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個幹倒五十六個
成風從小長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父親的話語裏有哽咽的味道。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開始哽咽的父親,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林逸和自己的家庭,一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而且是很深的聯係。
“孩子,是這樣的,林逸的親生父親很早就犧牲了,他就犧牲在你們攻占的581高地對麵的哨所。”
“他的父親是一個偉大的,曾經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說到這,成風感覺到父親大概開始流淚了,因為話筒的那一頭父親沒有繼續說下去。
“男兒有淚不輕,隻是未到傷心處啊!”成風很理解此刻父親的心情。
成風的耳麥裏父親沒有說話,隻有電流劃過的‘吱吱’聲,似乎父親那邊正在調整情緒。而聽到這個消息的成風,同樣覺得很吃驚,
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的父親還有這樣一個救命恩人,而父親的救命恩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成風心裏亂,而父親此刻似乎比自己還亂,過了很久的話那頭才再度傳來父親的聲音。
“孩子,你記住了,我剛剛和你說的,還有下麵的這些,你都不能讓林逸知道。”
“我知道了爸爸,你說吧,我會保密的。”成風說完,繼續等待,沒有掛斷通話,他知道父親還有話說。
“成風,當年在南疆,林逸的親生父親和我是一個戰車的戰友,我是車長,他是炮長。我們是過硬的生死弟兄,在一次突擊,我昏迷,是他把我救出來的。”
“他父親為了救我,背著我足足走了一天一夜,一直走到後方包紮所。”父親說到這,來是觸動了內心傷感的地方,已經有點泣不成聲了。
“爸爸,您別這樣,如果不好說,那就不要說了,我們見麵的時候再說。”成風被爸爸的話語搞得也有點動情了,兩隻眼睛也濕漉漉的。
“被打斷我,我再跟你說幾句。”父親沒有停頓,接著又說到:
“後來,我得救了,而林逸的父親卻昏迷了幾天,差點就沒有醒過來。”
“後來戰爭結束,我們被分別調到了不同的單位。而林逸的父親調到了西藏軍區。再後來,他自願申請到了581對麵的那個哨所做所長,直到犧牲在那裏。”父親說到這,已經法再說下去了。
耳麥裏此刻再度沉寂,除了電流聲,隱約還有父親的抽泣聲,成風明白自己父親和林逸父親的這種生死兄弟情,此刻也和他以及鋼八連的兄弟們一樣,這種戰場上接下的情誼,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表白的。
“爸爸,您還在嗎?您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林逸的,就像對自己的兄弟一樣。”成風說完,扭頭此刻和老李坐在樹下抽煙,有說有笑的林逸,似乎很開心,來小夥子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內幕。
少頃,父親的聲音又從耳麥傳來。
“林逸的父親是個英雄,他不僅是我們軍的英雄,還是整個軍區,甚至是全國的英雄。”
“他是在581哨所一側的我方陣地上,和印軍幾十號入侵的人員,在刺刀對刺刀的時候犧牲的,你知道嗎?當時我方陣地上就他和一個新兵兩個人,那個孩子被他緊急派去送信,因此,印軍大部隊上來的時候,整個哨所就隻有他一個人。”
“爸爸,我聽說過這個故事,難道,難道那個國士兵就是林逸的爸爸?”成風記得,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說過這個英雄故事。
“是的,孩子,當時對方是100多號人,而老林就是一個人,一支槍,可是他就是憑著一把刺刀,一步不退,寸土不讓,死死地守在國土上。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他腳下的土地是我們的,作為軍人,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敵人排著隊一個個上來,刺刀都幾乎戳到他的眼睛裏了,可是他紋絲不動,就這樣和敵人刀尖對刀尖的對峙,幾個小時裏,對方一個個的倒下,最後老林硬是在他麵前逼倒了對方56個人。”
“一個人逼倒對方56個人?”成風聽到這,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事情如果不是父親今天親口說出來,成風怎麽也不敢相信。一把刺刀,一個人麵對對麵細細的一條鐵絲之隔的1000多號人,100多個黑洞洞的槍口,以及100多吧明晃晃的刺刀,這得要多大的勇氣啊?
“最後,這些侵入我們國土的印軍見討不到任何便宜,最後不得不撤回5811高地的。”
“噢,就是他?”成風突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到過的一張人的照片,那張是從印度控製線一側的印軍一方拍拍攝的,因為拍攝的角度問題,因此那上麵,人的形象很突出。
照片上的人一身整齊的軍裝,高大而威猛,雙目怒視前方,一把寒光閃閃的刺刀,就指指地抵在對方的臉上,而隔著幾根細細的鐵絲的對方一側,一個印軍士兵的刺刀幾乎就戳到了他的眼睛裏。可是那雙大睜著的眼睛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方的小哨所很破舊,一個在地麵上挖出來的掩體上,蓋著幾塊木板,既不遮風又不擋雨,可見生存條件的有多惡劣。
小小的哨所起來也就是35個人的規模,而對麵的印軍的據點,龐大而密集,又是碉堡,又是住所的,一就是一個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大據點。
而且,相片上和林逸的父親麵對麵的印軍是一個個排著隊列的,長長的人牆。
“爸爸,您說的是不是您抽屜裏的那張相片上的人?”成風想到這對著父親問到。
“是啊,就是他,那張相片是一個外方的記者拍攝的,還多虧了這張照片,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陣地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還有,也正是這張照片,讓全世界到了什麽是人寸土不讓的犧牲精神,以及我們邊防軍人真正的風采。”父親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成風感到了一股豪邁地氣勢,‘騰’地一下從通話的那頭向自己撲來。
一股男人,特別是鐵血軍人特有的豪情瞬間在成風胸升騰。
腦海,那個不朽的人的高大形象仿佛此刻就在自己麵前,而成風自己也好像成為了那個手握鋼槍,刺刀對敵,寸土不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