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蔣彥南看見蘇若過來就掐著腰衝著她咆哮,“你早晨走都不說一聲嗎,你把鑰匙放茶幾上就是明知道我沒有鑰匙,所以你是故意把我關門外的是吧?”讓他在門口蹲了那麽久,連保安都上來過問他是幹什麽的,這輩子都沒丟過這麽大的人。

蘇若有事情要忙也懶得跟他計較,“好了,對不起,我道歉,我以為你在房間沒有起床。”蘇若彎腰給了出租車司機一百塊錢,連回去的車錢一起給他付了。

蔣彥南嗤之以鼻,道歉好用要法院幹嘛,以為他是三歲小孩嗎,想怎麽耍就怎麽耍?

“我沒你們那麽懶,還有你早上都不起來做早飯嗎,我以後吃什麽。”

蘇若本來都轉身要回去了,一聽便來了火氣,“你有完沒完啊,得寸進尺是吧,蔣彥南,你不想幹可以說話,可以走人。”

“那你得把錢給我。”他伸出手,“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有律師鑒證的。”

“你……”蘇若臉憋得通紅,轉身踩著高跟鞋忿忿的就往回走。

蔣彥南看著她那個生氣的樣子,很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就放了晴,“喂,小心點兒,別跟昨天似的。”說著就做了一個要摔倒的姿勢。

蘇若雙拳緊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蔣彥南卻笑得一臉無害,明顯就是在看她熱鬧。蘇若回身繼續往大廈的方向走,邊走邊不停的自言自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蔣彥南,你死定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

蔣彥南仰望這眼前這座三十多層的摩天大廈,本來他是回來做主人的,可是現在連門兒都不讓進了,早知道不回來了,還把他搞得已經像模像樣的小公司都給賣了,想想就心疼。

蔣彥南拉開出租車的門剛要上車,電話又響了,居然是忠叔的,他心裏有些疑惑,難道是禁令解除了?不應該啊,照理說他不在家門口跪下來服軟,蔣仲廉先生這次是鐵定不會罷休的。

他接起來,“忠叔?找我有事嗎?”

“你在哪?”林萬忠站在窗口,看著那人打電話,他幾乎可以斷定那就是蔣彥南。

蔣彥南仰頭看了看麵前的雄偉建築,“我在火車站睡垃圾箱裏呢。”

他沒好氣,忠叔卻在樓上笑了,“我也沒什麽事情,你的身份證在我這裏,你要不要拿去。”

“要,當然要。”怎麽著這也是個法治社會,即便不是蔣仲廉的兒子,他也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我就在榮安樓下呢,我不進去,你找人給我送出來吧。”

蔣彥南讓司機找了錢就跑到了榮安大廈的樓下,就坐在門口綠化帶的花壇上,一大清早出去跑了五千米,然後再家門口蹲了一個小時,這又匆匆跑到這裏來,別說吃飯,就是連口水都沒有喝上,做少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天下奇談了。

忠叔從大廈裏出來,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老頭衫的背影,他忍不住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這身挺帥的嘛。”

蔣彥南立刻站起來,“忠叔您寒磣我是吧。”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便宜是便宜了點兒,還是蠻有型的,“不過人長得好,沒辦法。”

忠叔看他那副自戀的樣子忍不住笑,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身份證,“拿好,實在活不下去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現在就活不下去了。”蔣彥南湊上去,“你把我錢包還我,就還我錢包就行。”

“你錢包裏裝著好幾百萬呢,你爸已經收起來了。”忠叔拍他後腦勺,“別不知好歹了,給你身份證已經瞞著你爸爸了。活不下去那就回去跟你爸求饒,以後老老實實的安分工作,趕快去相親,早點兒結婚生孩子……”

“好了,好了!”蔣彥南有些不耐煩,“這場較量才剛開始呢,我沒那麽容易認輸。”說完揮了揮手,就到街邊去攔車。

“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忠叔試探的問。

蔣彥南的眼珠子一轉,聳了聳肩膀做無辜狀,“回火車站蹲垃圾箱去。”說完朝他揮了揮手就上了車。

忠叔皺了一下腦門,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不省心,各有各的毛病,他家的那個也是個混球。

陳景河拿著手裏的上市公司法律意見書攥著就是不給林致遠,“你幫我想想辦法,你老兄一肚子壞心眼兒,你就幫我想個辦法吧。”

林致遠攥著意見書的另一邊,“你給不給?不給就把錢吐出來我找別人再做一份,我數三個數,你再不撒手我就撒手了。一……二……”三還沒說出口呢,陳景河鬆開手,“你們這群不仗義的,看我好欺負是吧。”

林致遠坐在他的對麵翻著手裏的意見書,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那是蔣叔叔在考驗你呢,說不定很快你就得到什麽新的大案子了,我又沒有什麽好處,幹嘛要幫你忙。”

“考驗我?”陳景河無奈的向後仰身靠在椅背上,“你見過有父子鬧別扭對掐考驗法律顧問的嗎?”他忽地又直起身,死死的看著林致遠,“你說他蔣彥南怎麽能做出吃軟飯這樣的事情啊,怎麽可能,他自詡是絕世少有的十有新人,找個床伴都要慎重考察還得是雛的賤貨,怎麽就去當小白臉了呢?”

