩個人,還有一個呢?

南宮吹雨猛然坐了起來,他這時已經恢複了力氣,手腳不再僵硬。

他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果然又摸到一個人,他的手正好按在一人的胸脯上。南宮吹雨急忙收手,卻聽到有人罵了一句:“不要臉!”

南宮吹雨大驚,呆呆地說不出話。沒想到這個人早已醒了,隻是還不能動。

南宮吹雨馬上又反應過來,這人正是玉兒。

他又驚又喜,呆了半晌之後,說道:“請問你是不是玉兒?”

黑暗中傳來一聲“咦”,然後說道:“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南宮吹雨知道自己猜對了,大是興奮,答道:“我當然知道你叫玉兒,還知道你有兩個姐妹笛兒和錦兒。”

那人又“咦”了一聲,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究竟是什麽人?”

南宮吹雨愣住了,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況且,他是什麽人,她們並不知道,所以,他沉默不語,又去摸她的手。

他身子一動,玉兒便驚恐道:“你要幹什麽?別亂來!”

南宮吹雨知她會錯意,歎道:“玉兒,你不要怕,我隻想幫你驅寒。”

南宮吹雨說話的當兒已握住她的手,隻覺她的手寒冷如冰。

她驚恐已極,但全身僵硬,情急之下,隻是指尖動了動。

南宮吹雨知道在沒有消除她的恐懼之前貿然替她驅寒,說不定會寒氣攻心,於是又放下她的手

,說道:“玉兒,你們如何會到這兒的?”

玉兒好像想起了什麽,說道:“笛兒和錦兒呢?”

南宮吹雨道:“她們也在這裏。”

玉兒道:“她們怎麽樣?”

南宮吹雨道:“她們也被凍僵了,不過都沒有死。”

玉兒籲了一口氣,忽然又道:“你怎麽知道她們沒死,有沒有對她們怎樣?”

南宮吹雨想到自己剛才無理,不由臉上發燙,他說道:“她們就在這裏,我把她們移過來。”

於是,南宮吹雨摸黑將笛兒和錦兒移到玉兒兩邊,又將她們彼此的手放在一起。

然後自己靜坐一邊。

隻聽玉兒激動道:“笛兒,錦兒,果然是你們,快說話,怎麽樣?”

寂靜。

顯然笛兒和錦兒還沒有知覺。

玉兒傷心道:“笛兒、錦兒,你們可不能死,咱們還要一起去走江湖的,快點醒來。”

又沉默了好久,玉兒好像感覺到笛兒或錦兒的手有什麽變化,激動道:“笛兒,是你嗎?錦兒,你的手剛才動了一下,是不是?”

可是,仍沒有人回答。

南宮吹雨盤膝而坐,運功幾周後,感覺自己已恢複了功力,便想助她們禦寒,但一想到她們俱赤身**,諸多不便,想出去又出不去,不由得有些不安。

忽然,玉兒驚呼道:“笛兒,錦兒,你們怎麽會……你們的衣服呢?”

顯然,她現在才發覺笛兒和錦兒原來一絲不掛,過了一會,她又叫道:“啊,我的……”

她的語氣又羞又急,肯定是發現自己也赤身**的緣故。

沉寂了片刻,玉兒嘶聲道:“是不是你幹的,你這個畜生!”

南宮吹雨早知道她們三人赤身**,他靜靜道:“不是。我醒來時你們就是這個樣子。”

玉兒羞愧道:“難道你,你已經……”

她的意思是說,黑暗之中,你既然知道我們赤身**,那肯定是摸過全身,不然怎麽會知道?

南宮吹雨道:“剛才有人打開門,我看見的。”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在玉兒聽來就更不可信,她怒罵道:“你騙人,這是個無底的地洞,哪裏有門,你……你……”顯然氣極。

南宮吹雨依舊靜靜道:“這裏不是地洞,而是密室。”

玉兒仿佛驚詫於他的平靜口吻,她在想他的話是真是假。

南宮吹雨接道:“你們三個人,一個是小姐,兩個是丫頭,你瞞著父親逃出家門,想在江湖上做幾件漂亮的事情。

“途中一個算命先生對你們說,你們要不了幾個月便隻能乖乖的溜回家。

“先生還告訴你們,鹿老爺有一份逐鹿刀譜,於是,你們便想將刀譜弄到手。

“隻可惜你們在十八裏鋪十幾天,連鹿府也進不去,對不對?”

玉兒聽南宮吹雨居然什麽都知道,更加吃驚,說不出話。

隻聽南宮吹雨往下說道:“這天中午時分,錦兒在一家酒店搶了一個客人的包裹,你又跟那個客人打了一架。

“你在回慈岩寺的途中,十八裏鋪忽然變得人影不見。

“不久,你又發現被你們搶了包裹的那六個陌生人正前往慈岩寺,於是你打開一戶人家的大門,將那六個人引了進去……你們平時以乞丐的麵目出現,隻有到晚上才能還原女兒身。

“你們本應在天黑之前離開十八裏鋪,可你們沒有這樣做。

“結果,鹿府的人來抓你們,因為鹿府出現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他們懷疑是你們三人所為,你們情急之下找到一條裂縫,沒想到那裏竟是一個地道的出口,於是你們不顧一切躲到裏麵去。

“再後來,你們在地洞中辯不清方向,以至於踩到冰上,被凍成了僵屍,我說得有沒有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