他這邊說得歡快,林致遠還是那一副冷漠的樣子,一頁一頁的看著報告,“報應啊報應,這就是現世報啊。”他抬頭看著陳景河,咯咯的笑出聲來,“隻賣藝不賣身?笑死我了,那個事有什麽藝好賣啊,賣藝不就是賣身?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那小子什麽都不會,還賣藝。”說完他掏出一支煙,很隨意的就點上。

陳景河聳聳肩,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不定人家那女人就喜歡他毒舌呢。”

林致遠站起身,拿著文件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頭,“原來你才是那個最毒舌的,我給你告訴彥南,看他怎麽收拾你。”說完就悠閑的走出了辦公室。

楊沫站在外麵已經等了很久了,見林致遠出來就趕緊的上去敲門,“陳主任。”她把調職報告放到了他的桌案上,“這是我的調職申請。”

陳景河拿起報告看了一眼,居然要做他的助理,有意思。他抬頭看著自己的小師妹,這丫頭當年考上最高檢居然都不去,跑他這裏來貓著想幹什麽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兩個人私下也不避諱。誰說女追男隔層紗,他陳景河跟楊沫之間絕對有座山。

“我的助理跟其他助理在待遇上沒有差別的,你想好了?”陳景河看著楊沫。

楊沫很無辜的點了點頭,“可是別的地方會有差別,我希望能跟著陳律師多學點兒東西,希望自己更快的進步。”丫的,你給那幾個子姐還真看不上,姐就要你這個人,當然也連帶著你的錢什麽的。

陳景河有些猶豫,以他的風格這種送上門的是絕對不錯過的,何況長得也標誌,身材又正點,人也蠻有意思的。可是就是背景太強大,省法院副院長的女兒,這要是招惹一下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一不小心把自己事業都得搭進去。他不想這麽早把自己綁起來。

“那你得回答我的問題,滿意了我才能給你這個職位。”反正你怎麽答我就都不滿意就好了,大不了給你升個職,多給你幾個顧問單位補償一下。

楊沫一副天真的笑,心裏卻早識破了他的奸計,“哎呦喂,蘇若你是沒戲了,首先你那天輕浮的挑逗人家服務員她就給你判死刑了。再說她現在有人了,比你強了那麽一點點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比我還要強那麽一點兒?還有這種人?”陳景河捏著自己的手指玩味的看著楊沫,“她可是你的閨蜜啊,你可不能隨便把她的幸福就這麽給拋棄了吧。”

楊沫笑,心中暗自腹誹,跟你在一起那才是把幸福拋棄了呢,“我不騙你,那人叫蔣彥南,真是長得暴帥,雖然目前沒有什麽正當工作,但是你知道蘇若做HR,這個不是問題,關鍵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這年頭當小白臉要是沒有點兒智慧那也是肯定吃不開的。

陳景河半張著嘴看著眼前的人,一時說不出話來。楊沫看著他的樣子,眉頭一皺,“你認識蔣彥南?”

陳景河的筆啪的掉在桌子上,“不,不認識,我怎麽會認識吃軟飯的男人。”他別開臉,心中暗暗的慶幸,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下不用發愁了。

楊沫一聽就有了破綻,她湊上來啪就拍他麵前的案卷,“陳景河,你老實交代,你該不會是男女通吃吧?”楊沫眯著眼睛,這家夥的表現太可疑了,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麽她馬上就從這棵歪脖子樹上下來,這實在實在是太惡心人了。

陳景河的臉唰的就紅透了,“楊沫,你怎麽跟你的上司說話!我沒你那麽惡心,整天跟蘇若那麽個女人膩在一起。”

“那你怎麽知道蔣彥南是吃軟飯的。”楊沫一根手指指著他,絲毫不客氣。

陳景河愣了一下,“你也知道他是吃軟飯的?”

這下換成是楊沫無措了,怎麽這麽不小心就泄露了秘密呢,如果跟他說蔣彥南就是個小白臉,那麽他一定不信兩個人是在一起的。

“呃!”楊沫眼珠子轉了一圈,“你想他沒有工作,現在吃住都在蘇若那裏,這不是吃軟飯是什麽。”

“那我們算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陳景河也暗自捏了一把汗,差點兒給蔣彥南泄了底,那樣他又要倒黴了。他抬頭看著楊沫,笑,“你的調職申請我批準了,明天你就是我的助理律師,除了我派給你的工作,你還要定時把蘇若和蔣彥南的情況匯報給我。”

“你還不死心?”楊沫有些沮喪也有些怒。

陳景河倒是鎮定自若,“你不是也不死心嗎?”

“那好,別以為我不敢告訴你,你跟蘇若根本沒戲。我們就耗著,看誰先繳槍投降。”楊沫咬著牙,惡狠狠的。

陳景河倒是有了興致,“那我們打個賭吧,我賭我婚後從一而終。”

“那我賭再不踏進法律界。”

“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